“哼。”


    白冉咬了咬唇,強壓住心頭的怒意和難堪,自嘲的冷笑著。


    “我在你眼裏,是個傻子嗎?嗯?”


    “……”


    傅寒川皺起眉,溫潤的五官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當然不是,我從來不覺得你傻……”


    “那你現在在跟我裝什麽算?!”


    白冉眸光一斂,嗖的躥起股火苗。


    厲聲質問,“接我和元寶回家?回什麽家?回你和姚樂怡的家嗎?”


    “!!”


    傅寒川一凜。


    果然,她知道了!


    白天,她回去渝灣那趟,聽到了,也看到了!


    “冉冉……”


    傅寒川上前兩步,把手伸向白冉,“你聽我說……”


    “說什麽?”


    白冉搖著頭,他往前走兩步,她便往後退三步,避開了他的碰觸。


    但視線卻絲毫不躲避,直直迎視著。


    開口時,聲線隱隱發顫,“我親眼看見,看見你們抱在一起!親耳聽見,聽見你答應,你要和她結婚!!”


    “冉冉……”


    “你不承認這是事實嗎?”


    白冉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聲聲質問,“這是我捏造的嗎?回答我,是,不是?啊?”


    她不是容易激動和失控的性子,但遭遇的這些事……生生把她逼到了這個份上!


    怒視著傅寒川,眼眶漸漸泛紅,渾身顫抖,上下牙齒撞擊著,咯咯作響!


    失控暴喝,“傅寒川!回答我!”


    “……是。”


    避無可避,傅寒川極快的點了點下頜,“可是……”


    話鋒一轉,想要爭辯。


    “啊!”


    在他點頭的那一瞬間,白冉心尖猛的一擰,痛的她幾乎麻痹!


    眼前陣陣發黑,天旋地轉般,她險些站不住。


    “冉冉!”


    傅寒川及時伸手,堪堪扶住了她。眉間攏著深深的皺褶,“先坐下,坐下再說!”


    白冉被他扶著,靠坐在了沙發上。


    “手怎麽這麽冷?”傅寒川攏了攏她的手,“冷嗎?我去調一下冷氣。”


    起身找到空調控製麵板,調高了溫度。


    又回來問白冉,“要不要喝杯熱水?”


    “……”白冉閉了閉眼,睫毛瞬間被沾濕,開口聲音輕了很多。


    “不用,我隻希望你離開,馬上離開,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冉冉。”


    傅寒川單膝跪地,抱住她的手,替她暖著,“你別這樣……你既然都聽見了,你應該知道,我是在什麽情況下答應她的!”


    “嗯哼……”


    白冉聳聳肩,點了點頭。


    “我知道啊。所以呢?難道你答應了要和她結婚,就不是事實了嗎?”


    “……”傅寒川一滯。


    “嗬,嗬嗬。”


    白冉低低笑開,滿滿的譏誚。


    “你不辛苦嗎?一邊哄著我,讓我像個白癡一樣,傻兮兮的籌備婚禮。而你呢?”


    “轉身又去承諾另一個女人,要和她結婚?”


    杏眸圓睜,好像是真的不理解。


    “有錢人可以這樣為所欲為的嗎?有錢人重婚,是可以逍遙法外的嗎?”


    “不是……”


    傅寒川一籌莫展。


    他快瘋了!


    “是我的問題,當時她那樣,我是想安撫住她……”


    突然又頓住了。


    眼見著白冉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


    “說啊,繼續說啊。”


    白冉眸光發直,有個驚人的想法,“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要我等著,等著你把她安撫好?”


    “……”傅寒川望著她,沉默數息。


    低低開口,“那你……等著我,好麽?”


    “!”


    ‘啪’!


    震驚的同時,白冉的腦子不及反應,手卻已經迅速抬起,朝著傅寒川,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心力。


    白冉激怒攻心,渾身顫抖不止,驚懼的瞪著男人,好像他是什麽可怕的凶猛異獸!


    “你……混蛋!你不是人!這種話,也說的出來?你,你……”


    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領,用力撕扯著。


    “你把當我什麽了?我在你眼裏,連最起碼的尊重,都不配擁有嗎?啊……”


    淚水,毫無預兆,唰的落下。


    “我是和你有過荒唐的一夜,還有了元寶!就因為這樣,你就這樣輕視我,覺得我是可以隨便對待的人,是嗎?”


    “我沒這麽想!”


    傅寒川任由她撕扯著,並不反抗,眸色卻異常陰沉,“我隻是,不能失去你!”


    但這話,並不能安慰到白冉半分。


    反而,加劇了她的恐懼!


    “不,不……”


    白冉唇色泛青,瑟縮著搖頭,“你放過我吧?”


    扯著他的衣襟,拚命搖晃著,“你放過我,不行嗎?求求你,放過我吧!啊……”


    “冉冉。”


    傅寒川眉心深鎖,喃喃的念著她的名字,輕搖頭。


    “對不起,這個……我沒法答應你……我隻是暫時沒法和你結婚,但我們遲早,是一定會結婚的。你隻需要等著我,等著就好。”


    “嗯??”


    白冉懵住,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說的每個字,她好像都聽得懂,可是,連在一起,是什麽意思?


    心口堵得厲害。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蠻橫不講理,自私到極致的人?!


    “啊,啊……”


    白冉閉上眼,失聲痛哭。


    誰能救救她?


    “媽媽,媽媽……”


    “冉冉。”


    傅寒川單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把人摁進了懷裏,“你這樣,我也不好受,我也很痛苦!”


    他會痛苦嗎?


    “嗬,嗬嗬……”


    白冉笑著哭,既然反抗不了,“隨便吧,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冉冉。”傅寒川一喜,她這是,答應了?不鬧了?


    “反正啊……”


    白冉眉目冷如冰霜,含著綿長的嘲弄,“從來都是你說了要怎麽就怎麽樣,我是不是願意跟你,又或者,我是不是喜歡你……都不重要。嗬,嗬嗬,哈哈……”


    笑聲越來越大。


    “啊!”突然,白冉吃痛皺眉。


    是傅寒川,扣住了捏住了她的下頜,“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從來都是你說了要怎麽就怎麽樣……】


    從來麽?


    指尖在她細嫩的下頜上輕輕摩挲,明明是親昵的動作,卻透著滿滿的警告意味。


    傅寒川眯了眯眼,“難道,你的意思是……從頭到尾,都是我在逼你?你自己,就沒有一絲一毫,主動想要和我在一起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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