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殘缺大怒:“無恥至極,虧你以白道自許,竟是沒有脊骨之輩。冷某堂堂武士豈能與狗為伍!”


    儒劍惱羞成怒:“小子無禮,若不是看在燕公子麵上,我便殺了你!”


    冷殘缺大笑道:“你誰也不畢看,爾等今日若殺不了我,冷某三日後必取燕如萍首級。”


    儒劍回望燕公子,燕公子微一點頭,儒劍立刻拔劍直刺冷殘缺。劍上罡風乍做,劍吐萬道靈蛇。冷殘缺舉刀直劈,刀化雷電猛烈已極,將密不透風的劍罡硬劈出了一道缺口。儒劍大驚撤劍回防,刀風劍虹撞在一處,一聲具響兩個各退半步。“馭電刀”暴吼傳出,刀光更盛一倍,更炙一倍。劍做一聲龍吟,劍尖上透出無數劍芒,劍也更詭異,更狂急。


    旁觀之人,隻感到刀風劍氣撲麵生寒,誰也看不清刀法劍式,隻看到飛射閃爍的電光虹影糾纏不休。刀與劍又一次相撞,刀鳴劍吟餘音裊裊。儒劍渾身大汗淋漓,喘息聲清晰可聞,一隻握劍的手出現了輕微的痙攣。冷殘缺委實高明得讓人難以相信。


    燕公子向火神示意,火神喝道:“小輩,我們也來玩玩。”雙掌一揚,他袖中射出的磷粉被內力催動化做火蛇纏向冷殘缺。冷殘缺刀化厲電向火焰劈去,刀速太快,刀身帶起的氣流將火焰推向兩邊,一分為二的火焰,從冷殘缺的兩肩擦過,刀風直逼火神天靈。火神見冷殘缺刀劈火焰大驚失色,急忙躲閃。冷殘缺待要追擊,身後劍氣又至,逼身移身回防,火神一聲冷笑,雙掌如炎攻向冷殘缺的左肋。冷殘缺將刀背與身後,劍尖刺中刀身,冷殘缺借劍式一衝之力飄出八尺,喝道:“排雲刀”漫天刀光,將儒劍火神罩在當中。


    九幽四鬼互看一眼,一言不發拔劍攻向冷殘缺。冷殘缺長嘯一聲,嘯後吼聲傳來“血戰刀”,血戰刀取血戰八方之意,以冷殘缺為點刀光向四麵八方奔射而出。六名高手硬是了得,在刀光的空隙之中向發起一陣強攻。大廳之中,劍光,刀風,掌影混做一團,七人的真氣將大廳震得來回晃動。


    廳內眾早以跑至廳外,燕如夢也被其兄長強拉了出去。燕如夢看著廳中的激戰,自心底生出一陣寒意,她覺得自己的精神就要崩潰了。


    大廳內,傳來數聲慘叫,“天斬刀”下,儒劍人頭落地,“迴旋刀”過,四鬼變成八段。火神怪叫著向外逃去,“鬧海刀”的刀氣,如影隨形緊追其後,逃出大廳隻是他被劈成兩片的屍體。


    冷殘缺收刀入鞘,正要出廳,忽然間脊背上升起一陣寒意。下意識的回頭一看,隻見儒劍的無頭屍體,正握著斷劍無聲無息的飛快欺近。換做常人早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但冷殘缺是半人半鬼之身怎會害怕。


    舉刀招架的同時,運起鬼眼看去。儒劍的屍身上另有一張慘綠色的鬼魂的麵孔,那鬼魂相貌威武,發冠高樹,不似今朝人裝束,劍法中也含有一股古樸之氣——他的劍法大開大瞌,威猛絕倫,舉手投足帶有大將之風,冷殘缺覺得他對敵不是一人一劍而是千軍萬馬。隻見劍氣千幻,如萬馬奔騰,劍嘯馬嘶席捲天地。“行軍刀”刀光縱橫,似萬軍衝鋒,刀風煞氣直動雲霄。轟然一聲巨響兩招絕世武功撞在一起,猶如兩軍撕殺在一處,大廳隻見兩人真氣形成的幻像,不見人影,千軍萬馬就在這有限的空間內撕殺。又一聲巨響傳來,大廳終承受不住兩人真氣而崩塌。煙塵瓦礫之中,兩條人影向不同的方向飛去。冷殘缺功力高絕,虛空之中如踏平地,倒退三步橫刀立於半空。無頭屍亦是了得,淩空翻滾兩圈也在半空中站穩身形。與冷殘缺的首次交鋒他輸了半招,冷殘缺也在心中暗贊一聲:“厲害!”


    冷殘缺凝神戒備,他餘光中所看到的景象卻讓他暗吃一驚。


    大廳外的空地上血流成河,除了燕氏兄妹不知去向外,方才觀戰的一幹燕府家將全被殺死在院中。家將的魂魄已經不知所蹤,隻有幾個路過的惡鬼在爭相舔食地上的鮮血,景象恐怖至極。


    情勢不容他多想,那無頭屍已劍出“三環套月”,失傳百年的淩厲殺招,竟從一個鬼魂的手中使出。冷殘缺長刀上揚準備全力一擊。忽然,覺得腰間一涼,接著一陣劇疼。冷殘缺知道有人在背後偷襲,頭也不回反手一刀,身後傳來一聲厲嘯。麵前無頭屍劍已分上,中,下三路攻到,冷殘缺刀封上下兩路,中路封閉不急,斷劍透如冷殘缺小腹三寸。冷殘缺狂怒之中刀如雨下,將無頭屍斬成碎片,自己也向外飄出一丈。操縱屍體的鬼魂,離開屍體飄在空中。


    冷殘缺原先所站的位置上,一條被斜肩斬斷的鬼魂正在凝聚成型。那操縱無頭屍的鬼魂想他怒目而視,顯然是怨他不該背後偷襲。冷殘缺小腹與腰間血流如著,疼痛難忍。那凝集成型的鬼魂,手持短匕,又向冷殘缺刺到。冷殘缺周身生起一團綠氣將自己包在當中,匕首刺在氣團之上,發出一聲爆響,氣團炸裂,冷殘缺不知所蹤。


    每一個久走江湖的人都懂得如何去隱藏自己,也各有一套隱藏的理論。冷殘缺也不例外。在他的思維中,認為沒有誰會在重傷之下還能到胭脂堆裏尋歡作樂,他的理論雖然怪異卻很實用。


    秦淮夜色燈紅酒綠最是醉人也最易藏身,冷殘缺包在了秦淮河上十艘最大的畫舫,將船停泊在江心。冷殘缺則躺在百斤三十年陳釀的女兒紅裏療傷。滿屋酒香裏帶著血惺味,琥珀色美酒已經被他的血染成了暗紅色。他兩處傷口也在酒水的浸泡中慢慢癒合,他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的麵孔,也逐漸恢復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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