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還是一直咳嗽嗎?”


    “嗯。”


    “咳得比以前嚴重嗎?”


    “……”


    “還是咳血嗎?”


    “嗯。”


    “軍長,我建議您放下一切工作,24小時配合醫院治療,上次的手術並沒有解決您肺部病變的問題,過分操勞隻能加重病情!”


    “配合治療就一定能治好嗎?”


    “不敢保證,但至少……”


    “那還配合什麽呢,天天困在醫院,小爺才會真短命!”


    “但是……”


    “沒有但是,順其自然吧!”


    周辰拉起襯衫,扣上紐扣。


    走到門口的時候,轉身說道:“病曆……知道該怎麽寫吧?”


    華老徒弟一臉為難,最終還是妥協:“我明白。”


    周辰走出診斷室,等在外麵的小輝和小白立刻站起身。


    小輝緊張道:“怎麽樣?醫生怎麽說?”


    周辰一邊往外走,一邊穿外套:“屁事沒有,按時吃藥,頂多半年就好了。”


    小輝眼前一亮:“真的?我就說軍長洪福齊天,一看就是長命百歲的命!”


    小白跟了兩步,掉頭就跑去找華老徒弟。


    周瘋子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當衛生員的他。


    那可是肺部病變,天災前的醫療條件都不敢百分百保證被治愈。


    “老張……”


    “小白?”


    “軍長他的病……”


    “你也是醫生,你心裏應該很清楚。”華老徒弟揚了揚手中的病曆本,說道:“按軍長的命令,我正在寫假病曆。”


    小白拉開椅子坐下來,表情沉重:“真就沒有什麽好辦法嗎?”


    華老徒弟一臉認真:“有,讓他放下所有工作,好好養身體,然後……冒險做二次手術。”


    小白皺緊眉頭:“如你所說,二次手術之後就能痊愈嗎?”


    華老徒弟搖頭:“不能,但至少有機會延長他的生命。


    你應該知道,照這樣下去,以他的情況,恐怕隻有一兩年的時間。


    如果能說服他配合醫療,至少還有被治愈的希望……”


    小白看了對方一眼:“你是想說奇跡吧?”


    周瘋子的病情不是一天兩天,已經拖了好幾年。


    如果一開始發現及時,第一時間進行治療幹預,確實有希望被治愈。


    但現在……


    已經錯過最佳治療時期,想要徹底治療成功,除非發生奇跡……


    華老徒弟深感惋惜:“如果十年前由老師出手……


    很可惜,我們幾個師兄弟都沒能得到老師的真傳。


    如果說現在還有什麽機會的話,那一定是在京都醫院。


    那裏匯聚了全國最尖頂的心肺科醫生,隻有他們才能給一線希望。”


    他重點提醒:“前提是你們能說服他,你覺得你們能說服得了嗎?”


    小白臉色難看,搖搖頭:“軍長那個人……除非能確定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成功機率,否則他不會去嚐試。


    對他來說,與其困在醫院裏等死,還不如哪天死在海上。”


    華老徒弟想了想,小聲道:“要不,強行把他送去京都?”


    小白搖頭:“這招對付別人還行,對付軍長可不好使。


    別說強行把他送去京都,就是送去太平洋,他也有辦法跑回來!”


    說到這裏,他整個人都非常沮喪:“周瘋子是一個很好的人,希望老天爺能開眼,在他身上降下奇跡吧!”


    但是,之所以稱之為奇跡,就意味著隻有百萬分之一,甚至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比中彩票還難!


    與其等一個幾乎不可能出現的奇跡,還不如日常多順著點病人。


    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比什麽都強!


    時間一晃三個月。


    小白沒有等來什麽奇跡,倒是聽說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趁著午飯時間,他悄悄問楚凡:“老楚,那事兒軍長知道了嗎?”


    楚凡拿著筷子,一臉茫然:“?”


    小白驚訝:“你不知道?”


    楚凡還是茫然。


    他該知道什麽?


    基地發生什麽大事了嗎?


    新一團又被幾個團嘲笑了?


    還是何有光為了護犢子,又跑去跟幾個團長打架了?


    小白看著對方茫然的表情,驚呆了:“不是吧,作為軍長副官,不是應該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掌握基地上下所有大大小小的消息嗎?


    今兒從京都號傳出來的小道消息,你沒聽說?”


    楚凡一臉平靜:“白副司令接替王司令員的位置了?”


    “噗……”小白一口海帶湯,嗆得肺都快炸了:“哥,你可真敢說啊!”


    楚凡挑眉:“不然呢?”


    小白扯袖子擦拭嘴巴,雙手作揖:“哥,不要老盯著大事正事,也要關注一下小事八卦嘛。


    不然活著多累呀?”


    楚凡皺眉,明顯不耐煩了:“說人話!”


    小白湊上前,小聲道:“聽說,蕭醫生要結婚了。”


    楚凡:“……”


    小白鬱悶:“你給點反應啊!”


    楚凡古怪的瞥了一眼對方,夾起一口肉吃進嘴裏。


    你是不是有啥毛病?


    蕭醫生要結婚了,他需要給什麽反應?


    小白看懂了他的眼神。


    伸手指向不遠處,跟吳敵坐在一起吃飯的周辰:“你現在知道這個消息了,不得跟軍長說一聲?


    這麽多年,軍長也就對蕭醫生有點不一般。


    軍長跟秦小姐就是演戲。


    我覺得吧,如果不是因為生病,軍長早跟蕭醫生在一起了。


    不管怎麽說,這件事還是應該告訴他。


    瞧瞧上次在京都醫院,蕭醫生哭得多傷心……


    雖然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但也不是陌生人。


    也許,蕭醫生正等著咱們軍長的祝福呢?”


    楚凡問:“你怎麽不去說?”


    小白脖子一縮:“我怕挨揍!”


    楚凡:“……”


    我就不會挨揍了?


    楚凡是個頭鐵的。


    午休時間一過,剛回辦公室,他就說了。


    周辰一怔:“她要結婚了?嫁誰呀?”


    楚凡一愣:“……”


    小白沒說,他也沒問啊。


    出去打聽打聽。


    周辰本想把人叫住。


    腦子裏,不由自主浮現出蕭凝霜流著淚的模樣。


    回想在京都醫院的時候,他的態度真夠惡劣的!


    她這次應該是徹底死心了,找一個真心待她好的男人共度一生。


    周辰莫名覺得有點煩躁。


    隱約有種內心空了一塊的缺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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