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哪個組的?”


    “阿巴……阿巴……”


    “啞巴?那你耳朵聽得見嗎?”


    “阿巴……阿巴……”


    “行行行,好好幹活,不準偷懶……”


    手持槍支的武裝人員,一臉嫌棄的踢了啞巴一腳。


    假裝聾啞人的楚凡,順勢一倒,整個人摔進農田,粘了一身的泥。


    那名武裝人員“呲”的一聲冷笑:“看著比其他人結實,結果弱得個娘們似兒的,還又聾又啞,真不知道讓這種人活著幹什麽?”


    旁邊的同夥,跟著一起嘲笑道:“活著幹什麽,當然是幹農活兒!


    聾啞人怎麽了,隻要眼睛沒瞎,隻要有手有腳,就能下地幹活兒!


    沒有他們這些廢物,那就是我們卷起褲管種地!”


    踢楚凡的武裝人員認同的點頭:“確實,廢物也是廢物的價值。”


    一轉頭,一臉凶神惡煞的開吼:“還不趕緊起來挖土豆,難不成還要我來扶你!”


    旁邊的同夥嘻嘻哈哈的勸說:“算了,你再凶他,他也聽不見,去別的地方看看,這已經是基地最後的農田,要是從咱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你我性命不保!”


    那名武裝人員,臨走之前還不忘舉起槍把子,恐嚇楚凡幾句。


    楚凡拍拍屁股爬起來,伸手抹去額頭下的冰雹雨,打量四周埋頭挖土豆的人。


    角落裏,有一個瘦成幹屍的暹羅人,正在被同胞欺負。


    同胞搶走這人腳上的拖鞋,還把人打了一頓,再推倒在地。


    一身破爛的瘦小暹羅人,瑟瑟發抖的抹眼淚。


    負責監督的組長,明明看見了有人被霸淩,不但選擇了無視,還舉起鞭子抽打受害者:“坐在地上幹什麽,趕緊給我起來幹活!


    偷懶是吧,信不信老子把你綁在柱子上,餓你三天三夜?”


    瘦小的暹羅人挨了兩鞭子,可憐巴巴的爬起來,重新撿起石頭,用石頭刨土豆。


    楚凡一邊刨土豆,一邊朝對方靠近。


    抹著眼淚,拿石頭刨土豆的瘦小暹羅人,突然聞到一股糧食的香味。


    他低頭,怔怔的看著突然出現在麵前的一個饅頭。


    饅頭很白,一半粘了泥土。


    順著饅頭,看向給他饅頭的人。


    此時的楚凡,操著一口流利的暹羅語,小聲道:“快吃。”


    瘦小的暹羅人瘋狂吞咽口水。


    他下意識的打量四周,饑餓的本能,讓他抓過饅頭就往嘴裏塞。


    “咕嚕……咕嚕……”


    觀察著周圍的楚凡,肚子餓得叫喚。


    聽到饑餓的聲音,狼吞虎咽的瘦小暹羅人,這才停止啃食。


    甚至還往外吞了一口,小心翼翼的遞給楚凡。


    楚凡看著小半個饅頭,還加一坨粘滿口水的饅頭片,不禁眼角抽搐。


    如果沒有遇到周瘋子,餓到發瘋的他,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出現嫌棄的心理。


    說到底,自從認識了周瘋子,整個紅川人都沒人吃過廢墟裏的垃圾!


    楚凡小聲道:“你吃。”


    見對方不信,他一邊觀察周圍,一邊扯開濕嗒嗒的衣服。


    衣服裏有一個塑封口袋,裏麵裝著幾個饅頭。


    楚凡拍拍對方的肩膀,指了一下空蕩蕩手腕。


    瘦小暹羅人看懂了他的暗示,點點頭,兩口就把手裏的饅頭啃了。


    一臉感激的看了楚凡一眼,再老老實實的埋頭幹活兒。


    “嘎吱——”


    無比破敗的居民區,瘦小暹羅人掏出鑰匙,打開一道破了一個大洞的木門。


    點燃了地上的篝火照明,才將楚凡請進屋。


    不到四平方的麵積,牆上到處都是裂痕。


    除了一口變形的吊鍋和一床破棉被,整個房空蕩蕩的。


    真正的一貧如洗!


    瘦小暹羅人一臉羞愧,張嘴想說什麽,最終還是放棄了。


    楚凡打量了室內,排除了危險,大大方方在坐在篝火前的石頭上:“p波,關門。”


    破洞木板被關上的一瞬間,楚凡拿出了藏在身上的饅頭。


    也沒什麽講究,直接將冷饅頭丟進火堆裏烤。


    不一會兒,篝火裏就彌漫出一股大麥的香氣。


    鼻青臉腫的p波,不停在的吞咽口水,但一直規規矩矩的坐在楚凡正對麵。


    楚凡伸手扒拉了一下火炭上的饅頭,覺得溫度夠了,立刻抓出來,一個兩個:“趕緊吃。”


    幸存者每天吃不飽飯,對糧食的香氣非常敏感!


    村頭有人吃獨食,村尾都能聞著味尋過去。


    這裏一看就是難民區。


    一旦把人引過來,那就不是幾個人,而是幾十上百人。


    在食物的誘惑麵前,人不如畜牲!


    為了搶奪糧食,他們兩人很可能被活活踩死、打死!


    楚凡倒是能跑掉,但瘦弱的p波必死無疑。


    p波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抓起表皮烤糊的饅頭,一頓狼吞虎咽。


    兩人吃完饅頭,拿著吊鍋去外麵裝冰雹燒水喝,就看見不遠處有不少的探頭探腦。


    這些人一邊用眼睛尋找,一邊吸鼻子聞氣味,人人都藏了一個石頭在身後。


    p波有點心虛,見楚凡使眼色,這才鎮定下來。


    提著吊鍋走到一塊勉強幹淨的地方,將地麵上的冰雹捧進吊鍋裏。


    提著吊鍋回來的時候,那些人剛好路過p波的家門。


    這些人伸頭看了一眼吊鍋,又往屋裏探頭,確定沒有食物,這才繼續朝前方的屋子一間一間尋找……


    燒好了開水,p波欲言又止,磨磨蹭蹭的走去鋪床。


    其實也沒啥好鋪的,就是幾把幹草和一床破棉被。


    p波一臉糾結,牙一咬心一橫,脫掉褲子趴在床上:“來吧!”


    楚凡扭頭就看見一個光屁股:“你有啥毛病?”


    p波一副誓死如歸的表情:“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一個人好,沒人會好心拿出糧食分給別人吃!


    末世廢土,一切都是有償的!


    你來吧!”


    楚凡一副吃到了蒼蠅的表情:“把褲子穿上!”


    p波這才提起褲子,一副死了爹的表情:“那行,等你什麽時候想我肉償……”


    楚凡:“……”


    他從篝火前撿了一塊滾燙的石頭,直接砸過去。


    十分鍾後。


    坐在篝火前的p波,痛哭流涕:“哥,你想用食物當租金,你早說呀,害我以為菊花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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