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大門外。


    白副司令一臉焦急的走來走去。


    好幾次想闖進去。


    但作為一名合格的軍人,他不能這麽做。


    樓道的電線有點接觸不靈,燈光時亮時暗。


    有維修工人過來,搭上梯子檢查電線。


    “鏘鏘——”


    軍靴踩地的腳步聲傳來。


    白副司令下意識回頭,立刻暗罵了一句“晦氣”。


    來人跟他同一個級別,身體削瘦。


    比他同年,但耳鬢已有白發。


    孔青鋒明顯幸災樂禍:“你成天拍著胸口跟人保證周瘋子如何如何,現在闖大禍了吧?”


    白副司令沉得住氣:“殺幾個鬧事者,談不上闖大禍。”


    孔青鋒嗬嗬一笑:“幾個?”


    “我怎麽聽說當場死了十二個?”


    “不管是殺了幾個還是十二個,基地有基地的規矩,部隊有部隊的紀律!”


    “周瘋子仗著手裏有槍,在軍方基地擅自開槍殺人,你覺得他會受到什麽樣的處罰?”


    白副司令伸手,彈了彈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一臉愛搭不理的表情:“受什麽樣的處罰都有可能!”


    “但是,這都跟你沒關係!”


    “你要是閑得慌,就去幾個碼頭轉轉,別擱這兒礙眼!”


    孔青鋒擺著一副真誠的樣子:“我這是擔心你。”


    白副司令冷哼一聲:“擔心我?”


    “你,孔青鋒擔心我?”


    “你是擔心周瘋子連累不到我,我還會繼續壓你一頭吧?”


    孔青鋒一點不生氣,說道:“不識好人心!”


    “我早就說過,軍部就不該允許私人基地的出現。”


    “你現在後悔還有機會,跟我一起去見首長,談談管理紅川基地的具體事務?”


    “隻要周瘋子願意主動交出紅川,我可以幫著你一起求情。”


    “看在他為寧城做過貢獻的份兒上,小懲大戒就夠了。”


    白副司令伸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目光鄙視。


    “老孔……”


    “一年了,紅川的糧食沒少吃,你怎麽還說得出這種話?”


    孔青鋒往旁邊移了一步,甩掉了肩膀上的那隻手。


    “老白,我從來沒否認過周瘋子對寧城的貢獻。”


    “但紅川是華夏國土,本就不該被私人占有。”


    “紅川基地有話語權的人都是老兵、家屬,他們能理解的!”


    “你要是怕人說嫌話,壞人我一個人來當!”


    白副司令“切”的一聲冷笑:“幾次召開會議,我都力挺周瘋子。”


    “你當我在做戲,還是當我白雲飛是兩麵三刀的小人?”


    “再說了,有關你的提議早就被否決了,你還不死心?”


    “你自己去找首長說吧,別拉我下水!”


    “他娘的,入伍第一天我就看你不順眼,快二十年過去了,我還是看你不順眼!”


    孔青鋒笑了笑:“這方麵……我跟你感受一致!”


    他揚了揚手中的文件。


    上前兩步,敲門。


    門開了。


    頭發長到肩膀的周辰,拿著軍帽走了出來。


    孔青鋒一愣,眼睜睜看著周辰擦肩而過。


    看樣子,似乎一點事都沒有。


    白副司令急忙上前:“怎麽樣?”


    周辰疑惑:“什麽怎麽樣?”


    白副司令著急:“二號怎麽說?”


    “我的天,不會押你去煤山挖煤吧?”


    周辰忍俊不禁:“你太誇張了吧?”


    “就是罵了幾句,沒別的!”


    白副司令不信:“隻罵了幾句?”


    孔青鋒一聽就來氣,隻能眼睜睜看兩人走遠。


    進了辦公室,匯報了本職工作,立刻問出自己的疑惑。


    “首長,周瘋子指使警衛槍殺了十二人,您不處理他?”


    吳長青提筆在文件上簽字:“做好你的本職工作。”


    孔青鋒道:“首長,周瘋子在別的地方打打殺殺也罷,但在軍方基地肆意殺人,您若不嚴肅處理,這讓大家怎麽想?”


    吳長青合上文件夾,注視對方:“什麽時候你改名叫“大家”了?”


    孔青鋒急道:“首長,我不過是……”


    吳長青把簽好字的文件扔給對方:“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其它事別管!”


    孔青鋒冷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一直等著他的人,立刻圍了上去。


    “我怎麽看見周瘋子大搖大擺的走了?”


    “是啊!他在基地擅自槍殺同胞,竟然屁事沒有!”


    “他在隔壁基地打打殺殺,到了軍方基地還敢猖狂……”


    “目無軍紀之徒,不重懲何以服眾?”


    “有他帶頭,將來還不知道會出現幾個跟他一樣猖狂的人!”


    “一個毒瘡不及時剔除,遲早蔓延致全身……”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他手裏有糧?”


    “紅川原是蜀地,是華夏國土,那是他的糧嗎?”


    “我們幾次提議管理紅川,白雲飛上竄下跳迷惑了兩位首長。”


    “要我說,該連白雲飛一起處置!”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發表自己的意見。


    其中一個,小聲道:“你們還不知道吧?”


    “紅川有的可不是糧食,還是水果……”


    “寧城、溫城,所有基地寸草不生,紅川竟然能種出水果……”


    “孔副司令,咱們手下的兵長期缺乏維生素,年紀輕輕二十歲就牙齒鬆動,反正我不忍心,咱們不想想辦法嗎?”


    孔青鋒眉頭緊皺。


    他問道:“這次剿滅海盜的任務,是蕭將軍親自帶兵?”


    有人回答:“是。”


    孔青鋒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去找他聊聊。”


    “蕭將軍一生要強,周瘋子打了他的警衛,我不信他心裏沒點想法!”


    有人激動的附和:“對對對!周瘋子打的是鄭刀疤。”


    “鄭刀疤可不是普通警衛,他是蕭將軍的親兵,駐守邊境的那些年,無數次同生共死。”


    “沒準兒,蕭將軍已經決定要收拾周瘋子了!”


    司令部大門。


    “啊嚏——”


    周辰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緊接著,又打了兩個噴嚏。


    白副司令關切道:“咋,感冒了?”


    “帶藥了沒,我那兒有紅川帶回來的板藍根。”


    周辰揉著鼻子:“無原無故打噴嚏,一定有人在思念小爺。”


    白副司令無敢苟同:“就你這臭脾氣,你家的狗都不會思念你!”


    周辰立刻反駁:“小爺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


    “你這是嫉妒,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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