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艇和貨輪,在西碼頭停泊。


    一輛豪華大巴,伴著滾滾黃沙而來。


    聶明遠本想留下兩名隊員值班。


    發現這裏的碼頭,也有人持槍值崗。


    並且,值崗的老兵說了,他們會24小時守好潛艇。


    54名潛艇兵排隊上車,貨輪船長作為客人一同上車。


    大巴行駛在平坦的公路上。


    左邊的廢墟煤炭堆積成山,右邊是小型火力發電站。


    一路往前,是枯木廢土。


    幾乎所有人都盯著窗外。


    “這裏看上去,跟寧城沒什麽區別呀?”


    “我瞧著還不如寧城呢!”


    “是啊,寧城野外起碼有難民,這裏荒無人煙。”


    開大巴車的是一名大媽。


    沒辦法。


    當時一聽有潛艇,基地裏的所有老爺們兒都跑光了。


    碼頭呼叫用車,隻能婦女同誌上。


    一條大路通基地,閉著眼睛都能開。


    開車大媽是老喬的老伴,平時就能說會道。


    這會兒,立刻跟車上的人介紹起了紅川。


    “咱們紅川,那絕對是末世下的世外桃源。”


    “野外荒廢,那是還沒開荒到這兒,基地中心保證讓大家大開眼界。”


    “你們瞧,這一帶雖是野外,但電線杆子都搭好了。”


    “開荒造林,遲早的事!”


    眾人一聽“造林”,覺得不可思議。


    “同誌,紅川有樹木造林?”


    大媽笑道:“紅川有樹,有竹,有花卉。”


    “當然了,想要造林整個紅川,短時間內完成不了。”


    “但樹木分根小樹,慢慢來,總有一天樹木成蔭……”


    沒有複雜的路況,沒有擁擠的車流,沒有交通規則。


    大媽放飛自我,一路開得飛起。


    車輪所經之處,激起漫漫黃沙。


    車窗外,枯木廢土快速倒退。


    一堵二十米高的高牆,豁然出現在眼前。


    車子進入通道,開出通道的一瞬間,視線立刻變得開闊。


    一馬平川。


    先是一片開墾過的黃土。


    有幸存者分散在地裏,鬆土漚肥。


    兩三公裏之後,就是一片農田。


    真正的農田,一望無跡的綠色。


    青蔥翠綠,生機勃勃。


    車上的人全部激動不已。


    這是他們三年來沒見過的風景。


    每多看一眼,仿佛整個心靈都得到了救贖。


    所有人情不自禁的站起來。


    一張張臉緊貼車窗玻璃,想要看得更仔細。


    大白蘿卜,半截蘿卜暴露在泥土外麵,尾端有一兩尺的葉子。


    空心菜,每一株生長出無數的分枝,隨風搖擺。


    辣椒樹,樹上結滿了大大小小的青椒。


    蠶豆,一米高,還在開花。


    還有土豆、紅薯……


    再往前,是一片收割過的麥田。


    麥田裏鋪了塑料膜。


    金黃色的麥子,就鋪在上麵進行晾曬。


    前方又有一堵高牆。


    高牆下方,左右兩邊是一座座木屋。


    現在是工作時間,居住區十分安靜,無人在家。


    大巴進入通道。


    剛駛出通道,又是一望無際的農田。


    有人驚呼:“快看,有樹,好多的樹。”


    聞聲,所有人扭頭往後方看去。


    這才發現,高牆下方種著一排樹。


    還是果樹。


    盡管大巴開得極快,但還是看見了樹上的果子。


    可能跟天災有關,談不上碩果累累,但數量不少。


    “我的天,這裏種了多少棵果樹啊?”


    “其他基地連一棵活著的小樹苗都沒有,紅川哪裏來的果樹?”


    “這至少有好幾百棵吧?”


    開車的大媽哈哈大笑:“一千八百棵。”


    “外麵那道高牆,就是二區,高牆下種了五千棵。”


    “之前車子開得太快,你們沒有注意到。”


    眾人震驚。


    兩處高牆下種植的果樹,豈不是將近七千棵?


    天啊!


    簡直不可思議!


    造型奇特,似巨人之手的大山映入眼前。


    石壁上的“紅川”,在陽光霸氣側漏。


    這一帶無人居住。


    農田邊上,有幾處供人休息的草屋。


    大巴剛停下,人還沒下車,就聽見轟隆隆的動靜。


    大山西南拐角處,出現一隻集裝箱。


    仔細看,是由兩台叉車運載。


    緊接著,是第二隻集裝箱、第三隻……


    六十隻集裝箱排成了長龍。


    動靜太大,激起地上的灰土。


    後麵二十幾台電動車,上麵載滿了工具。


    聶明遠等人一臉懵逼的下車。


    一名軍人跑了過來。


    小龍敬禮:“長官,團長說,方便各位去碼頭,這裏就是各位的宿舍區。”


    “其他人都去搬運電線電纜了,物資晚點送到。”


    “還請各位回車上,我帶大家去東區。”


    聶明遠更懵了。


    “同誌,你的意思是這些集裝箱,是給我們當宿舍用。”


    小龍點頭:“是,每隻集裝箱改造成一室一廳的套房,每個人單獨居住。”


    “是有什麽問題嗎,蓋磚房的話,紅川目前沒這個條件。”


    別說紅川,就是寧城也沒這個條件。


    燒磚需要泥土。


    陸路分崩離析,各基地的陸地麵積就這麽大。


    廢土土質再差,那也是泥土。


    想方設法改善土質,種莊稼都嫌少。


    誰舍得用泥土燒磚?


    聶明遠趕緊擺手,解釋:“不,同誌你誤會了。”


    “我隻是驚訝,一人占用一隻集裝箱太奢侈了。”


    在寧城基地,想居住集裝箱的名額還得靠搶。


    並且,一隻集裝箱被分成五六戶。


    麵積小到隻能打地鋪,放點行李。


    兩口子、三口之家居住,轉身都困難。


    這裏的待遇,是他們萬萬想不到的。


    紅川畢竟是私人基地。


    連寧城這種官方基地,居住條件都差得可以。


    通常情況下,私人基地隻會更差。


    在接到調令的那一刻,他們每個人已經做好了露宿野外的準備。


    至少私人基地地廣人少。


    隨便哪裏都可以搭間草屋。


    現在一看,是他們膚淺了!


    紅川不隻有糧,物資還多到驚人!


    一人住一隻集裝箱?


    一室一廳的套房?


    這簡直太棒了!


    一群人興奮得麵紅耳赤。


    回頭一看,人家已經忙活起來了。


    “滋——”


    切割機刺耳的嗓聲乍響。


    有老兵戴著護目鏡,對集裝箱進行切割。


    先切門、再切窗。


    還有老兵小心翼翼的抬玻璃……


    還要安裝玻璃窗?


    廢土世界,風沙大。


    安裝了玻璃窗,可以坐在窗口觀賞一望無跡的綠色田野。


    54名潛艇人員更激動了。


    人群中的貨輪船長,滿心的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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