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了?”老頭問我。


    “過北戴河了。”我隨口說道。


    老頭立馬哭喪著臉,狠狠的錘了一下自己的大腿,“md,坐過站了。”隨即老頭站了起來,尋了一個方向,小跑走了。


    我苦笑了一聲,閉上眼睛準備先休息一會。當火車開出山海關,在我半睡半醒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寒冷。


    是外麵下雨了嗎?我心裏想著,隨即拽了拽衣角,把自己裸露在外麵的皮膚給蓋上。


    開始有雨水打在窗戶上的聲音,嘩啦嘩啦的,聽得人十分心煩。我突然想起,張師傅說那個人會在過了山海關之後來找我們,隨即強忍著瞌睡,吃力的睜開了眼睛。


    好黑啊,這是我睜開眼睛之後的第一感覺,隨即想到,這節車廂是幹什麽的,黑點也正常。


    我聽到雨點打車窗玻璃的聲音有點不正常,我把過轉了過去,我看到了一隻手,一隻血肉模糊、白骨森森的手,正在一下一下的敲打著玻璃。


    我的汗毛立馬就豎了起來,緊接著,車窗上流淌的雨水,變得成了鮮紅的血,我向其他的車窗上望去,所有的車窗上,都在留著詐目的鮮血。


    “咯咯咯”我聽見有人在笑,一邊笑,一邊還有牙齒撞擊在一起的聲音。


    我感覺渾身發冷,驚悚的看著車窗外,那隻手,在車窗上抿了一把,擦掉了一片血跡。我看到有一張慘白慘白的臉,伸到了那鮮血的縫隙中,貼在了玻璃上。


    那張臉,白得嚇人,許多地方都已經沒有了皮肉,露出了閃閃發亮的白骨。那人腮幫子上的皮都沒有了,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的後槽牙,下巴僅靠著一點點皮連著,搖搖欲墜。


    那張臉是從車頂上抻下來的,他繼續努力的往下趴著,露出了他沒有皮的脖子,上麵滿滿的都是漆黑的血管,和往外翻翻著的腐爛的肉。他一下一下的用力擊打著窗戶,看樣子是想把窗戶敲碎。他每敲幾下,就發出興奮、恐怖的笑聲,笑著笑著,他嘔出了一灘黑水,全部噴到了玻璃上。


    我看其他的人,都沒有一點的反應,古月還穩穩的靠在我的肩膀上在睡覺。我用手去推了推她,剛剛一碰,古月的身體就好像一塊脆弱的玻璃,碎成了粉末。


    我驚恐的看著,用手捧起了落得滿座的粉末,天啊!怎麽會這樣。


    我叫喊著張師傅,可他也是一動不動,還在流著口水醉寐。我伸手去碰了碰他,他的身體就好像是水做的一樣,一下子癱了下去,變成了一堆爛泥。


    我頭皮發麻,把汪哥看著,還沒等我去碰他,他的身體突然向前一傾,向我的懷裏撲來。我伸出雙手去接,剛剛碰到了他的胳膊,他的身體就像一個融化了的冰激淩一樣,化做成了一團。


    二


    一種從沒有過的恐懼感,在我的心裏慢慢的升騰。他們都是怎麽了,我在心裏大喊著,md,現在就剩我一個人了,我可怎麽辦。


    那個敲著窗戶的鬼,沒有留給我思考的時間,他繼續敲打著玻璃,我看到玻璃上已經出現了裂痕,隨時都有可能碎掉。我看見他在尖利的笑,是因為玻璃馬上就要碎了,他笑得實在是太開心了,那個搖搖欲墜的下巴,都被風給捲走了。


    跑!我心裏想著逃跑,剛剛站起來卻發現我的腿已經軟了,我扶著座椅的靠背,踉踉蹌蹌的跑到了車廂交接的門口,透過車門我看到前麵的那節車廂裏的人,依舊還是老樣子。我看到這麽多的人,心裏也不那麽的怕了,我去拽門的把手,卻發現門怎麽也拽不開。


    我用力敲打著門上的窗戶,大聲的叫喊著,可裏麵的人好像根本聽不見我的聲音一樣,站在門口那兩個抽菸的人,還在有說有笑的聊著天。


    我看到在那兩個抽菸人的旁邊,還站了一個人,穿著老式的中山裝。那個人慢慢的貼在了其中一個抽菸人的身上,那個抽菸的人好像一點沒察覺到一樣,還在抽著煙和旁邊的人有說有笑。


    那個人貼在抽菸人的身上,他的胸脯一股一股的,好像在跟隨著那個抽菸的人一同抽抽著煙。


    “這煙假的吧?怎麽這麽淡啊。”小王抽了兩口煙,發現這煙沒什麽滋味。


    小王旁邊的小周,一把奪過小王手裏的煙,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說道“怎麽會是假的,你會不會抽啊。”


    我看到,那個身上貼著一個人的抽菸人,抽了幾口,就把煙扔到了地上,憤憤的走了。


    那個穿中山裝的人,立即跪在了地上,像是撿到什麽寶一樣,把煙撿起來,叼在嘴上抽著。


    他抽了兩口,就把頭轉了過來,看著我訕訕地笑著。我看到,他的兩個眼睛沒有眼珠子,就是兩個黑窟窿,抽進嘴裏的煙正從眼睛那的黑窟窿裏,冒了出來。


    我啊的喊了一聲,掉頭就往回跑,跑到了另一頭車廂交界處的門前,我看到那邊裏麵也是一切正常,我用力的拉著門,可是門還是打不開。我拚命的敲門,不停的叫喊,可是對麵依舊像是聽不見我的聲音一樣。


    我心亂如麻,正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一個小姑娘走了過來,歪了歪腦袋看著我。


    我感覺到他能看見我,更加拚命的砸著門,叫喊著“快開門,快開門!”


    小姑娘疑惑的把門拉開,走了進來。


    “有……有……鬼……有……在對……麵。”我語無倫次,手舞足蹈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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