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床頭的手機亮了，屏幕上冒出了幾條微信，不過左昱已經進入了修煉狀態，什麽都不知道。
……
「爸爸，剛才的漂亮哥哥是不是小企鵝變的？」餘飛讓女兒坐在兒童椅上，自己上了駕駛座繫上安全帶，他剛關上門，女兒就奶聲奶氣地問道。
「囡囡看出來了？」餘飛發動車子，從後視鏡裏看女兒表情。
「看出來了，小企鵝好可愛！」女兒說道。
「囡囡喜歡嗎？」餘飛溫柔地笑看著女兒。
「喜歡。」
「那我們回去告訴媽媽好嗎？」餘飛說。
「好的，我要告訴媽媽漂亮哥哥好可愛，媽媽一定要好好對他！」女兒高興地拍手道。
……
左昱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全暗了，他在黑暗中睜眼，亮晶晶的眼睛如黑暗中的明燈。
小企鵝在被子和枕頭做的窩裏滾了一圈，舒服地眯起眼睛，剛才休息了一下，身體狀況終於好多了。
手機屏幕又亮了，這次是沈佑的來電顯示，畫麵上是沈佑的側臉，有些模糊。這張照片是在沈宅的時候，左昱偷偷拍的，原圖上沈佑的臉沒這麽大，他時候剪切了一下，所以有點模糊。
盡管如此，左昱依然是這張照片如珠如寶，不僅設為男神的來電顯示，還買了個相框，把照片放在床頭。
「餵？」左昱匆忙變回人形，用被子一裹，就接了電話。
「你醒了嗎？」沈佑的聲音傳來，一同傳來的還有那邊吵鬧的聲音。
「醒了，你不在酒店？」左昱記得沈佑送好他以後是要回房間的，他現在在哪兒？
「小顧在群裏說攤位好了，我就先過來了，食材都是從我那兒快遞過來的，剛到。」沈佑說話的時候有點喘，估計一直忙到現在。
「對不起，我睡過頭了，沒聽見。」左昱有些歉意。
「說什麽呢，你累了，應該多休息。」沈佑立刻安慰道，「睡醒了就過來吧，這裏快開始了，你給小顧打電話讓他來接你。」
「好。」
左昱有點想問沈佑，睡覺前跟他說的有事要說是什麽事？他現在睡飽了，精神充沛，是不是能說說了？
但話到嘴邊，又停下了。
沈佑說得對，他們還有很多時間。
美食節是他師父交代要來了，一定要好好完成，不能給師父丟人。左昱起來洗了澡，穿好衣服下樓。
小顧早就等在大堂了，此刻左昱下來，立刻迎上來，「左大廚，美食節的場子就在旁邊，我們走過去，這是工作人員的證，你帶好。」
左昱接過工作證，跟著小顧去往現場。
「我跟你說了這樣不行，要橫著放！」左昱還沒走到攤位前，已經聽見了沈遜的聲音，走近一看，他正在指揮佛朗索瓦放一個大盒子。
「你們也在啊。」左昱驚訝地道。而且他驚奇地發現，這兩人脖子上也掛了工作證。
「是啊，被沈佑拉壯丁過來幫忙的。」沈遜翻了個白眼，一臉快過勞死的樣子。
「我是來學習的，我要跟左大廚學習中華美食！」佛朗索瓦元氣十足，上來就要抱著左昱再貼著臉親兩下，被沈佑一個錯身擋開。
「我拜託小顧給他們也弄了工作證，正好進來幫幫忙。」沈佑說，他又湊近左昱的耳朵，壓低了聲音，「而且，需要的時候也能讓佛朗大廚替一下你，撐住場麵。」
替一下？左昱顧不上害羞，疑惑的眨眨眼，為什麽要替？男神知道他怕熱嗎？
美食節又不是餐廳營業的時候，如果累了，完全可以掛個牌子休息一會兒，畢竟這些來參加的廚師都是最愛美食的，借著工作的由頭到處吃吃，了解一下行業狀況也很正常嘛！
幹嘛需要替呢？
除非是他一整天都做不了，什麽的。
……
「左大廚，開幕式馬上就要開始了，請您到後台準備一下，過會兒需要剪個彩。」小顧拿著一本大本子，一邊查看一邊走到左昱的攤位前說道。
「誒？」左昱停下手中的活，「我也要上台？」
「是的，您的師父說由您全權代理，包括上台剪彩，他是本次美食節的榮譽顧問。」小顧說道。
左昱下意識去看沈佑，看到一個鼓勵的笑容。
他腿腳發虛，硬著頭皮對小顧說，「好的，那個，今天開幕式有多少人來？」
「不多，三四千吧。」小顧說完，合上本子，「左大廚，跟我來吧。」
左昱哭喪著臉看向沈佑，三四千還不多？他隻要想到過會兒他得站在台上，「享受」三四千雙，也就是六千到八千隻眼睛的注視，他就緊張地腿腳發軟。
「沒事，剪個彩很快的，我在下麵等你。」沈佑說。
什麽叫很快？公開處刑麽？反正刀很快，一點兒也不疼！左昱快哭了，他最怕的就是站在眾人矚目的地方。
然而開幕式總是要辦的，左昱最終苦著一張臉，被小顧帶去了後台。
「左大廚為什麽那麽難過？」佛朗索瓦從攤位裏出來，穿著一身廚師服。
「不知道。」沈遜聳聳肩，「你怎麽換衣服了？」
「我晚上要給左大廚打下手，學習中華美食！」佛朗索瓦挺了挺胸膛，驕傲地說道。
「說好的米其林三星大廚呢？真沒出息。」沈遜振振有詞。
「non、non、non*，作為一個合格的大廚，隨時都要保持高漲的學習熱情，博採眾長，才能做出更好的料理！」佛朗索瓦正了正廚師帽，說話時下巴微微揚起，仿佛會發出耀眼的光芒。
沈遜瞬間感覺自己的眼睛被刺瞎，無趣地走到沈佑身邊，「喂，你過會兒幹什麽？」
「幫左昱。」沈佑很幹脆地說完，繼續幹活「讓一讓，別擋道。」
「靠，一個兩個都這麽樂於奉獻。」沈遜走到一邊，摸出手機想玩玩手遊，才打開遊戲，看到鑽石那一欄漂亮的零蛋，默默退出。
老頭子把他的卡凍了，沒錢氪金了真作孽。
沈佑和佛朗索瓦合力把攤位打理好的時候，開幕式也正式開始了。左昱穿著潔白的廚師服，跟著幾位名廚一同上台，年齡雖下，氣場卻半分不弱。
尤其是顏值，甩了幾個老頭n條街。
左昱上台的時候就在找沈佑的位置。可底下黑壓壓一堆人頭，齊刷刷地往台上看，還有人指著他的方向絮絮叨叨。別說找沈佑了，他已經快緊張得人畜不分了。
開幕式舉行到最後，左昱這些名廚代表被引到台前，站成一排，一人牽住紅綢的一段。有人遞了一把剪刀給他。左昱手心冒汗，剪了好幾下都剪不斷手中的紅綢，越是剪不斷他越開始著急，越著急手上的汗就越多了，打滑了好幾次，連旁邊的幾位嘉賓都看了過來。
「左昱！」突然，剛才遍尋不到的沈佑出現在台下，他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然後用口型說道：加油。
左昱呼吸一滯，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哢嚓』一聲，紅綢斷了。
他慌忙要去撿，卻想起來這就是該剪斷的，他半蹲在台上，僵硬地看著紅色的綢緞垂落下來，台下掌聲雷動。
「左大廚，幸苦了。」左昱剛下來，小顧就迎了上來。
「嗯。」左昱點點頭，沒有說話的欲望，噺鮮 尐說跟小顧道了謝就忘自己的攤位走去。他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不過剪個彩而已，裏麵的背心已經濕透了。
「左大廚，我們晚上做什麽？今天來了好多人！」佛朗索瓦精神百倍，他終於可以近距離跟左昱學習中華料理了。他剛剛去周圍的攤位看了一遍，美食節的攤位分成兩部分。外圍的攤位多而小，都是些普通的廚師或食肆承包，而核心區的幾個大而精、則是為主辦方請來的幾位名廚可準備的。
左昱當然也是其中之一。
左昱回到攤位上，勉強笑了笑，「我們開始吧。」
核心攤位上的名廚自持身份，都不願做平民小吃，準備的食材也都是些名貴貨色，從海裏的鮑魚海參，到地上的和牛、黑毛豬，又到山裏的鬆茸，各種好東西應有盡有。
而左昱讓沈佑準備了海蠣、扇貝、魷魚，還有一些普通等級的生蠔，都是很平常的食物，跟外圍那些普通攤位上的差不多。
佛朗索瓦本來興趣滿滿，就等著左昱開工，可一看食材，興趣去了一半。
左昱動手後，他更是興致缺缺，「左大廚，烤魷魚和蚵仔煎不都是路邊小店裏的東西，你應該做點高大上的！」佛朗索瓦發音不到家，流行詞彙倒是知道不少。
「什麽高大上？」左昱跟他搭著話，手裏拿到鍋鏟後，剛才的緊張已經去了不少，他埋頭認真熱著鐵板。
「像鮑魚啊，海參啊什麽的，或者弄點深海鱈魚也挺好。烤魷魚和蚵仔煎？太掉檔次了。這個生蠔的品質也不行，最多焗烤，不能生吃。」佛朗索瓦說道，他是米其林三星大廚，常年在最高檔的餐廳工作，見慣了高品質的食材。
「我就是要句烤。」左昱說道，拿起一隻洗幹淨的生蠔，往上麵添加調料和芝士。
佛朗索瓦搖頭，「生蠔最好吃的狀態是生吃。」
「你說的對。」左昱贊同，「但是生食的生蠔品質要求高，價格貴，而且有很多人不習慣吃生的，局限性大。」
「那你可以做點其他熟的東西，比如上次的東星斑？」佛朗索瓦繼續建議。
「佛朗大廚，您認為多少人家的餐桌上能有東星斑這麽昂貴的食材？」左昱反問。
「這個……好的食材當然昂貴。」佛朗索瓦說道。
「是，頂尖的食材昂貴，並且美味。」左昱說，他一邊跟佛朗索瓦聊天，一邊已經放了十多個芝士生蠔在鐵板上烤得滋滋作響。
「但是佛朗大廚，美食節的意義在於分享和傳播美食，您看周圍這麽多普通攤位，他們打著自己的gg，用香味招攬客戶品嚐，不論他們的商業目的，至少客戶都嚐到了不同的美味。」左昱說，他停下來看了看離他最近的幾個核心攤位，有不少人駐足觀望，卻沒有幾個人買一點來嚐嚐。
「我相信您去過的地方比我多，見識的也一定比我多。聽說在日本，幾千日元就能吃一頓五a和牛，在法國，幾十歐元就能吃上最正宗的法式料理，而這些東西遠銷海外後變得極其昂貴。當美食從單純的好吃變成了衡量財富和身份的工具，它們就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在追求更好的作品的同時，我認為我們不能忘了一個廚師最本職的工作，讓更多人吃到更美味的食物。」左昱說這些話的時候，很認真。
佛朗索瓦聽完，若有所思。也不再糾結食材，認真地給左昱當起了助手，而他們的攤位前，也很快排起了聞香而來的長龍。
……
「爸爸，剛才的漂亮哥哥是不是小企鵝變的？」餘飛讓女兒坐在兒童椅上，自己上了駕駛座繫上安全帶，他剛關上門，女兒就奶聲奶氣地問道。
「囡囡看出來了？」餘飛發動車子，從後視鏡裏看女兒表情。
「看出來了，小企鵝好可愛！」女兒說道。
「囡囡喜歡嗎？」餘飛溫柔地笑看著女兒。
「喜歡。」
「那我們回去告訴媽媽好嗎？」餘飛說。
「好的，我要告訴媽媽漂亮哥哥好可愛，媽媽一定要好好對他！」女兒高興地拍手道。
……
左昱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全暗了，他在黑暗中睜眼，亮晶晶的眼睛如黑暗中的明燈。
小企鵝在被子和枕頭做的窩裏滾了一圈，舒服地眯起眼睛，剛才休息了一下，身體狀況終於好多了。
手機屏幕又亮了，這次是沈佑的來電顯示，畫麵上是沈佑的側臉，有些模糊。這張照片是在沈宅的時候，左昱偷偷拍的，原圖上沈佑的臉沒這麽大，他時候剪切了一下，所以有點模糊。
盡管如此，左昱依然是這張照片如珠如寶，不僅設為男神的來電顯示，還買了個相框，把照片放在床頭。
「餵？」左昱匆忙變回人形，用被子一裹，就接了電話。
「你醒了嗎？」沈佑的聲音傳來，一同傳來的還有那邊吵鬧的聲音。
「醒了，你不在酒店？」左昱記得沈佑送好他以後是要回房間的，他現在在哪兒？
「小顧在群裏說攤位好了，我就先過來了，食材都是從我那兒快遞過來的，剛到。」沈佑說話的時候有點喘，估計一直忙到現在。
「對不起，我睡過頭了，沒聽見。」左昱有些歉意。
「說什麽呢，你累了，應該多休息。」沈佑立刻安慰道，「睡醒了就過來吧，這裏快開始了，你給小顧打電話讓他來接你。」
「好。」
左昱有點想問沈佑，睡覺前跟他說的有事要說是什麽事？他現在睡飽了，精神充沛，是不是能說說了？
但話到嘴邊，又停下了。
沈佑說得對，他們還有很多時間。
美食節是他師父交代要來了，一定要好好完成，不能給師父丟人。左昱起來洗了澡，穿好衣服下樓。
小顧早就等在大堂了，此刻左昱下來，立刻迎上來，「左大廚，美食節的場子就在旁邊，我們走過去，這是工作人員的證，你帶好。」
左昱接過工作證，跟著小顧去往現場。
「我跟你說了這樣不行，要橫著放！」左昱還沒走到攤位前，已經聽見了沈遜的聲音，走近一看，他正在指揮佛朗索瓦放一個大盒子。
「你們也在啊。」左昱驚訝地道。而且他驚奇地發現，這兩人脖子上也掛了工作證。
「是啊，被沈佑拉壯丁過來幫忙的。」沈遜翻了個白眼，一臉快過勞死的樣子。
「我是來學習的，我要跟左大廚學習中華美食！」佛朗索瓦元氣十足，上來就要抱著左昱再貼著臉親兩下，被沈佑一個錯身擋開。
「我拜託小顧給他們也弄了工作證，正好進來幫幫忙。」沈佑說，他又湊近左昱的耳朵，壓低了聲音，「而且，需要的時候也能讓佛朗大廚替一下你，撐住場麵。」
替一下？左昱顧不上害羞，疑惑的眨眨眼，為什麽要替？男神知道他怕熱嗎？
美食節又不是餐廳營業的時候，如果累了，完全可以掛個牌子休息一會兒，畢竟這些來參加的廚師都是最愛美食的，借著工作的由頭到處吃吃，了解一下行業狀況也很正常嘛！
幹嘛需要替呢？
除非是他一整天都做不了，什麽的。
……
「左大廚，開幕式馬上就要開始了，請您到後台準備一下，過會兒需要剪個彩。」小顧拿著一本大本子，一邊查看一邊走到左昱的攤位前說道。
「誒？」左昱停下手中的活，「我也要上台？」
「是的，您的師父說由您全權代理，包括上台剪彩，他是本次美食節的榮譽顧問。」小顧說道。
左昱下意識去看沈佑，看到一個鼓勵的笑容。
他腿腳發虛，硬著頭皮對小顧說，「好的，那個，今天開幕式有多少人來？」
「不多，三四千吧。」小顧說完，合上本子，「左大廚，跟我來吧。」
左昱哭喪著臉看向沈佑，三四千還不多？他隻要想到過會兒他得站在台上，「享受」三四千雙，也就是六千到八千隻眼睛的注視，他就緊張地腿腳發軟。
「沒事，剪個彩很快的，我在下麵等你。」沈佑說。
什麽叫很快？公開處刑麽？反正刀很快，一點兒也不疼！左昱快哭了，他最怕的就是站在眾人矚目的地方。
然而開幕式總是要辦的，左昱最終苦著一張臉，被小顧帶去了後台。
「左大廚為什麽那麽難過？」佛朗索瓦從攤位裏出來，穿著一身廚師服。
「不知道。」沈遜聳聳肩，「你怎麽換衣服了？」
「我晚上要給左大廚打下手，學習中華美食！」佛朗索瓦挺了挺胸膛，驕傲地說道。
「說好的米其林三星大廚呢？真沒出息。」沈遜振振有詞。
「non、non、non*，作為一個合格的大廚，隨時都要保持高漲的學習熱情，博採眾長，才能做出更好的料理！」佛朗索瓦正了正廚師帽，說話時下巴微微揚起，仿佛會發出耀眼的光芒。
沈遜瞬間感覺自己的眼睛被刺瞎，無趣地走到沈佑身邊，「喂，你過會兒幹什麽？」
「幫左昱。」沈佑很幹脆地說完，繼續幹活「讓一讓，別擋道。」
「靠，一個兩個都這麽樂於奉獻。」沈遜走到一邊，摸出手機想玩玩手遊，才打開遊戲，看到鑽石那一欄漂亮的零蛋，默默退出。
老頭子把他的卡凍了，沒錢氪金了真作孽。
沈佑和佛朗索瓦合力把攤位打理好的時候，開幕式也正式開始了。左昱穿著潔白的廚師服，跟著幾位名廚一同上台，年齡雖下，氣場卻半分不弱。
尤其是顏值，甩了幾個老頭n條街。
左昱上台的時候就在找沈佑的位置。可底下黑壓壓一堆人頭，齊刷刷地往台上看，還有人指著他的方向絮絮叨叨。別說找沈佑了，他已經快緊張得人畜不分了。
開幕式舉行到最後，左昱這些名廚代表被引到台前，站成一排，一人牽住紅綢的一段。有人遞了一把剪刀給他。左昱手心冒汗，剪了好幾下都剪不斷手中的紅綢，越是剪不斷他越開始著急，越著急手上的汗就越多了，打滑了好幾次，連旁邊的幾位嘉賓都看了過來。
「左昱！」突然，剛才遍尋不到的沈佑出現在台下，他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然後用口型說道：加油。
左昱呼吸一滯，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哢嚓』一聲，紅綢斷了。
他慌忙要去撿，卻想起來這就是該剪斷的，他半蹲在台上，僵硬地看著紅色的綢緞垂落下來，台下掌聲雷動。
「左大廚，幸苦了。」左昱剛下來，小顧就迎了上來。
「嗯。」左昱點點頭，沒有說話的欲望，噺鮮 尐說跟小顧道了謝就忘自己的攤位走去。他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不過剪個彩而已，裏麵的背心已經濕透了。
「左大廚，我們晚上做什麽？今天來了好多人！」佛朗索瓦精神百倍，他終於可以近距離跟左昱學習中華料理了。他剛剛去周圍的攤位看了一遍，美食節的攤位分成兩部分。外圍的攤位多而小，都是些普通的廚師或食肆承包，而核心區的幾個大而精、則是為主辦方請來的幾位名廚可準備的。
左昱當然也是其中之一。
左昱回到攤位上，勉強笑了笑，「我們開始吧。」
核心攤位上的名廚自持身份，都不願做平民小吃，準備的食材也都是些名貴貨色，從海裏的鮑魚海參，到地上的和牛、黑毛豬，又到山裏的鬆茸，各種好東西應有盡有。
而左昱讓沈佑準備了海蠣、扇貝、魷魚，還有一些普通等級的生蠔，都是很平常的食物，跟外圍那些普通攤位上的差不多。
佛朗索瓦本來興趣滿滿，就等著左昱開工，可一看食材，興趣去了一半。
左昱動手後，他更是興致缺缺，「左大廚，烤魷魚和蚵仔煎不都是路邊小店裏的東西，你應該做點高大上的！」佛朗索瓦發音不到家，流行詞彙倒是知道不少。
「什麽高大上？」左昱跟他搭著話，手裏拿到鍋鏟後，剛才的緊張已經去了不少，他埋頭認真熱著鐵板。
「像鮑魚啊，海參啊什麽的，或者弄點深海鱈魚也挺好。烤魷魚和蚵仔煎？太掉檔次了。這個生蠔的品質也不行，最多焗烤，不能生吃。」佛朗索瓦說道，他是米其林三星大廚，常年在最高檔的餐廳工作，見慣了高品質的食材。
「我就是要句烤。」左昱說道，拿起一隻洗幹淨的生蠔，往上麵添加調料和芝士。
佛朗索瓦搖頭，「生蠔最好吃的狀態是生吃。」
「你說的對。」左昱贊同，「但是生食的生蠔品質要求高，價格貴，而且有很多人不習慣吃生的，局限性大。」
「那你可以做點其他熟的東西，比如上次的東星斑？」佛朗索瓦繼續建議。
「佛朗大廚，您認為多少人家的餐桌上能有東星斑這麽昂貴的食材？」左昱反問。
「這個……好的食材當然昂貴。」佛朗索瓦說道。
「是，頂尖的食材昂貴，並且美味。」左昱說，他一邊跟佛朗索瓦聊天，一邊已經放了十多個芝士生蠔在鐵板上烤得滋滋作響。
「但是佛朗大廚，美食節的意義在於分享和傳播美食，您看周圍這麽多普通攤位，他們打著自己的gg，用香味招攬客戶品嚐，不論他們的商業目的，至少客戶都嚐到了不同的美味。」左昱說，他停下來看了看離他最近的幾個核心攤位，有不少人駐足觀望，卻沒有幾個人買一點來嚐嚐。
「我相信您去過的地方比我多，見識的也一定比我多。聽說在日本，幾千日元就能吃一頓五a和牛，在法國，幾十歐元就能吃上最正宗的法式料理，而這些東西遠銷海外後變得極其昂貴。當美食從單純的好吃變成了衡量財富和身份的工具，它們就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在追求更好的作品的同時，我認為我們不能忘了一個廚師最本職的工作，讓更多人吃到更美味的食物。」左昱說這些話的時候，很認真。
佛朗索瓦聽完，若有所思。也不再糾結食材，認真地給左昱當起了助手，而他們的攤位前，也很快排起了聞香而來的長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