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石,請你不要再說下去了!”美一下子打斷了聖石的話,有些哽咽。聖石也快哭出聲來,再也無法接著說下去。


    美哀傷的看著聖石,麵對聖石幾近透明的身體和那似有似無的語氣,美的哭泣隻是代表著,她對聖石的不舍,聖石要消失掉了,也許一陣風,就可以把他帶走。鬼像已碎,他的靈魂已經無處藏身。


    聖石低下頭,不再作聲,隻是依舊拉著格琪的手。


    巴樂的身體又一陣鑽心的痛,對,其實他也算是馬上要死的了吧。若不是某種意識在支撐著他,他在想,他現在是否也需要那台呼吸機來維持生命。巴樂捂著胸口慢慢的將身體綣了起來。秋博的眼睛也隨著他身體的移動而越發感到莫名:“這裏的人都是怎麽了?即便是夢,未免也做得太過離譜。”秋博輕聲嘟囔著。


    地獄雪狼第二十二章(2)


    巴樂慢慢的抬起頭,看著秋博,那種表情對秋博是一種似曾相識的震撼。在他的記憶裏,似乎幼小的格滿也曾用這樣的表情看著自己,格滿好像還說著:“肚子痛,爸爸抱!”


    秋博向後退了幾步,他發覺,巴樂竟然跟格滿長得如此的相像。那種父與子情感的牽扯突然讓他愈罷不能。他衝上了前,關切的在巴樂的麵前蹲了下來:“你,你怎麽了?”


    巴樂的眼神稍微緩和了一點,似乎是對生命之終,父子之情的滿足。他忍著痛,笑了一下:“沒事,我沒事,不用我為擔心……”巴樂的語言當然跟秋博記憶裏的格滿不同。秋博的夢碎了,他不是自己的兒子,怎麽可能會是?


    秋博猛的站起身,繼續用淩厲的眼神看著他:“殺人兇手,老天懲罰你,活該!”


    一旁稍有些難堪的山神,突然大笑,笑得在場的人頭頂發毛:“俗人,也不過如此,神界有神界的規則,怎麽是你們這些人能理解得到。”說完,一道白光瞬間擊打在了巴樂的胸口。巴樂‘悶哼’了一聲,整個身體向後傾斜倒地,不醒人世。美大叫了一聲,因為,她沒有防備。她瞪大了眼睛,撲向了巴樂,已經感受到了巴樂的生命指數在降低,美絕望的大哭了起來。


    秋博皺起了眉,也將手慢慢的捂向了自己的胸口,奇怪,自己的心怎麽會痛?


    門外走廊裏傳來了倉促的腳步聲,還沒等眾人留意,來人已然踉蹌的扶到了門邊。她喘著粗氣,全身似乎也無力了許多:“別,別——”


    “——蘇?”秋博脫口而出。蘇似乎也被這樣的場麵嚇到。尤其是麵前的那團光。她已經模糊的看到,光裏站著的是一個蒼老且飛舞著長發的人。像是神,能主宰一切的。她的目光開始遊離,終於,在巴樂的身上停住了,然後,心痛立即浮現在了她的臉上。她向他跑了過去,本就悲傷的臉,早已經淹沒在淚水之中:“兒子——”她把巴樂抱在了懷裏,也將自己的臉緊緊的貼在巴樂的臉上。像在愛惜一個嬰兒,如母與子的溫暖。


    地獄雪狼第二十二章(3)


    巴樂不知何時來的意識,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卻早已經氣若遊絲:“沒想到……我在臨死時……也會有人痛……”


    “兒子,別胡說,別胡說,媽痛你,有媽在……”蘇緊緊的抱著巴樂的身體,開始慢慢的搖了起來,像是搖籃,觸動著巴樂的心。一道聖潔的光似乎在巴樂的頭腦中閃現。蘇這樣的搖晃巴樂似曾相識。在兒時久遠的記憶裏,她的媽媽也將他抱在懷裏這樣的搖睡過。為什麽蘇身上也會有母親的感覺。但是蘇怎麽可能,除非她是自己的母親紫馨。他輕輕的從嘴裏吐出了字:“媽?”帶著疑問,又自問自答:“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你沒有,你沒有,媽來了,媽在這。”蘇哽咽著,她撫摸著巴樂的頭髮,輕輕的拍著巴樂的背。


    “我要死了……媽?你帶我走!好嗎?”巴樂顫抖著嘴唇,全身有些發冷,似乎身體裏的血液即將停止它的流動。


    “不,不!你不能死,死了一點都不好,活著好。聽媽話,要活著。”蘇哭得像個淚人,她把巴樂額頭上的髮絲拔弄到了一邊,發現他整個臉已經蒼白無比,嘴唇也毫無血色,再也不忍心看下去,隻能將頭扭向了一邊。


    秋博站在一邊一動不動,隻覺得蘇今天怎麽會這麽奇怪,是不是格田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她有點……


    “蘇,快起來,他是兇手,傷害了格琪,老天是要懲罰的。還有格田,你別忘了,到頭來格田也是死在他的懷裏。他就是我們家的禍星,從他出現開始,我們家就沒好事。”秋博想把蘇拉了開,但沒想到,蘇卻把巴樂抱得更緊。


    巴樂勉強一笑:“他說的沒錯,把我放開吧……在我臨死時能再一次的見到你們……我已經足夠了……我……”巴樂突然緊皺了一下眉頭,臉色當即發起了青,巨大的痛再次的襲開,是來自地獄的懲罰,這就是交易的最後一擊。


    地獄雪狼第二十二章(4)


    人說死亡的瞬間像沉入深水之中,讓人有種要飛的感覺,又像是要從懸崖墜下,麵對著即將要遠去的光明,巴樂隻能回頭。解脫了,真的。巴樂在生命的最後一剎那,硬是從嘴裏擠出了幾個字:“爸——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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