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跟伊萊的事,單凜應該也上報了吧,這下要是聯邦上層知道我留了雲裏將軍的光腦在帝國,肯定也覺得我是因私心誤公事。


    感覺我做了很多錯事,可是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裏出了錯誤。


    一番周折後,我終於找到了指揮艙,站在指揮艙門前,按下請求入內的按鈕,門打開,發現阿雷敏就站在我麵前。


    剛剛發生的口角還歷歷在目,我心覺尷尬,想繞開他不說話,但又覺得不太合適,於是行了個軍禮,叫了聲:“長官。”


    阿雷敏隻是盯著我看,也不說話。


    “給我安排個任務吧,除了加入戰鬥,我可以為你收集情報,或者操練新兵。”我看著他的臉,這樣說道。


    阿雷敏這幾日的確變化挺大,雖然肌肉還沒練起,仍是副瘦削的樣子,但也已經將聯邦軍裝撐了起來,黑髮黑瞳白皮膚,給人一種極為神秘的感覺。


    “我覺得你應該先去換身衣服。”阿雷敏看著我帝國宇宙飛行員的衣服,如是道。


    我怔愣片刻,說實話,我並沒有想到自己要這麽快穿上聯邦的軍裝。


    “看你穿這一身,挺不爽的。”阿雷敏皺眉,語言和神態都毫不掩飾地展露了他的情緒。


    “可以,但是我上哪兒去找?”我攤了攤手。


    “穿我的,但記得還給我。”阿雷敏簡潔道。


    他在指揮艙旁邊的一個房間裏(指揮艙內部有一道不起眼的門)找出了一套他的衣服,這時我注意到,原來他平時就睡在那房間裏,倒也方便。


    我到他那房間裏換了衣服,發現衣服碼數略微偏大,出來之後,阿雷敏上下打量我幾眼,就轉過頭去,在指揮艙那長達三米的指揮盤上不停地輸入什麽。


    宇宙母艦的指揮盤操控起來是極為困難的,因為上麵多達千顆按鈕、搖杆及其他部件,要把每一種部件的功能及操作方法記下來,是極為宏大的記憶工程,普通alpha要從小蹲在母艦上進行特別訓練才能做到一個人操控全局,而阿雷敏回到聯邦才幾天?


    我心下駭然。


    “阿雷敏,我的住處和任務,都還不清楚,能不能先告訴我?”我想做任務,是因為我不想在別人都在作戰的時候自己靜待著。


    一聲巨響,讓我驚了一下,阿雷敏的拳頭打在了金屬控製台板上。


    遭了,我想,不會是因為我剛剛的話,讓他狂躁了吧?


    我正起身打算離開。


    “柯堯,留在這兒。”阿雷敏的聲音似乎是帶著些克製。


    “我覺得我留在這兒沒什麽用處,隻會讓你情緒更加不穩定。”我說。


    “剛剛不是因為你,”阿雷敏回過頭,表情有些森然:“你沒見過我狂躁的樣子,你回來後我感覺好多了,你是我的鎮靜劑。”


    總不至於那麽神吧,我在心中暗想,雖然我聽博士他們說過,在我不在的時候,阿雷敏的情緒極易被觸動,這是他離開我身體留下的後遺症,“你得好好做心理輔導。”我說。


    “我在盡力,但是我現在需要你。”阿雷敏的話感覺沒帶任何感情色彩。


    我默了兩秒,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而後在控製台後的座位上坐下了。


    阿雷敏靜默著,我也一言不發,我心想自己哪兒來這麽大影響力,但看看阿雷敏,覺得有些話還是少說為妙。


    控製台那邊偶爾傳來按鍵的聲音,偶爾能聽見阿雷敏與人通話,說的大約也是戰略內容,但因為打的是伊萊那邊的隊伍,所以我不太想聽。


    我閉上眼睛,心想,不知道卡菲爾怎麽樣了,如果伊萊知道他做了什麽,他們會起怎樣的衝突?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最後關頭遇到了卡菲爾是幸運還是不幸。


    我坐在那個地方,也不能做一些實際有意義的事情,說實話,確實無聊得緊,閉上眼睛也睡不著覺。


    我想,現在局麵變成了這樣,我與伊萊,今後該怎麽辦呢?我暗暗攥緊了拳頭,此時我是無比確定,等過一段時間,風波過去了,我會去帝國或者其他地方找伊萊的。


    “喂,你不會就打算這樣睡了吧?”阿雷敏的聲音迫使我回過神,我睜開眼睛看向他,發現他同樣回過頭看著我,並且他皺起了他的眉頭,這樣將的表情將他蒼白的臉顯得分外陰鬱,但卻並不令人生厭。


    “你別一副丟了魂兒的樣子!”阿雷敏啊語氣有些尖銳,“為了一個伊萊,你至於成這樣?”


    “我怎麽了我?”我有些莫名其妙,但內心深處卻知道他這麽說的原因,我確實有些消沉,“……我隻是想休息一下。”


    大概是他看我語氣減弱了,他便沒有再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想休息的話,到那邊我的房間去。”他說。


    “我的身體充滿力量,先生,”我看著他,笑了笑,“我是說我的心,我的大腦,太累了,需要休息。”


    阿雷敏盯了我半晌,“你遲早得接受,你得明白這一點,所以我希望你花更少的時間去忘記他。”


    “抱歉我還打算和他在一起,話說關於你已經脫離我身體的事實,你也遲早得接受。”我搖頭晃腦,嘴角帶笑地告訴他。


    “愚蠢,柯堯。”阿雷敏回過頭,那一刻我感覺陰影籠罩了他的麵頰,讓他的表情變得模糊了,我不知道他這句“愚蠢”說得是我的上班不,還是下半句。


    “還有,我覺得我並不需要接受那個事實。”阿雷敏一副全盤皆在掌控中的自信模樣。


    “這是病,長官。”我沖他擺手,“得找博士治治,不然我會很苦惱的。”


    阿雷敏很不屑的嘁了一聲,“誰管你?”


    我挑了挑眉,選擇不再說話。


    這幾天的時間,過得漫長,而又讓我的身體悠閑,但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感到我的精神在受到鞭撻,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但那股焦慮卻愈發地明顯了。


    帝國與聯邦的這場戰役,逐漸打成了消耗戰,在我看來這簡直就是在空耗兩邊的資源。


    阿雷敏打算撤退了,因為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但伊萊那邊越不願善罷甘休。


    那天我在阿雷敏的臉上第一次看到了焦慮,這些天我一直在旁邊守著他,雖然不知道這種行為是否正確,但阿雷敏說我幫了他大忙,雖然我什麽也沒做。


    阿雷敏不願意在我麵前透露一分一毫的戰況,他刻意將耳機戴上,將母艦屏幕縮小,用身體擋住,我竊取不到一絲關於戰況的消息。


    但我又不想問阿雷敏,因為到時候一定免不了一場口舌之爭。


    阿雷敏這個地方又鮮少能碰到能與我說上幾句話的人,所以這幾天,我處於信息完全封閉狀態。


    直到那一天,一個士兵急匆匆趕到我與阿雷敏所在的指揮艙,麵色蒼白道:“少帥,那台機甲已經摧毀了三台母艦的聯絡係統了。”


    “那是台a級機甲,帶著幾架戰鬥機,我們這邊的機甲已經全部出動了,可還是不敵……對方精神力太高了,少帥,隻有你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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