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女士臉上浮現出羞意,不自在的搓著雙手道: “我……我隻是想去把她那兩顆寶石戒指給拿過來,娜塔莎說那戒指可貴了,能賣好多好多錢!”


    她很怕塞威會把她抓走,不停的哀求道:“我真的沒做過違法的事!我可以對上帝發誓!娜塔莎那些財寶跟我沒關係!我隻是恰巧看到過罷了!”


    她剛剛有多凶現在就有多慫,被塞威一嚇就全都交了底,剛剛跟伊萬卡警探撒潑耍賴的底氣全沒了。


    塞威擺出一副審問者的姿態,板著臉架勢十足:“那麽你又為什麽會見過娜塔莎的財寶?”


    胖女士頭上冷汗直冒,她哆哆嗦嗦的擦了擦額頭,小聲道:“是她的情人,經常來看她,每次來都會給她帶很多的禮物過來,吃的玩的什麽都有,還給她買了好多個洋娃娃。”


    她露出鄙夷的神色,“我趁她不注意看過那些洋娃娃,漂亮是挺漂亮的,穿的衣服還有戴的發卡胸針什麽的都做得很精細,有一次娜塔莎隨口跟我說,那些娃娃都是從國外買回來的,隨便哪個都要上百英鎊。”


    胖女士雖然是娜塔莎的女房東,但是生活水平卻並不怎麽高,平常幾十英鎊都捨不得花,別提上百英鎊了。這在她眼中簡直就是一筆巨款。


    “還有那些戒指啊項鍊什麽的,那個男人也經常送給她,好像也是從國外帶來的,每次娜塔莎拿到後都會過來跟我顯擺。”


    胖女士似乎很看不上娜塔莎這樣的行為,撇嘴斜眼睛道:“嘁,有什麽了不起的,就算那個男人給她買再貴的東西,她不還是住在這麽個又窮又破的地方麽!”


    這裏是沒有錢的外國移民者才會租住的低等街區,胖女士覺得,如果那個男人真的喜歡娜塔莎,就該給她重新找個好點的街區搬過去,享受更好的生活,而不是隔三差五的送點看似名貴卻沒什麽實用的禮物過來。


    塞威眼睛眯了眯,試探的問道:“那個男人……很有錢?”


    “是啊!可有錢了!”胖女士煞有其事的說:“他開的那輛白車,一輛小轎車,娜塔莎說是什麽跑車,哇可漂亮了!每次來都會有好多人專門跑出去圍觀!”


    白色小轎車,還是跑車,在現在的倫敦,擁有私家車的人就屈指可數,更別提價格昂貴的跑車了。


    “你有看那是什麽牌子的車嗎?”伊萬卡警探忽然插了一句話。


    雖然她不知道福爾摩斯先生想要問什麽,不過身為警探的警覺卻讓她下意識的覺得胖女士口中娜塔莎的這位有錢的情人怕是跟案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然而很可惜,胖女士並不知道跑車是什麽牌子,他們生活的這個街區連普通的小轎車都很少見,就更不用提跑車了。


    “找人去倫敦的各大車行問問,有沒有哪處有過這輛白色跑車的記錄。還有,除了車行,進口海關部門也去問問,如果這輛車是從國外買來的,那麽他們那裏也許會有記錄。”


    塞威說完就想往樓道內走,餘光瞥見膽戰心驚的看著他的胖女士,又停下來對伊萬卡道:“至於這位夫人,留下她的住址和聯繫方式,然後就可以放她離開了,我相信她說的都是實話,當然,如果被查出有假話也沒什麽關係……”他頓了頓,露出一抹陰惻惻的微笑,“咱們到時再把她抓進警局也不遲。”


    對付這種沒接受過良好的教育,長期混跡於下層社會沒什麽見識的婦女,最好的辦法就是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時不時的嚇嚇她也就老實了。


    “你剛剛比起福爾摩斯,感覺更像雷斯垂德。”等進了樓道,走在狹窄昏暗的樓梯上,隻有塞威和齊逍兩個人的時候,齊逍不贊同的道:“在得到需要的信息後,福爾摩斯可不會關心被詢問者的下場。殘卷裏也並沒有提到這個內容。”


    言下之意,塞威管得太寬了。


    被齊逍指責了,塞威也不惱,反而笑眯眯的停下腳步回頭對齊逍說:“你說得對,親愛的,我好像確實說得有點多。怎麽說呢……”他抓了抓頭髮,道:“大概除了福爾摩斯我還看了更多的摩斯探長,所以一舉一動都有點像探長?哈哈。”


    他還有心情開玩笑,可見昨天檢驗屍體帶給他的陰影已經完全被驅散了。


    齊逍既欣慰又無奈。


    “下麵的任務就簡單多了,娜塔莎租住的房屋殘卷裏給了很詳細的描述,包括福爾摩斯找到的物品和線索,這些都不需要我再動腦筋了。”塞威語調輕快的說。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齊逍就仿佛在看一場戲,看著塞威明明知道那些東西的位置卻假裝不知道的樣子,當著一眾警探的麵,按照殘卷中敘述的順序將東西一件件翻找出來——


    梳妝盒中成套的藍寶石戒指、耳環、髮飾與項鍊,還有其他首飾。


    破舊的書櫃上擺坐著一排漂亮昂貴的洋娃娃。


    拎包裏一麵背麵鑲嵌著紅寶石、古樸又精緻的古銅色梳妝鏡。


    床頭許多本有關育嬰的書籍與食譜。


    以及藏在枕頭下方的一張合照。照片中一個英俊紳士的中年男人與嬌美可人的年輕姑娘並排站在一起,男人的手輕輕摟著姑娘的肩膀,姑娘幸福的依偎在他的肩膀,他們身後是一片湖泊與草地,臉上都帶著甜蜜動人的微笑。


    照片中的姑娘,就是剛剛慘死的娜塔莎亞歷山德拉。


    “房屋很狹小,廚房、浴室都需要與別人公用,床上的床用很陳舊,洗得已經發白了,床尾的角落裏有一個小取暖爐,除此之外屋子裏沒有任何其他取暖裝置,我想不用我多說你們也能看得出來,娜塔莎的生活過得並不富裕。”


    塞威將他找到的東西一字排開陳列在桌上,麵向一眾警探指著那張合照道:“很顯然,照片中的這位男性就是娜塔莎的情人,也就是剛剛樓下那位夫人口中開著白色跑車的富人,同時大概也是她腹中孩子的父親。”


    他正要往下說,目光忽然瞥見匆匆從門口走進來的男人,眼睛一亮,“雷斯垂德,你從法醫那裏帶來了什麽消息?”


    雷斯垂德氣喘籲籲的摘下帽子,抹了把臉,麵色沉重的道:“你說得沒錯,夏洛克,娜塔莎的肚子裏被人剖開後,兇手取走了她的……整個子宮。”


    第62章 柯南道爾殘卷09


    娜塔莎的整個子宮都不見了!


    雷斯垂德說, 按照法醫的判斷,兇手似乎是個很熟悉醫學知識, 尤其是解剖知識, 卻缺乏經驗的人。


    ‘她的指骨被剝離得很完整, 刀口也較為平整,舌頭與眼珠的創口也同樣被處理得很好, 但是相比之下腹部的傷口顯然就不那麽平整了,子宮被剝離時血管的切口也較為雜亂, 可見這個人應該很清楚人體骨骼和器官的構造,卻很少真正做過真正的大型解剖實驗。’


    這是法醫給出的評價。


    按照中國人的話來說,那就是“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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