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臉俱都表情痛苦,偏偏呻口今還被咕嚕咕嚕的咽水聲覆蓋,更叫人頭皮發麻。  *  作者有話要說:第111章 別怕,跟著我一起享受末日  “家主, 是兩個樹怪。”趴在水箱邊緣的城防軍隻看一眼便心驚不已,他從梯.子上跳下來,征詢地看向阮焰:“要把祂們弄出來嗎?”  “不必。”阮焰利用異能的空間架構, 拚組成臨時的透明階梯, 拾級而上。  在眾人眼中, 男人腳下無物, 如同踏著空氣一般,一個階梯一個階梯地邁了上去。  “滾滾。”阮焰知道某隻芝麻團必定有強烈的好奇心,不等團子開口,就主動招它一起。  元滾咧了咧嘴, 開心地蹦上了空間階梯。很新奇, 明明肉掌下什麽都沒有,卻給熊腳踏實地的感官體驗。  它搖頭晃腦連蹦帶跳地跟上前頭男人,依稀聽到底下城防軍們驚奇仰慕的抽氣聲此起彼伏。  焰焰就是厲害。  元滾與有榮焉地昂了昂腦袋,內八字走得更搖擺了。  空間梯足夠寬敞, 一人一熊並排站在一起還綽綽有餘。到了頂端, 阮焰扶著水箱往裏頭看了眼,輕輕咦了聲。  元滾的好奇心徹底被勾起,也學他那樣扒著水箱邊, 探出熊頭往裏頭看了看。  “嗯!”臥槽!  元滾嚇得一屁股坐在了空間階梯上, 胸脯帶動肚皮一起呼喘呼喘。  阮焰轉過臉,瞥了眼它, 微笑道:“怎麽了滾滾?”  元滾伸出一根熊爪,滿眼震驚地指了指水箱的方向:“恩?!”我沒看錯吧?!  阮焰附和地嗯了聲:“沒看錯。”  元滾連忙從透明梯麵上爬起來, 不住吞咽著口水:“嗯呼。”怎麽會是他們。  “我也沒想到。”阮焰似笑非笑了一聲, 把視線重新投到了水箱底。  樹樁截麵上的那兩張臉, 正是巴赫和他的兒子夏洛特。  大喪屍王和小喪屍王, 自上次一別後,竟然淪落到了這步田地?  明顯是被人抓住做實驗,篡改了基因,又封印在水裏的。  它看得很清楚,每當巴赫夏洛特鼓著麵部青筋想要掙脫桎梏的時候,水麵上都會亮起星星點點密密麻麻的亮光,就像海底的螢火蟲一樣鋪滿了整個水箱。  也隨著海螢的出現,那兩張臉變得越發扭曲,嘴巴張得很大,黑洞洞的,不斷有水倒灌進去,咕咚咕咚的吞咽聲聽起來十分滲人。  祂們無疑是痛苦的。  元滾看得心揪,有些難受地抬起爪子捂住了自己的熊眼。  而巴赫更是在對上阮焰的時候,立刻就把眼睛給閉上了,像是不願意看到他。自古殺妻之恨,不共戴天,又哪裏是一年兩年能消下去的?  被困在祂旁邊的夏洛特卻流著淚求救道:“救我們,求求你,救救我們!”  畢竟以前相伴過一段時間,元滾看得於心不忍,抬起熊爪扯了扯阮焰的衣擺:“嗯~”焰焰救救祂們吧~  阮焰伸手把熊暖暖的爪子抓在手心裏,沒有說救,也沒有說不救。  元滾忐忑得不行,熊頭懟過去埋在他肚子上,瘋狂地甩來蹭去,直把男人癢得忍俊不禁。  “嗯呼~”救救祂們嘛,焰焰~  阮焰拍了拍團子糯米糍粑似的白腦勺,示意元滾稍安勿躁。  對上水箱裏的巴赫父子倆時,他卻壓下了唇角,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金眸冷冰冰的,仿佛事不關己的旁觀者,漠然地從空間裏取出兩顆紅色藥丸,丟入水中:“吃下去。”  阮焰的企圖很明顯,那藥丸能入侵喪屍的免疫係統,等同於慢性毒.藥,一個月吃一次解藥就沒事,但若是不及時服用解藥,喪屍就會從胃部開始,慢慢融化,直到化成一灘綠色的膿水從這世界上消失為止。  藥丸密度比水小,在水麵上漂浮著遲遲沒有沉下去。  夏洛特瞬間就明白了阮焰的意思,祂想出去,想要自由,迫切的想要,哪怕代價是後半輩子都必須臣服在一個殺死自己母親的男人腳下,祂也願意!  這個水下牢籠簡直快把祂給逼瘋了!  巴赫怒瞪兒子:“你瘋了嗎?”  “父親,母親死亡的過錯在她自己身上,要不是她先挾持迫害別人的愛寵,這人也不會……”夏洛特從來沒有一刻覺得自己的腦袋瓜子這麽清醒過,祂甩出一根樹藤,將藥丸精準地掃到了自己和父親嘴裏,“請原諒我。”小喪屍王又開始沒完沒了地流眼淚,隻不過淚水都被周圍的淡水吞噬了,除了祂自己,再沒第二個人察覺到。  巴赫被迫吞了一顆紅色不明藥丸,祂快氣炸了,鼓著血紅的眼珠子怒不可遏地瞪著阮焰。  元滾不喜歡祂看焰焰的眼神,忍不住罵罵咧咧道:真不識好歹,我家焰焰好心救你,你還做出這種表情,早知道就不該管你,讓你爛在水裏得了!可憐了夏洛特,要陪你這麽個頑固的老東西受罪!  元滾氣急了,直到阮焰笑著摸了摸它的腦殼,那火氣才稍稍壓下去些。  巴赫也氣,快氣吐了,聽聽,多麽道貌岸然的一對主寵,喂祂毒藥想要控製祂,還一副站在道德製高點上的施恩菩薩樣。  真是嘔!  看祂那眼神表情,肚裏腹誹什麽簡直不亞於寫在臉上。熊團子剛消沒多久的火氣再度衝頂:個老東西,我還就不慣著你了!  它抬高黑短腿扒住水箱邊,一副要跳下去跟巴赫拚命的架勢。  多虧了阮焰及時抓住它肥圓的毛屁股,硬把熊給扯到了懷裏抱著不讓動。  糯糯暖暖的手感相當好,男人忍不住多rua了會兒。  直到懷裏不老實的熊又扒住水箱邊想掙脫,他才收了手,撥弄開元滾的爪子,笑道:“寶貝,咱不跟喪屍一般見識。”  元滾鼓了鼓腮幫子,氣得開始狂扭熊腰。  阮焰親了親它,又是一通溫聲順毛,才總算把憤憤不平的心肝兒哄好,老老實實地趴在他胳膊上喘氣。  罵也罵不出人話,掙又掙不開鉗製,累死熊,可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  “嗯~”放我下來~  阮焰這回順從它意思的把胳膊一鬆,熊團子如願以償地坐到了實地上,往屁股下一看,什麽東西都沒有,隻有城防軍們仰起的麵孔。  元滾有點頭暈。  它不得不把火氣暫時擱到一邊,改為抱住了腦袋旁邊的腿,把毛臉貼在阮焰的褲子上,這才覺得安全了些。  阮焰伸手往水箱裏撥了撥,水麵上那些起封印作用的熒光點立刻像嗅到腥味的貓一樣遊躥過來,匯聚在他掌心裏,熾亮得刺眼。  男人表情不變,收攏五指,將光球抓了出來,裹上一層【絕對領域】,丟給了元滾:“拿去玩。”  元滾:……  不愧是你,焰焰!  它把光球撿起來,原本刺眼的光芒瞬間收斂,又化為星星點點的柔和熒光在透明的球體中遊來遊去。  就跟雪花球一般美。  元滾咧了咧嘴角,愛不釋爪地抓著球搖來搖去。這才是真的被哄好了。  阮焰從空間裏取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水,控製著空間梯落回到地麵,照例先揉了揉元滾的頭毛,漫聲道:“出來吧。”  話音剛落,水箱裏一陣攪動的聲音,動靜大得好比工地上運行的水泥機。  先是一截藤條扭成的手掌攀上了水箱邊緣,再是臉,然後是僵硬粗糙得如同老樹皮一般的身子。  元滾將視線從光球上移開,微張著毛嘴看著水箱裏出來的怪物。  神奇的是,封印解開後,那父子倆竟也分成了兩個單獨的個體,不再是以樹樁的形貌示人,祂們的頭發像長長的垂順柳條,有枝有葉,有手有腳,更像是樹人。  皮膚也不如喪屍時那麽光滑,而是條條溝壑,有深淺不一的樹木紋路。  哪怕是夏洛特得天獨厚的高顏值也沒抗住,如今看來,真的是又醜又怪又嚇人。  元滾莫名有點心疼這單純的小喪屍。  巴赫重獲自由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控製著手臂五指,化成粗韌的樹枝藤條朝男人甩了過來。  光是聽那獵獵的破空聲,就知道這要是被抽到一下,該有多疼。  元滾怒不可遏地跳擋到阮焰身前,召出金剛爪,一通操作就把巴赫的藤蔓給絞切了。  疼嗎?  自然是疼的。  巴赫狂吼著將更多的藤蔓甩過來。  每一根都有棒球棍那麽粗。  元滾哢嚓哢嚓,通通切剪掉!  到最後,巴赫隻剩下光禿禿的一根軀幹,難以忍受的劇痛致使祂麵孔扭曲,哀嚎著在地上打顫。夏洛特蹲到父親邊上,抱著膝蓋默默掉眼淚。  元滾看到小喪屍這樣,吧唧了下毛嘴,有些不是滋味地扭過熊腰撲到了阮焰懷裏:他也不想這樣,但是誰敢傷害他家焰焰,元滾就絕不會手軟!  阮焰微微笑了笑,安慰懷裏的熊寶:“冬天快到了,是該修剪修剪。”  那稀鬆平常的語氣,好像元滾剛剛隻不過是幹了個園藝大師的活。  美化環境,熊熊有責嘛~  巴赫沒了武器,就如同被拔走毒牙的蛇一樣安分。  老淚縱橫地趴在夏洛特的肩頭,被餘痛折磨得瑟瑟發抖。  地麵上滿是噴濺的綠色粘液(巴赫的血)和殘藤斷枝。  阮焰丟了個綠色藥丸過去。  夏洛特不疑有他地接住,立刻掰開父親的嘴喂了進去。  老樹怪喪屍終於停止了哼哼唧唧,安安擔擔地被兒子背著走。  “快離開這,”夏洛特神情緊張地催促阮焰:“水箱裏有監視器,他們很快就會派人過來的。”  “他們?”阮焰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夏洛特好像很害怕,搖搖頭不願多說:“去車上,我慢慢告訴你們。”  阮焰眯著鳳眸略一思索,也沒再多問什麽。  他親了親元滾毛絨絨的腦袋,等熊從身上下去後,才從空間裏拿出通訊平板,邊走邊給四散在商場各個角落的下屬發送了集合撤退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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