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函道:“……這個……你還是回去一趟吧。”說著,不由分說拉起辰夜,就要往外走。


    辰夜被洛函拖拖拉拉到了門口。


    洛函告一聲:“告辭。”


    辰夜半趴在洛函身上,還不忘跟付嫣拋了個媚眼:“付姑娘,我們下次再接著聊啊。”


    顫顫悠悠出了綺繡樓門時,辰夜明顯感到洛函鬆了一口氣,沉聲問道:“小寶到底出什麽事了?”


    洛函看了看辰夜:“先回去吧。”


    辰夜趴在洛函身上,提不起一絲力氣,一路無言。


    終於到了微寒居,洛函將辰夜送回了屋中,探探辰夜的脈息,長長舒了一口氣,一路緊皺的眉頭這才有所緩和。


    辰夜迷迷瞪瞪看看旁邊睡得天昏地暗的小寶,絲毫看不出有事的樣子,努力動著麻木的舌頭:“……他……你……”


    洛函道:“沒事了,辰夜兄先睡吧,就不打攪了。”他對著辰夜笑了笑,退出了房間。


    辰夜心裏有太多的疑問,但終敵不過襲來的困意,翻個身直接去見了周公。


    第24章 恐懼


    這一覺睡得頗痛快,辰夜醒來時,外麵的公雞已經叫了幾輪了。睜開眼,辰夜瞅見的是小寶正津津有味的吃著包子,以及滿屋的韭菜味。


    辰夜伸了個懶腰,趿拉著鞋子走到飯桌前,毫不客氣的拿起一隻放在嘴裏,喝了碗中的小米粥,邊嚼邊支吾:“小寶總算有長進,懂得孝敬師傅了。”


    小寶道:“這是老闆讓人送過來的,說你昨天喝了酒,醒來肯定會餓。”


    辰夜心道:這洛函兄果然夠意思,昨天不僅不遠萬裏將自己背回來,還記得送上飯菜,好得簡直都有點讓自己過意不去。


    辰夜吃了兩口包子,對小寶道:“說吧!你昨天究竟怎麽了?”


    小寶看辰夜的眼睛有些茫然:“我昨天怎麽了嗎?”


    辰夜抱臂直視著小寶:“你說怎麽了?”


    小寶繼續茫然:“我到底怎麽了?”


    辰夜道:“真沒有怎麽?”


    小寶快哭了:“非要怎麽嗎?”


    辰夜投降:“既然沒有怎麽,洛函兄何以會半夜去到綺秀樓尋我?”


    小寶努力咽下塞了滿嘴的包子:“他昨天傍晚時來找過你一次,看你不在就匆匆走了。”


    辰夜納悶:“他沒跟你說些什麽?”


    小寶道:“沒有。”


    奇了怪了,這洛函究竟是怎麽了?辰夜托著下巴思考著。


    吃完早飯,辰夜直接去了洛函房中,敲了半天門也沒見有人開。他拉住忙著擦桌子的小二:“你們老闆今天不在?”


    小二道:“我看他一早就出門了。”


    “他去了哪你知道嗎?”


    小二道:“這……他沒說我也沒問。”


    辰夜帶著滿腔的疑問愣在原地,努力回想著昨日的情境。他依稀記得他喝醉後付嫣跟他在說一件很重要的事,而後洛函便過來尋他。


    他記得付嫣當時好像要跟他說的是自己與樂染的關係。


    究竟是什麽關係呢?


    洛函又為什麽非要在昨夜找他呢?


    這中間貌似有某種關係,但是……辰夜想了好久,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等洛函回來再一問究竟。


    奈何從白天等到日落,辰夜也沒有將神秘失蹤的洛函盼回來。


    心裏藏了太多的謎題需要一個答案,辰夜就像是一鍋被火加熱不斷升溫的水,想要達到沸騰的突破口,卻一直找不到那個點,隻能空熬著,越來越著急。


    辰夜想著,罷了,既然這裏等不到,不如先去看看付嫣哪裏,問出昨天她未能說出的那個答案。


    他匆匆出了客棧的門,一溜小跑,跑到怡紅樓時,看到老鴇倚著門框哭得委屈,身邊還圍了幾個鶯鶯燕燕苦口婆心的勸。


    辰夜看了看,走上前去問道:“媽媽這是怎麽了?”


    老鴇一看到辰夜,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哭出了聲:“公子啊!樓裏昨夜糟了賊了?”


    辰夜道:“遭賊?樓裏丟了什麽嗎?”


    老鴇擰著鼻涕,哭得細心裂肺:“昨天公子與小世子鬥富,場麵有些混亂,您給我的那一捧白花花的碎銀,就被我隨手放進一個木匣中。今早想起,去看時,那木匣白花花的銀子卻都成了瓜子皮啊!是誰這麽沒有公德心啊?到底是誰呀?誒呀!還叫不叫人活了?”


    老鴇哭得捶胸頓足,一旁的一個女子安慰道:“媽媽,您也別太傷心了,銀子以後還會有的,注意小心一點就好了。”


    另一個女子道:“對啊,媽媽,那人連您的東西都偷,一定是活膩了,如果被我逮到,一定活剝了他的皮,再把他五馬分屍。”


    辰夜縮了縮脖子,感覺身後一寒,心想著八成是昨日的術法失效了。天庭住的都是些神仙,向來是不用銀子之類的身外之物的。但人間司因為掌管人間世,少不得需要一些銀子下界方便辦事,天庭便會每年發放點銀錢方便人間司的神仙辦事。這是幾千年前天庭就定下的規定。然而神仙到底是神仙,千百年如一日的慢生活,又很少下界,自然也想不到千年對於下界的人來說是多麽漫長的時光,也不知道人間的變化。千年前定下的每年撥給人間司仙君的銀子,放在現在,連個普通的宅邸都買不起,每個仙君再分一分,實在有些寒酸。


    側狹當時剛接手人間司時曾經跟天帝說過這個問題,奈何卻說得不是時候,當時天帝不知聽誰說了側狹私自下凡喝花酒的消息,又經側狹這麽一提,頓時覺得側狹這人心機叵測,氣頭上的天帝登時就將側狹一腳踢出了太微殿。


    從此再也沒有人有膽提這件事。


    人間司的仙君下界辦事手裏除了天庭發的幾個可憐巴巴的碎銀,也就隻能“自費”了。所謂自費,就是“點石成金”,捏個訣子將手中看的見得東西變換一下樣子。不過這個術法隻能維持一段時間,時間一到,物品就會便會原貌。所以這個術法的使用也講究時機,先前兆啟真君就因為這個原因被凡人揪住,當做江湖騙子活活打一頓,委實可憐。


    好在此次辰夜尚沒有被發現。


    辰夜看著哭花了妝的老鴇有些心虛,扒開她捉著自己的衣袖,怏怏道:“媽媽,您節哀。”暗暗走了出來,拐到一邊準備上二樓牡丹閣。


    剛邁了一個台階,辰夜感覺室內光線一暗。


    轉過頭,□□個身材健碩的人分列兩隊站在綺秀樓的大門前,一人背著手走進來,掛著一幅你們都欠我錢的表情。


    老鴇看到來人,有些驚慌,忙擦著眼淚上前招呼:“小世子……”


    那人不理,掃視著樓中的眾人。終於看到扶著把手、準備上樓的辰夜時,倨傲陰梟的眸子轉了轉,露出有些森寒的笑:“辰夜公子,我們又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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