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自垂淚的阿悔聽到大蜥蜴的話,立刻意識到它說的路口是白雲泉。


    “撈藥草的人是我爸。”她告訴大蜥蜴。


    “是你爸?”大蜥蜴不相信地瞪著阿悔。


    “你說的路口是白雲泉吧?”阿悔沒有直接回答大蜥蜴,而是反問它。


    “是的。”大蜥蜴點頭。


    “那就是了,我爸每天夜裏都去把張道人扔的藥草撈出來。現在都堆成了一個小丘,不信你自己去看。”


    大蜥蜴聞言再無懷疑,它停止了搖頭晃腦,很認真地說道:“原來是你爸這些年來暗中幫助我,你是恩公的女兒,剛才多有得罪。”“那你現在還要吃我們嗎?”阿悔小心翼翼地詢問。


    “不吃,不吃。”大蜥蜴笑了:“其實我並不吃人,剛才隻是嚇唬你們,我前不久剛讀了那個什麽《漁夫和魔鬼》的故事,一直想找個人嚇嚇玩,恰好你們就來了……”


    汗,這都是什麽怪物?整天想著嚇人玩。傅秋好氣又好笑地轉身,一回頭,卻看見阿悔正站在自己身後,伸手挽住了自己胳膊。


    這笨丫頭挽得緊緊的,好象生怕自己再被大蜥蜴吃了似的。


    張道人今天採藥回來又有了新構思,他坐在道觀門口,細心地剪一個女子,兩隻蝴蝶繞著他手中快剪好的紙人兒翩翩飛舞,看得出來,張道人剪得是一個溫柔古典的長髮女孩。


    就在張道人剪到最後一剪時,觀前的白雲泉裏‘潑刺‘一聲巨響,從水中突然躍出一頭巨獸。張道人坐的地方離白雲泉不遠,頓時嚇得一哆嗦,這一剪又變了精氣神,和他構思中的不一樣了。


    張道人氣惱地把手中剪好的紙人兒一扔,拂袖回觀。


    坐在遠處桃樹旁下棋的劉越和老狐,也被這聲巨響驚起,他們詫異地望著這頭巨獸,發現原來是一隻碩大無比的蜥蜴。不過令他們詫異的卻不是這隻罕見的蜥蜴,而是坐在蜥蜴背上的兩個人。


    看著親熱地坐在一起的傅秋和阿悔,劉越嘆息地搖著頭:“女大不中留啊,果然。”


    不再理會蜥蜴背上的兩個傢夥。


    劉越招呼老狐:“別看了,下棋,我們下棋。”


    鬼妻(5)待續


    陶然去上班,他剛剛喝完咖啡,就接到了梁闊的電話,說要立刻見他。他沒想到這麽快結果就出來了。


    陶然來見梁闊,發現邢潔也在,他迫不及待地問:結果出來了嗎?


    梁闊做了一個手勢,說:讓邢潔給你說吧。


    邢潔說:我……我不知道該怎麽對你說。


    陶然說:說吧,什麽結果我都能接受。


    邢潔說:陶先生,那天抽血的時候你在現場,你是親眼看到我抽滿了一針管的血,對吧?


    陶然說:對呀,血是黑紅色的,有什麽問題嗎?


    邢潔說:那血不見了。


    陶然說:不見了?!怎麽會呢?


    邢潔說:我回到化驗室裏就發現針管是空的。


    陶然說:空的?什麽都沒有?


    邢潔說:連個細菌都找不到。


    陶然覺得不可思議,問:是不是你疏忽大意了,或者針管有問題呀?


    邢潔說:陶先生,請你相信一個法醫的技術和職業道德,包括她的器材。


    陶然愣了一下,半天才問:對了,那雙鞋呢?也消失了嗎?


    梁闊說:鞋子還在,這是唯一的線索,我們在鞋底發現了一種植物的葉子,隻有米粒大的一個殘片。


    陶然問:什麽植物?


    梁闊說:很奇怪,我們從來也沒有見過這種植物。


    邢潔說:我們已經將它送給一個植物學家那裏進行鑑定。


    陶然:梁闊,昨天邢潔走後,我們家發生了火災,我還滾下了樓梯,差點叫木頭打爆了腦袋。我覺得我們家時刻都處在危機之中。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梁闊說:陶然,你不要亂想。雖然我是一個刑警,但是目前我還不能證明什麽,也說明不了什麽。也許這一切都是我們的小題大做。


    那一天,和梁闊分別回到公司後,陶然仍然沒有一點心情上班。


    陶然下班回到家裏,路過客廳的時候,看見小燁在看電視,他的手裏沒拿遙控器,而是擺弄著一隻塑料玩具猴子。


    電視裏演的是日本恐怖片《午夜凶靈》。


    這個電影他看過,很恐怖。


    他清楚地記得,小燁以前可從來不敢看這樣的電影。有一次,看美國電影《死神來了》,剛看了一點,小燁就嚇得捂著臉不看了,嚷嚷著要他換頻道。


    可是小燁現在看得目不轉睛,陶然進門來給他打招呼他竟然像沒有聽見。


    老太太正在給小旺餵東西吃。她把煮熟的紅芋塊放在手心裏,小旺在她的手心裏邊舔邊吃著。老太太看著小旺吃得起勁,喜笑顏開地誇獎著小旺。


    陶然喊黎琅,無人答應,客廳裏的兩個人也沒人理他。顯然,黎琅不在家裏。


    陶然臉上作出一副友好的樣子說:小燁,你看這個電影不害怕嗎?


    小燁仍然似乎沒有聽見,眼睛死死地盯著屏幕,他手裏的塑料猴子在來回地滾動著。


    陶然在沙發上坐下來看報紙。他雖然眼睛看著報紙,但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小燁身上。他覺得小燁似乎也在暗中注意自己,他專心看電視隻是一種假象,就像他假裝睡覺一樣。陶然想到邢潔說的話,想到那針管裏的黑紅色的血。它怎麽就能說沒就沒了呢?陶然又想到小燁蒼白的臉,看著他枯瘦如柴的身體,心裏突發奇想,也許,他的身體裏根本就沒有血,他們所看到的針管裏的血隻是一個假象,就像魔術師臨時變化出的一種幻象。也許小燁本身就是一個假象,也許他根本就沒有回來。也許他們都被一個看不見的魔術師給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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