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初發現自己完全無言以對。半晌,隻能道:“對不起。”


    容璟將雙手伸出溫暖的被子,輕輕摟住顧雲初的脖子道:“沒有關係。我不祈求什麽更多的東西,你也不必勉強自己。我隻想要你能永遠留在我的身邊。這是我的底線,雲初。”


    顧雲初注視著容璟深邃瀲灩的雙眼。


    容璟這次並沒有躲閃,直直地對上他的目光。


    顧雲初湊過去吻上他的額頭,回答:“好,我答應你。”阿璟,我對你的情感似乎永遠比你少了幾分,那麽就還是,用我剩餘的光陰來補齊吧。


    在床上又親昵了一會兒,兩人下床洗漱。


    顧雲初推開門走到客廳裏,趴在沙發上的小熊貓立刻吭哧吭哧地邁著小短腿跑過來:“爸比!你們終於出來了。”


    容璟跟在他後麵走出來,正在紮他的那頭銀髮:“對了,雲初,你接下來是怎麽打算的?”


    44、相處 …


    “今天是假期的最後一天,我準備明天上午先去找趟露娜姐。”說著, 顧雲初轉過身來看著容璟。


    銀髮男人背後的窗外正是模擬的清晨朝霞, 淺金色的雲層裏, 旭日初升,溫暖又柔和的晨光勾勒出容璟微微側著頭的逆光剪影。


    顧雲初心中一動, 問道:“我來幫你梳頭髮吧?”


    容璟停下手中的動作,笑道:“好啊。”


    走進臥室, 顧雲初按住容璟的肩膀讓他在鏡子前坐下。


    鏡子中——俊美的銀髮男人看起來神色淡淡,深紅色的眼眸正透過鏡子注視著自己。


    而他自己, 沒有往常那副平光黑框眼鏡的遮擋,眼角的淚痣使他的五官莫名顯得柔和了些,唇角勾著, 臉上的表情很溫柔。


    顧雲初覺得鏡子裏的那個黑髮青年仿佛有些陌生, 但眼前的畫麵又是如此地讓他心中充實滿足。顧雲初低下頭, 認真地拿起梳子順著容璟的發頂緩慢滑下,仔細地梳理。


    過了一會兒,容璟拿起手邊的黑色發圈遞給他:“可以紮起來了。”


    顧雲初便單手接過來, 由於動作著實不太熟練, 一個簡單的低馬尾也沒能紮好。“阿璟,歪了。呃……我再來一遍?”


    容璟揚起唇角, 對鏡子裏動作笨拙的青年微笑道:“不用了,我覺得很好看。”


    顧雲初輕咳一聲,“那等以後我再多練幾次。”


    容璟站起身來湊到顧雲初的唇角親了一口:“真希望我們每天都能呆在一起。”


    當顧雲初懷抱著小熊貓走到餐桌旁時,容璟已經將早餐從廚房裏端了出來。


    吃早飯時, 容璟問道:“雲初,你覺得今後能進入4s級嗎?”


    顧雲初喝了口牛奶,思索了幾秒道:“我記得你們的認知是,整個繆斯星係的能量發展等級孕育不出能晉級到4s級的靈魂?”


    容璟點點頭,回答:“對,其實數代以來,繆斯星係處在3s的精神力者總數一直是比較穩定的,學者們早已提出了本宇宙中的精神力能量也遵循‘守恆’原則。後來更提出靈魂能達到的精神力等級存在上限,也就是3s級。一旦到達3s級後,此前再天資卓越者,也必然會陷入瓶頸,無法再進一步。”


    顧雲初“嗯”了一聲後,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精神力能夠爆發到3s級臨界點的原因就很明顯了——因為我的靈魂並不屬於繆斯星係。我的靈魂誕生在一個名為銀河係的地方。”


    容璟愣住了,“咦?”


    顧雲初難得見他傻乎乎的樣子,不禁伸手過去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時空蟲洞不是早就出現在學者們的猜想中了嗎?我的……前世的那些記憶,一直非常清晰。那是候的我也加入了特種作戰部隊,主要執行各種戰地通訊任務,後來遭遇了敵人的自爆式攻擊,本應就此死去,卻沒想到一睜眼出現在了一顆堆滿了廢棄晶片的陌生星球上。”


    之後的事情,便是顧雲初先前告訴過容璟的那些了。


    容璟聽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那前世的你過得好嗎?你會不會想要……回到你的故鄉?”


    顧雲初輕輕聳了聳肩,道:“前世我入伍過後,和朋友們的聯繫便少了,他們也早就知道我隨時有可能死在某次危險的任務中,大概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吧。”


    “那麽親人、戀人呢?”容璟低聲問。


    說到這個,顧雲初露出了一絲苦笑:“我前世可沒怎麽體會過所謂的親情。我的母親是未婚生子,懷孕期間男友扔下她跑了,連自己重病的母親也不顧,就此不知所蹤。我母親遍尋不得,堅持生下我後終日鬱鬱寡歡,隻是強撐著照顧我和男友的母親,在我兩三歲的樣子,男友母親不治身亡,她也選擇了跳樓自殺,而我被送到了外公外婆家裏。外公外婆一直覺得我父親就是個薄情寡義的混蛋,而我則是毀了他們女兒未來的災星,因此雖然沒有拋棄我,但對我也就僅止於責任,再沒給過更多的關懷;”


    “可能是因為記事起我便從來不知道親情的滋味吧,長大成年後也沒覺得多遺憾,反而孑然一人想怎樣生活就怎樣,無牽無掛。後來到了垃圾星上遇見養父,我才終於明白了‘親情’。至於戀人,年少時曾短暫的交往過幾個,但都沒能長久。”


    “嗯,”容璟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前世那些悲傷的事情便讓它過去吧,都已經是往事了。”


    顧雲初笑著道:“是啊,現在能有你們在我身邊,我很幸運。”


    小熊貓此時也用腦袋蹭了蹭顧雲初的胸口,撒嬌道:“能遇見爸比,小熊貓也很幸運!”


    兩人聞言都笑了起來。


    吃過早飯,這最後一天的假期他們也不想再去什麽別的地方了,明天過後的未來又將是顯而易見的嚴峻,那至少今天,請容許他們安靜的呆在一起沉溺於溫暖的二人時光。


    快樂往往來得短暫,現實卻從來不會遲到。


    工作日的一早,顧雲初和容璟剛剛起床,露娜的通訊消息便過來了。


    “新任的聯邦最強機師、星際男神的戀人、顧雲初先生,請問你的發情期圓滿結束了嗎?”露娜的表情相當揶揄。


    顧雲初淡定道:“結束了,正想說今天去找你,談談我今後何去何從。”


    關於這個話題,露娜也隻能嘆了口氣道:“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你的戰鬥力太強了,現有小組隻能說是勉強能夠配合你;要是再給你配上同等級的隊友的話,你必然會被派去執行最危險的任務,爺爺奶奶前幾天就一直跟我抗議,說要不讓你回來幹別的算了——他們自個兒上前線的時候都沒這麽畏手畏腳。”


    顧雲初心想露娜多半沒有接手進一步清繳容家的相關任務,否則應該能發現卡西莫人一直在追查key才對,便道:“隊長,有些情況你可能因為任務保密條例沒能得知,我到軍部大廈請示後,當麵跟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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