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的屍體在中了這槍之後,竟然產生了新的變化。剛剛還在蠕動的腿腳冒出了青煙,整個身體像著了火一樣,竟然劈裏啪啦地燃燒了起來。雖然沒有明火,但是過程相當迅速。轉眼間那巨大的屍體竟然化為粉末,轟然倒塌了。


    我暗暗吃驚。看來納粹並不是單純地複製了這樣的病毒,而是進一步改良了他們,即使是原本攜帶這致命細菌的本體竟然也受到了侵擾。看來納粹這二十年來一點也沒閑著,為了今天的事情他們可是費盡了心思。


    那青年男子滿意地觀察完結果後,快步追了過去。


    我們總是在黑暗中期盼著黎明的到來,如今我們又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和納粹動手,雷總依然有所顧忌。不動手,他們就要把那奇怪女孩帶走,他們那未知的邪惡計劃就要實現。自從進入到這非洲的叢林,我似乎已經忘記了黎明的樣子。前不久被雷總所救時那瞬間的曙光,已經如同快要燃盡的蠟燭,又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無論一會兒發生什麽,一定要保護好卡鬆達。”雷總對我小聲吩咐。


    我非常不安地看了雷總一眼,不想再問什麽了。危機已經悄然來到我們的身邊,我們最大的王牌似乎也開始抱定了必死的信念。納粹這支怪異的生物小兵團似乎已經到了無敵的境界,逼得我們一籌莫展。


    透過天卵那破碎的外殼,我們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下麵。納粹一行人正走在那美麗的花叢當中,黑色的製服與那色彩斑斕的世界格格不入。他們的存在,就如同在一件完美藝術品上硬生生地切了一道口子。


    而洪先生等人估計仍舊在這地下花都的入口處苦苦等待。希望他們不要亂來,現在與納粹動手無異於羊入虎口。


    不知道什麽時候,水中趴著的那類似蓬萊的巨大機械怪物開始啟動了,它身上甚至排出了一陣陣黑煙。而那清澈的水下也有兩道金色的光明顯地亮了起來,看來他們是不想從原路返回了。這個趴在這裏不知多久的機械怪物仍舊能夠使用,他們的每一步行動都計劃到了近乎完美的地步。


    大張憤怒地把納粹鋼盔連同防毒麵具一把扯了下來,朝地上重重地一摔:“媽的,真他媽窩火!就看著這些王八蛋走了?”


    雷總也摘了頭盔與麵具,臉上的汗水早已開始流淌。他皺著眉,隻是一個勁地搖頭:“在古老的傳說中,當黑暗要吞噬這個世界的時候,人們最初祈禱神來拯救他們,隻是神並不存在。當人類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就開始了最後的掙紮。我們的祖先,用血與火趕走了黑暗,用生命開啟了我們人類的文明之門。今天我們將又一次麵對這樣的黑暗。我們不信神,所以我們不需要祈禱。我們相信自己的生命與力量。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小女孩身上如同黑洞般的氣息,說實話,我們沒有任何勝利的把握。但是那黑洞的中心卻有一絲光明,我們隻有抓住那瞬間即逝的戰機,才可能取得預想中的勝利。”


    說完,他又轉頭對卡鬆達道:“少尉,你的任務到此完結,我命令你退出行動。無論後麵發生什麽事情,你都不許出頭。你必須活著回去。”


    卡鬆達不解,他剛要說什麽,卻被大張一掌切到後脖頸上,瞬間失去了知覺。


    “對不住了,兄弟。”大張於心不忍地念叨著,把卡鬆達拖到了天卵深處的黑暗中。


    “把少尉安頓好,這裏我已經感受不到其他怪物了。不論我們成功與否,我都希望保住我們朋友的生命。”雷總目無表情地看了卡鬆達一眼,“下麵,該我們了。”


    “劉思遠。”


    “到!”


    “你就站在這裂口處,我讓你開槍,你就開槍,我讓你打誰,你就打誰。沒有問題吧?”


    “是!”


    “大張,戴好頭盔麵具,跟我走。”


    “是!”


    “領導……”我想說點什麽。


    “不要問,我會給你信息。如果可能,你要努力地活下去,這是命令。”


    “大張!”


    大張拍了拍我肩膀:“沒事。放心吧,兄弟。”


    說完,兩個人丟下我,徑直走了下去。


    看著兩人逐漸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我緊緊地咬著牙。也許這裏就是我們命中注定的終點,不管結局如何,至少我們用命去拚了。也許我該向誰祈禱點什麽,可是我又實在沒有可以祈禱的對象,向自己祈禱吧。


    雷總與大張兩人並沒有走出天卵,納粹的身影卻在逐漸遠去。最後出去的那青年男子飛速追逐著他們的隊伍,看來他也對這個地方心有餘悸。


    “打這個背長槍的男人,就是現在。”我耳中傳來了雷總的命令。


    手中的mp40衝鋒鎗我是第一次使用,並不了解它的性能。那男人已經走出去接近二百米,我不可能用裝手槍子彈的mp40對二百米外的目標進行精準射擊。幹脆,我給你丫的一個整的算了。


    對著那男人的身影,我一整梭子子彈完全地傾瀉了過去。


    隻見那男子背後起了一片血霧,應聲倒在了地上。


    打完之後,我把身形隱進了黑暗中,隻露出半邊臉,觀察著形勢。


    前麵的納粹聽到這邊的槍聲,紛紛回過頭來。估計他們怎麽也想不到,這裏還有敵人。


    那年輕的德國女人看到男子中槍,似乎相當激動,隻是馮?保羅死死地拉住了她。


    納粹開始分散。那奇怪的將軍帶領著幾名士兵拉著那小女孩繼續朝蓬萊式的潛艇繼續前進,而馮?保羅和年輕女人則帶著那幾頭fèng合怪獸以及另一對納粹士兵又轉回來了,看來是要找到我。


    我不清楚這年輕女人是不是接受過納粹的生物技術改良,總之她的觀察能力相當敏銳。我明明處於黑暗中,她卻在很遠的地方發現了我。隻見她拿起背後的長槍,朝我這邊就是一槍。速度快得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她的槍並沒有聲響,我這邊隻聽當的一聲。我覺得什麽東西打到了我的頭盔上。我趕忙側身,隻見一枚血紅的麻醉彈崩落在地上。幸虧戴著納粹的鋼盔,不然估計我也得成殭屍了。接著納粹士兵的子彈沒頭沒腦地朝我這邊打了過來。我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露頭。


    在納粹的注意力都放在我這邊的同時,大張在下麵也開了槍。我這邊的壓力立刻減小。換個子彈夾,我朝外看了一眼,果然,他們的火力正在朝下麵傾瀉。好機會!我雖然不敢露頭,但是仍舊舉著槍朝納粹的位置盲目射擊。別管有用沒用,給他們製造混亂是最主要的。


    效果比我們預計的好。那年輕女子與一納粹士兵正在搶回被我打死的青年男人的屍體。看來這些混蛋並不都是刀槍不入。而其他納粹士兵正逐步地接近這邊,馮?保羅領著那三頭大畜生走在最後。


    我換了個位置,觀察了下。那女人已經把屍體搶了回去,而那奇怪將軍的一隊人早已進入了巨大潛艇中。他們似乎很相信馮?保羅的實力,至少現在還沒看出要來支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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