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洪都城,楚墨自然也不著急離開,大清早一路趕來,自然要在城中逛上一逛。


    鳳來樓,乃是洪都城頗有名氣的酒樓,以飯菜價格實惠而受人追捧。


    楚墨一行人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楚墨看著菜單點了烤荷花鴨,銀耳玉米羹,醬牛肉,清湯麵。


    飯菜很快便端上了桌,看著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讓楚墨食欲大振。


    就在楚墨一邊品嚐著烤鴨,一邊打量著人來人往的街道時,旁邊隱隱約約傳來一陣讀書聲。


    聲音在嘈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地明顯,楚墨甚至隱隱感覺到天地間文氣向旁邊聚集。


    能夠引動天地文氣,楚墨之前隻在陳宮身上感受過,現在自己身邊也有著一位。


    隻見此時桌前少了李婉兒的身影,多了一位麵色嚴肅,一身沉穩、睿智的氣質,眼眸深邃明亮,透露著洞察世事的光芒的男子。


    此人正是魏征。


    與魏征對視一眼,楚墨便叫來了小二,道:“店小二,在下想問一下,旁邊是什麽地方,我看有讀書聲傳來,莫非是個私塾不成。”


    小二聞言一愣,隨後笑著道:“客官應該是外地的吧,旁邊是遠近聞名的明初學堂,乃是文昌先生自費建立的,在城中挑選年齡合適的寒門子弟免費入學,整個洪都城誰人不知啊。”


    小二仿佛說的是自己般,越說越來勁,將這位文昌先生的事情如數家珍般一一道出。


    楚墨也沒有去打擾他,就這樣有滋有味的聽著。


    甚至在小二口渴的時候還貼心地為其端來一杯茶水。


    楚墨發現這位文昌先生確實是位大才,喜歡教書育人,熟讀儒家經典,來到此地短短幾年便培養了十幾位秀才,三位舉人,一邊行使教化,一邊為寒門開光明大道。


    楚墨沒有想到洪都城還有如此的奇人,便有心去拜訪結交一番。


    從小二嘴裏打聽到文昌先生十分喜歡竹子,淡泊寧靜。


    楚墨便準備讓田藝蘅畫上一幅墨寶,算是貿然登門準備的禮物。


    吃飽喝足,田藝蘅也畫好了墨寶,楚墨便結賬離去。


    旁邊是一座樣式典雅的院落,門前青石台階被打磨光滑,可見每日登門之人數不勝數。


    楚墨知道文昌先生此時正在上課,貿然登門會打擾學子的上課時間,便仔細的打量起院落的一磚一瓦。


    就在楚墨在學堂門外來回徘徊的時候,一位熱情的大娘挎著菜籃子走了過來,道:“小夥子,你也是來拜文昌先生為師的吧,你來晚了,現在先生教書的名額滿了。”


    楚墨笑著道:“大嫂誤會了,我們隻是路過的學子,聽說這裏住著一位非常有名的先生,所以才來拜訪一番。”


    婦人仔細打量了眾人一番,隨後道:“你與身後的兩位倒是頗有幾分讀書人的氣質,但那邊的和尚和老者卻不像。”


    楚墨笑著道:“大嫂,他們其中一位是我的護衛,一位是佛家修士,再說自古儒釋道三教雖理念不同,卻都以教化萬民為己任,方式不同而已。”


    婦人笑著道:“俺就是個婦人家,這書上的道理可不懂,不過我可提醒你,先生不喜歡有人在他教書的時候被打擾,你還是等學子們放學再去吧。”


    這個道理楚墨自然知道,但學堂一般到傍晚才放學,自己的時間本來就不富裕,這讓楚墨不由地陷入了糾結。


    這次恐怕自己是無緣與這位文昌先生見麵的,楚墨深感惋惜,但也隻能回去的時候再來拜訪了。


    就在楚墨想要離開的時候,院門突然被人打開,隻見一個童子從裏麵走出,四處看看了,將目光停留在了楚墨的身上,道:“敢問公子等人可是來拜訪我家先生的。”


    楚墨連忙回禮,隨後道:“正是在下,不知童子有何指示?”


    童子道:“我家先生言,門外來了一位朋友,所以讓我請諸位進去。”


    楚墨聞言大喜,同一旁的婦人告別,便跟著童子進入了書院。


    隻見裏麵環境優美,山石高聳,細水盤流,四下竹林搖曳,光影斑駁,真乃隱士幽居之地,加上此處有陣法運轉,將街道的喧雜抵擋在外。


    很快,楚墨便看到一位身著青衫的高雅之士,此人頭發花白,手握一本書卷,正滿臉笑意地看著這邊。


    距離越來越近,楚墨感覺麵前的先生愈發不凡,身後文宮的虛影浮現,裏麵流光閃爍,仿佛有聖人誦讀一篇篇文章,使人不敢生出絲毫褻瀆之心。


    楚墨幾乎瞬間就能確定,此人乃是一位三境儒修。


    尚有一段距離,楚墨就抱拳行禮道:“晚輩楚墨,見過文昌先生,冒昧登門拜訪,略備薄禮,先生勿怪。”


    “打擾先生教習學子,是晚輩之錯矣。”


    楊繼業等人同樣抱拳行禮,唯有魏征行的是學子禮。


    顏文昌笑著道:“幾位快快請起,不必多禮,學子們現在正在預習文章,老夫也是感覺到門外的浩然正氣,才請諸位入內一敘。”


    說罷看了一眼魏征。


    隨後再次道:“你們不必拘謹,我已經備好茶水,還請入內一敘。”


    說罷看向一邊的童子道:“清風,就麻煩你照看一下學子們了。”


    楚墨再次行禮道:“那我們就叨擾前輩了。”


    屋內,分主客落座,顏文昌一揮手桌上盛滿茶水的杯子便穩穩地落到了眾人麵前。


    魏征開口道:“學生代諸位同伴,謝先生賜茶。”


    楚墨輕飲茶水,頓時神情一頓,一股清涼之意直衝識海,就連精神力都有幾分增長。


    而顏文昌看著魏征,心中愈發的滿意。


    終是忍不住開口道:“老夫名為顏文昌,現擔任文淵閣大學士之職,官居二品,卻不喜權勢,便遠離皇都,在此著書立說,抄募儒家經典,整理疏文,閑暇時才教書育人,也算是老夫的一個喜好。”


    楚墨聞言一愣,好端端的怎麽做起了自我介紹,見顏文昌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也不敢出聲。


    顏文昌接著說道:“老夫一生收了三個弟子,第一便是周文謹,現任雲州刺史,從三品官員;第二位便是阮興文,乃是大理寺少卿,正四品官員;第三位郭梓佑,乃是國子監祭酒,乃是從四品官員,也算是沒有辜負老夫的教導。”


    魏征和姚廣孝目光閃爍,似乎想到了顏文昌的打算。


    楚墨將這些名字暗暗記下,都是官居要職的人物,有機會自然要結交一番。


    顏文昌看著魏征問道:“魏征,老夫若是沒有看錯,你走的應該是諫臣之道,這可是一條十分難走的路,你真敢直麵聖顏,為民請命嗎?”


    魏征起身恭敬道:“先生,學生既然敢領悟此道,就以心懷天下萬民,直言勸諫又有何不敢?”


    看著一臉認真的魏征,顏文昌朗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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