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希擺擺手:“先送我姐去醫院,她懷孕了。”


    顧庭希隨後也被送進了醫院,坐在救護車上他暈乎乎地想起了晚餐時吃過的那些食物。


    紅酒他一口也沒喝,動過的菜都是他麵前的幾道,除此之外就隻有羅宋湯是大家都喝了的,因為他隻喝了一口就和他哥鬥起了嘴,所以兩人喝的都不多,又恰好他們兩人是所有人中反應最小的。


    醫護人員在彼此交流間提了句;“看樣子是食物中毒。”


    顧庭希暈乎乎地想,自己也真是倒黴,一天進兩回醫院。


    進了醫院之後顧庭希就被一通折騰,各種針頭往他身上紮,做完檢查之後就被扔去打吊針,顧庭希累得全身無力,一碰到床便不顧三七二十一的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昨天份的,今天晚上還有,本來是昨天晚上要更的,結果回家太晚,趴在桌子上睡過去了,羞愧/(ㄒoㄒ)/~~晚上小蛋糕要出場了


    ☆、第十五章


    顧庭希醒來的時候拔針的護士剛走,他手下還墊著一個熱水袋,沈姨正在給隔壁床的謝茹夢遞水杯,見他醒了便走過來問他:“你醒了,要不要喝點水?”


    顧庭希點點頭,捧著水杯抿了口水:“我哥他們怎麽樣?”


    沈姨的表情十分凝重,他幽幽的嘆了口氣道:“醫生說是食物中毒,其他人都還好,就是靜小姐她……”


    “堂姐怎麽了?”顧庭希放下杯子問。


    旁邊床的謝茹夢也扭頭看過來,等待著沈姨往下說。


    沈姨擦了擦眼角,低聲道:“人還好好的,隻是孩子沒了。”


    謝茹夢猛的拔高了聲音:“你說什麽!”


    沈姨顫巍巍的哭了起來:“送來醫院的時候就已經小產了,孩子沒保住。”


    顧庭希掀開被子下床,“在哪兒,我去看看她。”


    沈姨連忙按住他:“你別去,她剛做了手術還沒醒,現在睡著呢。”


    顧庭希皺著眉,煩躁的嘆氣,他坐回床上的同時看了謝茹夢一眼,驚訝的發現她的表情十分古怪,既不是傷心也不是遺憾,而是隱約有一絲憤怒。


    顧庭希莫名其妙的看著她,這時候聽到沈姨說道:“這好端端的怎麽會食物中毒了呢,應該封了那家酒店!簡直太可恨了!”


    提起這事顧庭希腦子裏有了一些疑問,“沈姨,羅宋湯你喝了嗎?”


    沈姨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吶吶的點頭道:“我喝了呀,這真是奇怪了,我也吃了不少菜,我怎麽沒中毒呢。”


    “你喝了?”顧庭希驚訝的反問。


    沈姨回憶了一會兒說道:“喝了,我確定喝了,當時菜送過來的時候有一點冷了,我把幾道菜重新熱了熱,尤其是羅宋湯,我記憶猶新,拿來的時候我勺了兩口嚐了嚐,這大冬天的湯湯水水都要喝燙的才行,我都是熱好了才端上桌的。”


    顧庭希越想越不對勁,他原本就在發燒,興許體質弱了點,但他記得他哥也才喝了兩口,就明顯出現了食物中毒的症狀,沈姨不可能一點事情也沒有。


    “那後來呢,後來端上桌之後你喝了嗎?”顧庭希又問。


    沈姨呆愣愣的看著他,半晌才道:“記不清了,可能有可能沒有,我真的記不太得了。”


    顧庭希不再追問這件事情,轉而問道:“我哥呢,他在哪間病房?我去看看他。”


    “就在隔壁,你小心點。”沈姨不放心的上前扶他。


    “沒事,喏,熱水袋還你。”


    “這熱水袋不是我拿來的。”沈姨說道,“是一個長頭髮的男人拿給你的,他還在病房裏照顧了你一會兒,好像是你哥的朋友,現在就在隔壁。”


    顧庭希愣了愣,南宮來了?不知道韓琛來沒來,他想到這裏病氣全無的蹦下床,飛快的往隔壁躥。


    ――――――


    顧思謙靠在床背上,沉默地望著南宮繁伽的側臉。


    一晃十年過去了,他曾經幼稚而靦腆的繁伽變得犀利而俊美,但唯一不變的是他始終隱藏在皮囊下的狡猾與堅韌。


    顧思謙說不出這種改變是好還是壞,但無疑他們的命運被一根線緊緊地綁在一起,分分合合始終會回到彼此的身邊。


    南宮交疊著雙腿,姿態優雅的削著蘋果皮,仿佛對待藝術品一般慢條斯理。


    紅色的蘋果皮呈螺紋狀被削下,隨著他最後一刀,整段掉進了垃圾桶。


    南宮舉起蘋果緩緩地咬了一口,咬完就見顧思謙黑了臉,不禁笑問:“你也想吃?”


    顧思謙搖了搖頭:“你吃吧。”


    南宮咬著蘋果嗤笑道:“突然把我叫來還以為你們要死了。”


    顧思謙沒有開口,卻突然蹙起了眉,表情恍惚帶上了一些掙紮與迷茫。


    “怎麽了?”


    顧思謙喉結滾動,聲音喑啞:“我後悔了......今天看見庭庭躺在那裏一動不能動的時候,我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我想他好好活著,健健康康的活著,沒錯,我可以為了我們的計劃犧牲,你也可以,可是我們沒有問過他的意願!包括韓琛在內,沒有人問過他願不願意!”


    “可你心知肚明,從一開始他就無法置身事外,我們用無數人的心血為他建成一把複雜而安全的鎖,每一個活著的抑或是犧牲的人都是這把鎖上的齒輪,他是打開所有關鍵的鑰匙,這從一開始就不是由我們決定的。”


    顧思謙微微彎起嘴角,他何嚐不知道這些,可就在今天晚上,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顧庭希躺在病房裏的那一天,他突然才意識到,所有的計劃都不如他弟弟的命來得重要,沒想到到了最後,最硬的下心腸的人卻是韓琛。


    顧思謙調整了一下睡姿,生硬的點頭道:“我有分寸。”


    南宮繁伽斜眼睨他:“現在又不是叫他去死,你裝什麽大尾巴狼?”


    顧思謙悶聲嘆氣,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給我吃一口蘋果。”


    “醫生說你暫時隻能吃流食,忍忍吧。”


    “那你嚼碎了給我吃。”


    就在南宮想要打死他的時候,顧庭希推開了門,探出一個腦袋來,小聲的問:“你們沒在幹什麽吧?”


    南宮繁伽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顧庭希確定兩人沒有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就推開門走了進來,他哥好端端的坐在床上,大頭在另一張病床上睡得天昏地暗,他張嘴就問:“琛哥呢?”


    顧思謙的臉色發青,他還躺在床上呢,這臭小子進門就問韓琛。


    南宮緩緩笑道:“我恰好路過聽說你們食物中毒就來看看,我沒告訴韓琛,你自己打電話給他吧。”


    顧庭希撓撓頭:“原來是這樣,不要告訴他了,免得他瞎操心,哥,你沒事了吧?”


    顧思謙安慰的笑了笑:“我沒事了,你怎麽樣?”


    “我還好,除了被你硬灌了一瓶醋有點噁心之外,別的都沒事。”顧庭希擰著眉問,“不過我真的是想不通,我的親哥,你給我喝醋幹嘛?”


    顧思謙瞟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說:“死馬當成活馬醫。”


    顧庭希無語的嘆氣,突然想起顧靜的事情,心情猛然低落了下來,“哥,堂姐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顧思謙捏了捏眉心:“已經知道了,這次的事情恐怕不是意外這麽簡單。”


    “什麽意思?”


    “當時桌上的菜除了羅宋湯和紅酒,其他的我一口都沒吃,但紅酒你卻沒喝,所以有問題的肯定是羅宋湯,可是這碗湯你和我都隻喝了一口就出事了,這毒的劑量恐怕不輕。”


    顧庭希想了想說道:“一般的食物中毒來源都是農藥殘留,就算酒店的菜買來之後洗都沒洗,但經過湯水的稀釋應該沒有這麽厲害,對了,我想起一件事情。”


    顧思謙抬眼看著他。


    “在酒店把晚餐送來的時候,沈姨也喝了羅宋湯,但是她並沒有出事,在她把湯熱過之後再端上桌就出現了問題。”顧庭希皺眉道,“也就是說有人在羅宋湯加熱的工程中,在湯裏麵動了手腳。”


    顧庭希想來想去也想不出誰會下毒,之後他又去問了沈姨一些問題,但沈姨回答的糊裏糊塗的,聽得他一頭霧水。


    大頭還暈暈乎乎的睡著,顧庭希隻能等他醒來之後再問他,除了沈姨之外,大頭是唯一從送餐來之後一直在廚房的人了。


    顧庭希躺在病床上怎麽都睡不著,思來想去還是撥出了韓琛的電話。


    他不想把這些糟心事告訴韓琛,但又十分想他,要命的想聽聽他的聲音,電話一接通他鼻子就酸了,可憐巴巴的問:“你在幹嘛呢?”


    “剛下飛機,生病好了嗎?”


    “好的差不多了,你出門了?去查案嗎?”


    韓琛走在路上,一轉彎繞進了一個小巷子裏,“之前不是告訴你了嗎?你好好的養病,身體好了之後再來找我。”


    “哦,那你先把地址發給我,再發張照片給我,我可想你了。”


    聽見韓琛的輕笑聲從電話裏傳出來,顧庭希臉紅的不行,幾乎整張臉埋進了枕頭裏,隔壁病床的謝茹夢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顧庭希連忙背過身,壓低聲音和韓琛說話。


    “還沒到目的地,暫時還不確定地址,等確定了再發給你。”


    “嗯嗯,那你先發照片給我,帥一點的才可以。”


    韓琛真是被他的孩子氣給氣笑了,答應晚一點發照片給他,又安撫了幾句才把電話掛了。


    巷子口蹲著一個蓬頭垢麵的乞丐,他伸直了腿,幾乎堵住了僅能通過一人寬的巷口。


    韓琛往他身上扔了一百一十一美金。


    乞丐慢吞吞的數著錢,聲音嘶啞道:“現在的一百多美金和十年前不能比了。”他顫顫巍巍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扔給韓琛:“一百三十五號。”


    “謝謝。”韓琛拿著鑰匙七繞八彎的鑽進巷子深處,在縱橫交錯的深巷中找到了乞丐告知他的門牌號。


    他打量著四周,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隨後徑直走向了一百三十六號,他把鑰匙插入門中卻沒有立刻轉動,而是輕輕敲了敲門。


    房門緩緩被打開,隨之露出了唐助理戒備而警惕的眼神。


    韓琛彎著腰才能鑽進僅有一米七層高的舊房子,他在桌前坐下,溫聲道:“伯父,好久不見。”


    ☆、第十六章


    顧靜在醫院住了三天,第四天就被接回了家,她年紀不輕了,這一胎來的原本就不容易,這時候小產幾乎要了她半條命,往後再想要懷孕就困難了。


    她在醫院哭了幾天,眼睛腫得像核桃似的,到後來雖然不哭了,但卻一句話都不說,整個人呆愣愣的像傻了一般。


    期間葉凡和沈姨寸步不離的陪著她,但始終也沒見她心情有所好轉。


    顧庭希固定每天都去陪她一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能說的大家都說了,到後來就這麽安靜地坐著,能做的隻是偶爾給她倒杯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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