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大了!


    馮智戴丟了,在馮盎要來長安的這個關頭,人丟了,那麽大的一個人丟了。


    馮府管家來衙門報的案,還是大早上,咚咚的鼓聲讓半個長安都清晰可聞,顏白聞訊臉都沒洗,直接打馬就衝到了衙門裏。


    可惜了初二熬了一個時辰的開花米粥。


    可憐的老管家已經哭暈了三次,見顏白出現哭了幾嗓子後又暈了過去,他說的話顏白是一句都沒有聽懂,腔調很像後世的粵語。


    顯然,就算他醒了,再問他也問不出個什麽來了。


    顏白看著比自己先來一步的矢小夜,拉著他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沉聲道:“怎麽回事?”


    矢小夜趕緊回道:“從管家話中得知,馮衛尉少卿昨兒晌午出城,到宵禁的時候還沒回來,老管家以為馮衛尉少卿是因為宵禁進不了城。


    所以今兒城門晨鍾一響起就在城門口等候,結果進城的人裏麵並沒有馮衛尉少卿,他又派了幾個人去找,也沒有找到。”


    顏白皺著眉頭:“也就是說,管家是知道馮衛尉少卿去了哪裏對吧?”


    矢小夜咽了咽口水,繼續道:“對,聽他說馮衛尉少卿昨日是修補瓷器去了,管家說是去了安化門不遠的沙穀村。


    村口的第一家就是那個修補瓷器的,管家就派人去找,結果沙穀村第一家根本就沒有他說的那幾個人,也不知道什麽衛尉少卿!”


    “他一個人嗎?”


    矢小夜搖搖頭:“不是,還有五個護衛隨行。”


    顏白深吸了一口氣,五個護衛隨行,修補瓷器,徹夜無歸,這一看就是出事兒了。


    看了一眼矢小夜,沉聲道:“矢縣尉,現在我說的話你聽好了,我是說完了之後你立刻就去做,記住,哪怕死也要完成。”


    矢小夜猛的站直了身子,沉聲道:“縣尊請下令!”


    “我一會兒出城去尋人,你記著,你要帶著管家去地牢裏,他走哪兒你跟到哪兒,記住他不能有任何問題。


    他可千萬不能死,馮盎馬上要來長安了,若是衛尉少卿出了事兒,若是唯一知情的這個管家也出了事,那就是大問題。”


    想了想,顏白覺得還是不夠,看著一旁的董其昌,顏白接著說道:


    “老董,你帶著矢縣尉和管家進宮,不要我覺得囉嗦,任何吃的喝的來了你們都得先吃,半個時辰沒有問題之後再讓這管家吃!”


    顏白壓低了嗓門,輕聲道:


    “隻要這老管家沒有問題,哪怕馮衛尉少卿遭遇不測了,跟朝廷也沒有關係,但如果管家出了問題,那就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二位切記,這可是要腦袋的大事兒。”


    董其昌點了點頭:“縣尊安心,但願是虛驚一場。”


    顏白笑了笑:“我希望如此,但咱們不能把這個東西當作虛驚,就算是假的,咱們也得去做,吩咐不良人,在長安找找,快快......”


    顏白拿著官印走出了衙門,等顏白再次回到衙門前身後多了五十人,五十人的宮衛.


    這些人隸屬左右侯衛,都是有軍功在身,都是信得過人,按照規定顏白一次可以借用二百人,但顏白覺得五十人就足夠了。


    一群人衝出了長安城。


    此時,李恪打著大大的哈欠,騎著馬進了皇城.


    一路不下馬直接就到了東宮,進入東宮首先見到的就是李晦,李晦正趴著小湖邊的欄杆上釣魚,不遠處的一個小亭子李承乾和於誌寧對坐,正在學習。


    看著亭子台階邊上的那滿頭金發,帥氣逼人的護衛紇幹承基,李恪搖搖頭.


    他有些想不明白這個人怎麽能讓顏白如此上心,還說這個人不忠心,不光這個人,他還說了那個什麽叫做稱心的美男子。


    說什麽這個人要是來了一定要注意雲雲……


    問了一大圈,這東宮裏麵根本就沒有一個叫做稱心的人,也沒有什麽美男子。


    李恪覺得宜壽侯定是和李淳風道長待得時間太長了,沾染了他的脾性,說話也變得雲裏霧裏,神神叨叨的。


    搖搖頭,李恪朝著小湖扔下了一塊兒青磚,水花四濺,平靜的湖麵蕩起了層層的波紋。


    李晦張嘴就想罵人,抬起頭一看發現是李恪,李晦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恨恨地把魚竿擲在地上,陰陽怪氣道:


    “稀客啊,你還舍得回長安?”


    李恪笑道:“咋了,很意外麽?也就五個月沒有回來而已,不用這麽驚訝吧!”


    李晦歎了口氣:“造孽啊,我以為沒有了顏白我就能好好的釣魚,沒有想到又來了你,我想安靜的釣釣魚可真不容易!”


    李恪笑了笑:


    “仙遊的魚可大了,王玄策沒事兒愛和莊子的老王頭釣魚,荷葉才露頭那幾日兩人釣了三大桶送到了學堂的後廚,足足百十斤吧,連續三頓飯,我最愛的雞子湯變成了魚湯!”


    李晦深深吸了口氣,後又長長歎了口氣:


    “造孽啊,那些魚都是我從黑河吊起來養著,沒想到便宜了別人,你什麽時候回,回去的時候告我一聲,最近諸事繁多,心力交瘁,我想好好地休息幾日……”


    李恪熟練地從一旁拿過一枝魚竿,一邊上餌,一邊笑道:


    “是不是很驚訝,剛才你的神色精彩極了,早知道就把皇叔喊上,讓他也見一見,然後畫下來掛在家裏,心情不美的時候看一看,也算一個樂事。”


    李晦聞言沒好氣道:


    “聽你這說話的口氣我心裏就難受,這麽多人不學,偏偏學那顏墨色,看著就讓人恨得牙癢癢,對了,不是說等太子及冠禮的時候再回來麽,今兒進宮要做什麽?”


    李恪把魚餌甩到了水裏:“其實不是什麽大事,也就是梁敬真之流的賊鼠而已,也就二十多號人。


    宜壽侯說準備收網了,他就說已經全部掌握了大雪山在長安的那群人,所以我就回來了!”


    李晦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也就是說東宮也有梁敬真的人吧!”


    李恪點了點頭:“沒有什麽好瞞著你的,我來就是告訴你這個事兒的。


    顏師說有,讓我們看好太子,其餘的事情等他來做,為了不打草驚蛇,這個事兒他也告訴了父皇,如今陳縈怕是已經準備好了!”


    “小白懷疑的人是誰?”


    李恪見魚漂下沉,猛地一拉,一條鯉魚跳出了水麵,李恪沒好氣道:“護衛紇幹承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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