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床上起來的時候顏白覺得自己渾身都是酸痛的,一想自己昨兒也沒有幹,顏白覺得一定是昨兒早起然後去早朝在那兒坐的。


    看了看床頭的衣裳,顏白好奇道:“伽羅,今天降溫了麽?”


    “嗯,少爺今兒降了,比昨兒冷多了。”


    “今兒我要進宮,你還是幫我把官服拿來吧!”


    片刻之後門開了,顏白在伽羅的服侍下利索的穿好官服,穿上這讓人渾身別扭的官服,顏白就去了老爺子住的小院。


    老爺子起來的很早,他依舊是坐在那棵石榴樹下,看著顏白規規矩矩的朝他行禮請安,老人家突然就濕了眼眶。


    顏白不知道老爺子怎麽突然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也不知道發生了啥,趕緊衝了過去:“爺爺您這是咋了?”


    老爺子知道自己突然這個樣子把顏白嚇到了:“今早,各坊鄉鄰大清早的來咱們家門前跪謝,我想,如果當年你阿耶沒有被叛軍殺死,如果你娘沒有追隨他而去,他們如果有幸看到今兒這一幕,就不會有那麽多的遺憾。


    他們的兒子終於長大了,不再淘氣了,也終於能讓人安心了。


    今年,你馬上就年十六,馬上就成人了,看到你們進門,我仿佛看到了那時你阿耶在朝我走來,一樣的英氣勃勃,一樣的虎虎生氣……”


    顏白被老爺子說的心裏酸酸的,伸出手輕輕的抹去老爺眼角的淚滴:“所以啊,爺爺您更得開心不是?把身體養得好好的,我以後還要娶妻生子,以後還要麵對更多撲麵而來的傾軋,您可得跟現在一樣幫我,就算不幫我出主意了,也得幫我抱娃不是?”


    “你啊!”老爺子伸手點了點顏白的額頭:“我說咱們家裏人怎麽都是是個木疙瘩性子,原來都把能說會道的本事一股腦的給了你身上,這嘴巴能甜死人,今兒聽你在院子喊你要進宮?”


    “是呀,衙門裏還有那麽多錢,總擱在衙門不好,趁著年齡小可以胡來,我準備把一部分送給陛下。”


    老爺子點了點頭:“萬貫家財,不如一技在身,高談闊論,不如一言九鼎,心是直的,做什麽都是對的,心是彎彎繞,做什麽都不得心,去吧,給陛下是最好的,有了它,你在封家挖四個糞池都高枕無憂。”


    “那孫兒就先走了啊!”顏白朝著爺爺揮揮手,牽著馬就離開了家。


    老爺子看著孫兒離開,朝著伽羅招招手:“來來小閨女,今兒你還得我給我講講你們那裏的風俗和習慣……”


    大嫂也探出了頭,她打開飛奴籠,看著一群飛奴嘩嘩的衝上天,看著籠子裏又多了幾窩還沒長毛的小飛奴,她無奈的歎了口氣:“老天爺,這飛奴越養越多咋辦?”


    顏善聞言探出了半個身子:“娘,拔毛,燒火,熬湯!”


    他心裏恨死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叔叔,萬年縣現在官民打成一片,壓力一下子就到了自己這邊的長安縣,昨夜苦思了一夜,也沒有想到能讓長安縣百姓賺錢的法子,現在整個衙門官吏哀嚎一片。


    長安縣的諸多大戶都準備要來萬年縣買房居住了,理由是能喝上幹淨的水,這富戶真要流走,對長安縣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大嫂聞言,狠狠的剜了一眼顏善:“滾!”


    唉,顏善覺得這家自己待不下去了,不行,今晚回來得好好的找小叔聊聊,輸可以,輸的太慘年底可咋辦?


    當顏白穿著縣尉官衣,騎著高頭大馬出現在街頭的時候,有人喊了一句縣尉來了,一傳十十傳百,所有幹活的百姓都會停下手中的活計,努力的記著縣尉的長相,遠遠的衝著顏白鞠躬抱拳。


    顏白麵帶微笑抱拳回禮,這一路笑的臉都僵了。


    罐子看著顏白從自己身邊不遠處經過,他還是不敢信這就是縣尉:“叔,這就是咱們縣尉?昨兒狗子不是說縣尉是個老頭麽?”


    “放他娘的屁,縣尉是曲池坊的顏家子,怎麽是個老頭了,以後離狗子遠一些,別聽他瞎胡咧咧。”


    一愣神,顏白已經走遠,罐子猛拍大腿:“哎呀,我娘讓我給縣尉磕頭呢!這一轉眼人不見了,這可咋辦……”


    “今兒結束去曲池坊,給老爺子磕頭,我給你說啊,你你別給別人說哦,我聽說顏家老爺子是神仙轉世……你想啊,這都一百多歲了,你見過一百歲的人麽……聽我的,你去給老爺子磕頭,多磕幾個,納福呢?”


    罐子頻頻點頭,對,納福,一定得納福,萬一把娘的眼睛給求好了呢?


    到達宮門,顏白下馬,看著宮門前一大群排著隊準備進宮的官員,別看他們官服顏色不是綠色的很好看,可是呢,他們正在接受驗證還有搜身,顏白不想耽擱時間,直接上馬越到眾人前。


    “呦,小雞啊,今兒咋又來當值啊!”


    史仁基看著騎馬的顏白咬了咬牙:“顏縣尉,你狗日的能不能別這麽囂張啊,這是皇城,按規矩三十丈前都要下馬,您倒好,直接衝到我們跟前,你說我們出手呢還是不出手呢?”


    “這是陛下暫借給我用馬,實際上就是陛下的馬,來來,出手,不出手我看不起你,我看你敢不敢殺掉陛下的馬!來來,就往這兒砍,這兒放血快……”


    史仁基不想跟顏白磨嘴皮子,因為他早都發現,這顏白比李崇義嘴皮子還賤,反正在武德殿這麽多天,沒有一個人能說得他的。


    阿爺還說顏白浪子回頭洗心革麵,在朝堂立德了,是一個有誌向,有骨氣,有大毅力的少年讓自己多去跟著學。


    學啥?


    學這畜生的賤樣兒麽?學他的厚臉皮麽?


    天啊,這可真是造了個死孽。


    “顏縣尉你要幹嘛?”


    顏白拍了拍腰掛的長劍:“進宮麵聖。”說吧朝著遠處早已經等候的黃山揮揮手,然後又對小雞說道:“喊幾個人來幫忙,我去給陛下送點東西。”


    顏白囂張的進宮了,被顏白插隊的一個五品官員朝著史仁基不滿道:“老夫要參你一本,他一個七品為什麽不搜身?為什麽騎馬皇城卻不加阻止?”


    史仁基不耐道:“一,他的馬是陛下暫借給他的,按理說這個馬還是陛下的;二,他的佩劍也是陛下賞賜的,有直接進宮權利,三,你魚符不在,無法核查你身份,請你回去佩戴好魚符,請明日再來宮門等候。”


    “史家小子,你等著,你等著,我現在就去你家府上,老夫要好好問問你家大人是怎麽教的你....”


    史仁基撇撇嘴,小聲嘟囔道:“去吧,你要是腿肚子不打哆嗦算你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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