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白不知道李二的心情如何,但是現在他的心情很開心,因為高興的李二把他腰上的劍解下來賞給了顏白。


    看著劍柄上鑲嵌的寶石,劍身上的魚蟲文,顏白嘴巴都沒有合攏過,看了一眼剪刀太監,顏白往過挪了挪,悄聲道:“剪刀內侍,你是見過世麵的,你跟我說說這寶石在市麵上能賣不少錢?”


    剪刀聞言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他趕緊離顏白遠一點,免得日後砍頭的時候別把自己給粘連上,陛下的佩劍啊,陛下的佩劍啊,你小子竟然想著去賣,還問多少錢?


    怪不得能去販賣祖物,腦子有這個想法的人不賣祖物反而不正常。


    顏白見剪刀躲著自己,趕緊又跟了幾步:“剪刀內侍,我拿著這把劍進宮宮衛應該不會阻攔我吧!”


    “不會!但是如果上朝或者說是覲見得解下來交給宮衛暫時保管。”


    “那如果,我說如果啊,我拿著這把劍把宮衛打一頓他們應該不會還手吧!”


    剪刀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顏縣尉是不是腦子有大病啊,不是想著賣就是想著打人,這陛下佩劍到手正常人該有的念頭不該是拿回家供著嗎?


    這可是無上都尊榮啊,後世子孫要是出個不成器的可以用來抵命的啊!


    這…這…到了顏白手裏竟然是想著打人還不讓別人還手?


    “你都打了史仁基,怎麽?還想打他老子?”李二把韁繩甩到剪刀手裏,舀起一碗梅子湯斜著眼睛道。


    “他老子是誰?”


    “康國公史大奈,哼,”李二冷哼一聲:“要不要給你約個場子,你們打一場?”


    “哎呦陛下,你看你這話說的,我都說了如果如果,我僅僅是舉個例子呢,您這咋還上綱上線呢?


    小子是晚輩,是讀書世家,是知禮守禮的,這樣不知禮的事兒怎麽可能發生在我的身上呢,真是的!”


    李二聽這話聽得牙疼,抬起腿就給了顏白一腳:“你小子的嘴真的跟那李崇義一個樣子,又碎又賤又沒骨氣,聽的人心裏直冒火,瞅著就想打。”


    顏白趕緊讓的遠遠得,拱拱手:“陛下,天黑了,下班了,小的這就回家啦啊!”


    李二擺擺手:“等會吧,幾個國公正在來的路上,這麽大的一個事兒總得有個章程不是,留下吧,一會兒有些事兒怕是要問你,免得麻煩。”


    “大肥還在外麵等著呢!”


    李二無奈的揮揮手,一個小太監快速的朝著宮外跑去,看樣子應該是通知讓大肥先回去。


    “陛下,大肥腦子不好,可能認不得路!”顏白朝著宮門方向大聲喊道。


    李二聞言沒搭理,他現在正在極其專注的觀察著小黑的蹄子,踐踏了鐵釘,碎瓷器,破刀劍,馬蹄完好無損,這要是踩在突厥人身上,踩在草原上,踩在突厥人的帳篷上,此仇定可一雪前恥。


    李二的思緒飛的很遠,他方才親身感受了,他緊緊的握著拳頭,如果把一萬騎兵戰馬全部如此這般,戰馬有了長途跋涉的可能,騎兵直到那時才真正成為一支可拍的、戰鬥力強悍的主力部隊。


    奇兵!


    武德殿燈火全部燃起,顏白和大肥毫不顧忌的坐在台階上吃著糕點喝著冰梅子湯,宮裏的糕點主打的是一個地道,幹,甜,難以吞咽,可有了梅子湯之後,一口糕點,一口梅子湯就很好了,吃起來就不喇嗓子了。


    門口唱喏報名的剪刀提醒自己不要去看這丟人的一幕,可總是忍不住偷偷的去看,明明在偏殿給顏白縣尉安排了案桌,可顏縣尉說啥,說裏麵黑魆魆的太陰深了,他害怕,什麽也要出來吃。


    老天爺,這麽些年,這些年這位爺是頭一次喊著宮裏陰深的,膽子大的是沒邊了。


    顏白看著這國公,那國公的進入大殿,心情是格外激動,看到了李靖,看到了房玄齡,看到了魏征,看到了秦瓊,看到長孫無忌,看到了記憶裏的一大半的名人,虛幻和現實在腦海裏麵一一對應,顏白激動的渾身發抖。


    就是這些人,讓大唐的光輝照耀千古,也是這些人給後人留下無數膾炙人口的經典傳說,也還是這些人讓整個華夏萬邦來朝,也正是這些人打造了一個傲氣的時代。


    剪子牽著小黑,身後的一群群內侍拿著一堆堆的破爛瓷器刀鐵,陸陸續續進入了宮殿內,片刻後宮內響起馬蹄聲,片刻後有傳來的眾人的歡呼聲,其中還還夾雜著有人歡喜的長嘯聲。


    緊接著,又來了一群內侍,他們端著酒肉進入了宮殿,聞著肉香,顏白看著自己手裏的糕點,瞬間覺得不香了。


    片刻後剪子來到顏白身邊,輕聲道:“顏縣尉,陛下喚您進去!”


    殿內,李二坐在最上,文武分跪坐兩邊,自己的大哥顏師古坐在李二右側靠後的位置,手拿筆,正在寫著什麽,顏白規規矩矩的行禮:“顏白拜見陛下!”


    李二笑了笑:“嗯,這個禮行的不錯,比那會躺在地上跟我說話順眼多了!”


    顏師古一頓,微微抬起頭,好奇的看了一眼顏白,想了想,落筆寫到:“九月二十二日,白首見帝麵,帝笑曰:禮甚恭!”


    李二打趣完繼續道:“給大家說說,這馬兒的鞋子喚作何?”


    “馬蹄鐵!”


    “顏白,這玩意是你整出來的,你說說這馬蹄鐵多久一換?”


    顏白看著程咬金,回道:“取決於馬的行程、負載和馬的行走質量,如果馬兒用的多,磨損就嚴重了,這樣的話我建議每兩個月進行一次維修檢查或更換,但具體還是以實際情況為主。”


    “耗費如何?”


    顏白想了一下,回道:“四塊鐵片,因為是特質的,四個花了四十銅板,老板可能是見我沒還價心有愧疚,就塞給了我一把釘子,釘子沒要錢。”


    李靖聞言點了點頭:“相比戰馬蹄子受傷的耗費,這些年可以說是忽略不計,但再下有兩個個問題想問顏縣尉,你為何會選擇在今日把這馬蹄鐵公布於眾?而你又是怎麽想到這個法子呢?”


    遠處的顏師古不由的抬起頭,麵帶憂色,程咬金聞言也輕輕的冷哼一聲。


    這詰問的語氣讓顏白很不喜歡,而且這問題明顯就是下套的,為何今日?時間說得不好是不是要把月前突厥人入侵罪責也算的我的頭上?


    怎麽想到這個法子?在後世去多刷解壓視頻你也會啊!


    真的是,本想找你簽名呢,看樣子你要把我變成你的黑粉啊!


    “先說怎麽想到這個法子,其實很簡單,咱們人穿鞋子,為什麽就沒有人想到給馬也穿個鞋子呢?


    再回答第二個問題,為何這時候說,因為我也是才發現不久啊,今日也是我第一次嚐試,陛下也看著呢!”


    李靖聞言又問道:“你是官,這麽大的事兒為何不寫折子!”


    “拉倒吧!我一個九品,寫個折子陛下能不能看到看另說呢!”


    “我問的是為何不寫折子!”


    顏白拱拱手笑道:“我認為這是我唐的機密,隻有陛下才能先看到,再說,萬一我寫的折子被人偷學了去,傳到突厥人那兒,那不是完蛋了!”


    說罷,顏白越想越氣,這是被刁難了啊,於是朝著李靖拱拱手:“晚輩鬥膽,想對您說一句話!”


    “講!”


    “小子是那麽的崇拜您,本想找您簽名的,結果,卻讓我這麽的失望!”


    李二哈哈大笑,眾人莞爾。


    李靖想了一下,突然也大笑起來,朝著顏白歉意的拱拱手:“其實我就是想試探下這個馬蹄鐵都有傳了多少人,所以才那麽去激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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