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更加明亮了,我站在道士身旁,見他手裏的八卦羅盤指針轉動的飛快,他並不慌亂,靜靜立在房間裏,猶如一雕像,王小胖說道:“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道士取出身後背著的木劍,說道:“這裏髒東西太多,我們還是快些遠離的好。”


    我說道:“我的朋友還在別的房間裏睡覺呢,他們不會出什麽事吧?”


    “那我們把他們帶出來。”道士把八卦羅盤交給我,一手推開木門,水霧瞬間撲了過來,一些東西尖叫著往屋裏沖,我和王小胖均看不見,隻能聽到毛骨悚然的尖叫聲,道士手拿木劍,來回遊動著,我趁機掏出兜裏的牛眼淚,對著眼睛摸了一把,然後遞給王小胖,牛眼淚上眼,這下什麽都清楚了,隻見門口處站著一群殘缺不全的孩子,他們麵目猙獰的像怪物,纖細幹枯的手臂完全扭曲變形,嘴裏含著一排尖利的牙齒……


    這群恐怖的孩子眼冒紅光,像是著了魔,奮不顧身撲過來,王小胖給自己眼上塗上牛眼淚,看到麵前一幕,大驚失色,操起方言道:“我嘞乖乖,這咋恁嚇人嘞。”


    道士木劍一揮,碰到的孩子頓時形神具滅,悽厲的慘叫傳入房間裏,聞之無不心痛,這時,門外聚集的東西越來越多,大的小的,全都來了。道士艱難支撐著,說道:“你們倒是來幫忙啊。”


    我魂不守舍道:“怎麽幫,我們什麽都不會啊。”


    “把桌子上的油燈端過來。”道士說道。


    我忙把油燈端到他跟前,隻見他劍尖一點,挑起一段火苗,左手伸在腰間掏出一個酒壺,對著木劍一吐,頓時大片火光呈現,門外的鬼東西被火苗射中,立刻化作雲煙。門外的東西躍躍欲試著,再也不敢進來了,道士把木劍遞給我幫我先守著,他把油燈重新放回桌子上,從懷裏掏出一段紅線,然後把紅線綁在兩門之間,密密麻麻,剛好堵住那群鬼東西,紅線發出腥臭味,王小胖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麽線啊,怎麽這麽難聞。”


    道士說道:“線是普通的線,不過我塗上了黑狗血。”


    ☆、第七十六章不人不鬼


    道士把木劍收起來,木劍經過火的燒烤,竟然沒有損壞,這倒有些不可思議,門外的那群東西見沒了木劍紛紛衝過來,不過到了門口碰到密密麻麻的紅線,又退了回去,我看它們身上冒出了煙霧,想是這紅線對它們有所傷害,我說道:“現在我們該怎麽辦?是一直呆在房間裏等到天明嗎?”道士沉思下來,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必須得離開,容我想想,該怎麽出去。”正在道士思考之際,王小胖指著門外驚訝道:“你們看,外麵什麽都沒有了,那群東西不見了。”我隻是移了一下視線,沒想到轉眼之間,門外什麽都沒了,隻有雨水還在肆無忌憚的下落,“這是怎麽回事?”手裏的羅盤指針晃動起來,指針對著隔壁封閉的屋子,道士看了眼,嚴肅道:“看來隔壁屋子裏有東西,而且不容小覷。”王小胖說道:“聽說那間屋子死過人,鬧鬼。”片刻之後,羅盤安靜了下來,門外有火光傳來,透過窗戶可以看到一個人拿著油燈,正往我們這邊走,他走的很緩慢,慢條斯理的,毫無畏懼,等他走到門口,突然手裏的羅盤劇烈的晃動開,然後再也承受不住,“啪”,羅盤指針飛了出去。門口的人露出了真容,正是郝天國,王小胖驚訝道:“伯父,你怎麽來了。”道士慌張道:“小心,這人煞氣極重,不可近前,恐怕連我都無法對付。”王小胖忙後退了兩步,心驚膽顫的盯著他,看他的一舉一動,郝天國抬起頭,麵無表情的望著我們,動作十分機械,那雙眼睛慢慢變成了火紅色,十分的妖異,我喃喃道:“這不會被鬼上身了吧。”道士恐慌道:“這不是鬼上身,他本身已經不人不鬼了。”郝天國手拿油燈把門口的紅線點燃,一片火光燒了遮擋物,他邁著大步走進屋內,張開嘴露出了細小尖銳的牙齒,看其躍躍欲試的樣子,貌似要撲過來,道士手拿桃木劍,時刻保持奮力一戰的狀態,這一幕實在始料未及,雖知道郝天國必有問題,誰知來的如此之快,道士說道:“你們兩個站在我身後。”王小胖慌忙退到道士身後,我還在猶豫不決,郝天國這是怎麽了,看上去很像鬼上身,可道士又說不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對郝天國說道:“伯父,你還認得我嗎?”郝天國並不答話,我見他周身籠罩著一層厚厚的黑霧,黑霧裏那雙眼睛紅的像血,“小心。”道士把我拉向一邊,郝天國已經伸出利爪,向我襲來,深黑色枯瘦如柴的手,帶著鋒利的指甲,看上去和野獸無異,剛才毫無防備,若不是道士把我拉向一邊,恐怕危在旦夕了,隻見道士伸出桃木劍,剛好和郝天國的手相撞,頓時一股濃煙冒出,木劍承受不住,竟然燃燒起來。道士大驚失色,想是多年還未遇到過這樣強大的對手,慌忙後退,轉眼一看手中,而那桃木劍已經斷了半截,再無用處,郝天國嘿嘿笑起來,像是奸計得逞一樣,慢慢逼近我們。道士手忙腳亂從腰間掏出那個葫蘆,快速放到嘴邊痛飲起來,在郝天國靠近之際,道士把口中所有液體噴到郝天國身上,又從兜裏掏出一張黃色紙符,扔到郝天國身上,嘴裏喃喃自語,好像在做法,“轟”,郝天國身上頓時出現了大片火光,此刻的他就像一個火人,這種情況下就算再厲害也該燒死了,我個王小胖在一旁看的驚心動魄,心跳的劇烈,大氣不敢出。就在這時,匪夷所思的一幕發生了,郝天國身上的火光漸漸散去,他完好無損的站在了我們麵前,道士站立不穩,頓時吐出一口血來,我忙扶住道士,道士嘆息道:“沒想到他如此厲害,恐怕今日我們三個要命喪於此了。”眼看郝天國近在咫尺,就要取我們性命,門外突然傳來聲音,“王小胖,你們幹什麽呢?這麽晚了還不睡覺。”我聽這聲音應是郝玉平的,便立刻道:“別過來,房間危險。”“啪”,油燈熄滅了,四周陷入黑暗之中,隻聽門外的郝玉平說道:“你房間裏有什麽危險的。”他拿著油燈已經走到了房門口,微弱的光亮照進了房間,我打量四周,發現郝天國已經不見了,暗自猜測道,“難道他人性未泯,不忍在他兒子麵前殺人,所以逃走了?”郝玉平看到蓬頭垢麵的道士,詢問道:“這人是誰?怎麽在你的房間裏。”想到我之前提醒他的話,郝玉平大驚,說道:“難道他是小偷。”道士咳嗽了兩下,抬起頭,說道:“什麽小偷,是我。”“是大師啊。”郝玉平看出他的麵目,忙迎上來,說道:“深更半夜,你來到這裏幹什麽?”雨停了許久,我們卻不知道,剛才沉浸在驚慌恐懼之中,忘了注意四周的一切變化,緩過神來,道士望了眼漆黑的門外,說道:“你們快跟我走吧,這個地方太危險,不宜久留。”郝玉平說道:“大師說的這是什麽話,這是我家,我生活了很多年了,一直很安全,你可不要亂說。”道士打量著郝玉平,不解道:“這是你家?這可是一座陰宅,任何人生活久了都會產生不適,對身體極為不好,你生活多年竟然安然無恙,真是奇怪。觀你麵相,臉色紅潤,一切正常,不像剛才那人修煉了什麽邪功,那為何長年生活在這裏毫無損害呢。”道士思考起來,圍著郝玉平看了又看,皺起眉頭,十分的困惑。郝玉平詢問道:“難道剛才有人來過?”王小胖忙道:“何止有人來過,想想都害怕,當時無數厲鬼前來索命,把門口圍的密不透風,可嚇死我了,不過,最可怕的還是你的父親,他像是被鬼上身了一樣,雙眼血紅,手都是黑色的,像是怪物。”道士立在郝玉平麵前,說道:“那不是鬼上身,而是修煉了什麽邪功,如果所料不錯,應是長年吞噬惡鬼所致,雖然鬼氣森森的,不過並不是鬼。”“這怎麽可能。”郝玉平道:“我與父親一起生活,從小便和他在一起,他到底怎麽樣,我一清二楚。”郝玉平氣憤不己,指著道士說道,“我當你有些能耐,所以敬佩你,如果你再信口胡說,別怪我不客氣。”我說道:“玉平,你不信大師,難道連我們也不信了嗎?”郝玉平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們,說道:“你們一定想和我開玩笑對不對?這不是真的。”我嘆了口氣,說道:“這是我們親眼所見,你的父親剛才想要害我們,如果沒有你突然趕來,恐怕我們早已去了陰曹地府。”“這不可能。”郝玉平太過激動,手裏的油燈掉在了地麵上,“啪”。油燈碎了,地麵上爆發起大片火光,我們嚇了一跳,王小胖忙拿東西滅火,稍不留神?郝玉平已經跑出了門外,我本想去追,道士攔住我說道:“別去了,他應該不會有危險的,倒是我們陷入危險重重的境地,如果不走的話,空有性命之憂。”我說道:“我走了的話,他們該怎麽辦?”道士說道:“你放心,他長年久居此地沒事,不會有什麽大礙的,而且他的父親不會傷害他的。”“那安錦呢?”我說道:“她是一個弱女子,我們不能棄之不顧啊。”道士再次看了眼門外,憂心忡忡道:“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心,那就把她也帶走好了,不過,耽擱太久的話,隻怕……”說到這,道士沉默不語,我們隻聽到他沉沉的嘆息。王小胖說道:“我們不能隻顧自己,還是把她也帶走吧,如果她碰到了這些怪東西,一定會被嚇壞的。”我首先踏出去,說道:“那我們走。”快步跑到安錦房間裏,打開房門,一股潮濕的氣味襲來,房間裏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到,道士燃起一道火光,房間裏頓時清晰了些,我們走到床邊,發現安錦並不在,王小胖喃喃道:“這是怎麽回事,她去哪了?”我道:“深夜時分,她竟然不在臥室裏,恐是出了什麽意外,我們還是到處找找看,一個弱女子,困在這種陰深詭異的地方,隻怕凶多吉少。”道士喃喃道:“如果我們再不快些出去,恐怕也凶多吉少了。”驟雨停歇,院子裏全是水窪,那顆大樹立在我們麵前,儼然像一個巨人,風一吹,樹上麵的水珠落下來,滴在我們身上,涼意浸人,郝玉平也不知去哪了,各個房間裏安靜無比,竟然聽不到一絲聲響,他不是去找郝天國了嗎?去哪找?道士抬起頭,看到庭院中的大樹,心底一涼,忙道:“我們快走吧,我說這個院子為何鬼氣森森,陰氣極重,原來是這棵大樹的原因,此樹之上吸附著很多怨靈,經年累月,匯聚成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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