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胖贊同道:“是啊,至少不用提心弔膽的生活了。”想到了什麽,多嘴多舌的王小胖又道,“就是昨天有些不太好,竟然有人殺害孩子。”提起這個話題,氛圍沉重起來,每個人不在說話了,王小胖自知不該說這些,忙捂住嘴。


    這時,郝玉平的母親已經做好飯,讓我們去屋裏吃飯,我們都隨之進屋,唯獨郝天國一個人站在院子裏東張西望,似乎在查找什麽一般,郝玉平的母親說道:“老頭子幹嘛呢,快進屋吃飯啊。”


    “啊,好。”郝天國又望了一圈,很不情願的走進堂屋。


    人多,聚集在一起就會感到無比溫暖,這是我很久都沒有感受到的,飯菜的香味撲鼻,王小胖大口大口的吃,毫不客氣,安錦就有些靦腆了,細嚼慢咽,不時低下頭,好像很不好意思,郝玉平母親對安錦十分滿意,沒事就找她聊天,好像是想讓她做兒媳婦,安錦和郝玉平關係非淺,兩個人到底有沒有意思,我們不敢確定,不過兩個人倒是很般配。如果他們兩個真能成,我們自然歡喜。


    吃完飯,郝天國忙去了,安錦幫著郝玉平母親收拾碗筷,我們幾個計劃出去再逛逛,龍翔縣並不是多大,人倒是不少,站在街道上,頗有萬人空巷的感覺,郝玉平似乎很久沒見過這麽熱鬧的場景了,嘀咕了句:“今天人怎麽這麽多?”


    王小胖說道:“是啊,昨日好像還沒有這麽多人呢。”


    詫異不解,正想找個人詢問一二,隻聽前麵傳來陣陣呼喊聲,仔細聽好像一群人在喊,“橫掃一切牛鬼蛇神!堅決抵製封建迷信。”


    聲勢浩大的人群從遠處走來,不少人加入隊伍,人越來越多,人群中間銬住了一個人,大家紛紛朝他扔東西,吐痰,這個人神經兮兮的,蓬頭垢麵,一直喃喃的說,“鬼,見鬼了。”經過仔細觀察,我們發現這人正是當日館子的老闆,看這狀況,像是大家給他開了批鬥大會,遊街示眾呢。


    圍觀的群眾躍躍欲試著,有的人破口大罵,忍不住又上去踢兩腳,掌櫃徹底傻了,任人欺辱,望過來的眼神很空洞,就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我默默注視著掌櫃,微微心寒,參與的人如此之多,讓人膛目結舌。


    實在看不下去了,我說道:“要不我們回去吧,噪聲太大。”


    郝玉平猶豫了會,說道:“好。”


    走回他家院子,一股陰冷的感覺便蔓延了全身,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和壓抑,打量四周,並沒有看到郝天國,郝玉平的母親正坐在堂屋和安錦聊天,兩個人有說有笑,很是開心,我本想回到自己房間,不經意看到院子角落裏一個小碗,於是忍不住走上前看了下,碗裏麵粘粘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看上去很噁心,像是固態的油。


    突然之間很想嘔吐,王小胖看我臉色不好,說道:“你沒事吧,怎麽感覺到你的臉有些蒼白,不會是病了吧?”


    我無力說道:“沒事,可能沒休息好。”


    郝玉平擔憂道:“要不我們去郎中那看一看,如果真是病了,可不能拖著。”


    我再次解釋道:“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說罷,朝著自己房間走去,路過那間封閉的屋子,稍停留了下,內心的壓抑更加嚴重,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擠壓我的心髒,慢慢走進臥室,就連呼吸都變得很沉重,我從懷裏掏出道士給我的藥水,更加堅定了我的想法,今夜我必須要看一看隔壁房間裏到底有什麽東西。


    無力的躺在床上,不多會就睡著了,可能是昨晚沒休息好,身體格外的累,睡夢中,我悄無聲息走到那間封閉的屋子,裏麵漆黑一片,我拿著蠟燭,每走一步都很謹慎,不時小心翼翼的觀看四周。


    突然一陣冷風漫過身邊,手裏的蠟燭忽的熄滅,我仿佛陷入了一望無際的深淵,周遭安靜的可怕,有什麽躍躍欲試著就要撲過來,這時,想要出去,卻再也不知道門口在哪裏,原地轉悠了會,一個孩子在陰陽怪氣的笑聲傳到了耳朵裏,他笑的毛骨悚然,笑的極其詭異。


    我從睡夢中驚醒,嚇得滿頭大汗,一屁股坐起來,室內空無一人,窗外的風呼嘯著,窗戶晃動,涼風灌進了屋子,坐了會,微微發冷,灰黑色的牆壁擋住了隔間的一切,但仿佛那個東西卻離我很近,近在咫尺,我看不見它,卻能感覺到。


    一個人呆在屋子裏太過害怕,我便打開門,決定出去走走,陽光微弱,烏雲遮住了頭頂的天空,所以別的地方一片明亮,而我所處的方位卻是陰涼無比,不經意抬頭,看到房頂掛著一件破舊的小孩子衣服,單薄的衣服隨風飄蕩,不過扯到了瓦礫,一直呆在房頂飄呀飄,就是飄不走,我仔細看了眼,好像衣服下麵裝著一個小孩子,他呲著牙,帶著血紅的眼睛在對我笑。


    我的心猛地一緊,忍不住大叫一聲,再也不敢向上看了,王小胖他們閑來無事正在院子裏下棋,聽到我的叫聲,忙趕了過來詢問情況,我指著房頂說道:“上,上麵好像有什麽東西?”


    他們均看了眼,疑惑著說道:“沒什麽啊,你是不是看錯了?”


    我小心翼翼的抬起頭,此刻發現房簷上的小孩子衣服已經不見了,而那個可怖的孩子也不翼而飛,四周的風湧過來,胡亂的拍打著磚瓦,樹葉飛上了天空,我說道:“不對啊,剛才明明看到房頂上掛著一件小孩子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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