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竹遠拉出了行李箱,準備和以夜道別,以夜聽後怔了怔,走了過來很自然地接過她的行李:“如果真的有災難那就來吧,我過得很無聊。”“嗯?”她沒見過有人靠災禍給自己找樂子的,“中國有句話‘天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我就當作磨練意誌了。我不相信什麽詛咒。”饒是竹遠再遲鈍也聽出了他理由的牽強:“你,你不想讓我走?”“是,我喜歡你,所以你別走了。”以夜機械地說完,不等竹遠反應拿著行李走向她的房間。剛才他是在表白嗎?竹遠一臉呆滯。


    之後的幾天,以夜好像很忙,倆個人幾乎沒怎麽見麵,而他也似乎忘了那天自己說過什麽,竹遠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哪有人表白完還這麽冷漠?


    胡思亂想了一通,竹遠已經走到了學校,剛進辦公室發現桌子上居然放著一束花,沒有其他東西無法判斷是誰送的,不過一定不可能會是以夜,“宋老師啊,一大早就收到花了?”對麵的李雪調侃道。話說到李雪,竹遠現在可以和她‘和平相處’了,在竹遠剛搬到以夜家裏的那段時間裏,她有一次忘記了備課,還是李雪犧牲了吃早飯的時間陪她備的課,竹遠開始逐漸接受這個女子是另外一個李雪。


    看到她的表情竹遠問道:“你知道是誰送的嗎?”“不知道啊。”李雪的頭搖成了撥浪鼓,眼睛卻不住地往秦旭安身上瞟,竹遠看向了秦旭安,隻見他低著頭正飛快地批改作業,額頭上卻冒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竹遠心下瞭然,找了個花瓶把花插了上去,她實在不記得和秦旭安之間有過什麽特別的接觸。中午吃飯時間大家閑聊,一個和竹遠在同一個辦公室的莫明明說道:“我昨晚看新聞說是在青林路好像出沒了變態狂魔!”“啊?”李雪驚呼,“青林路是我回家的必經之路,不行,今天讓我老公接我回家!”青林路也是竹遠的必經之路,不過她畢竟連鬼都是見過的,沒有她們反應那麽大。下班的時候秦旭安走了過來說道:“我今天要去親戚家一趟,正好和你順路,我們一起走吧。”竹遠明白他的意思,聽出了他迂迴的關懷,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又不好意思拒絕隻好點點頭,出了校門的時候正好掛過一陣風,秦旭安不自然地伸出手幫她理了一下頭髮,竹遠腦海中閃過一張臉,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愧疚感,馬上往後退了一步。秦旭安來不及尷尬向竹遠後方望去,竹遠回過頭,一個穿著黑色大風衣的男子站在黑暗處,“以夜,你怎麽會在這裏?”“來接我女朋友。”以夜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與秦旭安對視好像壓根沒看到竹遠這個人,秦旭安警覺道:“你女朋友?什麽時候的事?”他狐疑地看向竹遠,竹遠有些尷尬,她總不能說她也不知道?“剛剛。”以夜麵無表情。秦旭安也聽出他的戲弄,嘴上略有些底氣:“這麽說竹遠她還沒有同意了吧?”以夜抿了抿嘴唇,秦旭安火辣辣地看著竹遠,“這。。。”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竹遠,冰箱裏的雞蛋沒有了。”以夜突然冒出一句,“怎麽會?我剛昨天買的!”她接完話,頓時呆住了,果然秦旭安麵色鐵青道:“你,你們住在一起了?”看著竹遠的表情,他敗下陣來,傻傻地問了一句:“什麽時候的事?”以夜一挑嘴角:“剛剛。”


    在回家的路上,倆個人並排走著,氣氛安靜得嚇人,原本竹遠也是沉得住氣的人,可是遇見了比她更能沉得住氣的以夜,她就不得不認輸了,她斜瞅著以夜道:“你就沒什麽話和我說?”以夜看著她,眼神不像剛才般冰冷,卻透露出迷茫。竹遠氣結:“剛才算怎麽回事?你把我的追求者趕跑了,還毀了我的名聲,你不打算說點什麽,或者道個歉?”以夜垂下眼簾,許久微啟唇:“哦。”竹遠覺得自己快傻掉了。以夜看了看發怔的竹遠,嘴角笑出了個梨渦,他向前走一步,路燈下他嚴峻的臉龐出現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溫柔,然後彎下了腰,輕輕的吻住了竹遠的眼睛。


    ☆、第 10 章


    第二天,竹遠去上班的時候是故意踏著點去的,畢竟她覺得有愧於秦旭安,當她略有心虛地走進辦公室時,卻發現秦旭安的座位空空的,李雪告訴她,秦旭安生病了沒有來,竹遠點點頭,心裏覺得很不妥,便拿出手機給他發了條短息,一會兒鈴聲終於響起來,“沒事,謝謝。”短短幾個字也看不出他的情緒。


    下班的時候,竹遠顯得有些著急了些,李雪好奇道:“你今天怎麽這麽迅速?”“因為我男朋友來接我。”竹遠為了不讓辦公室裏不明真相的李雪撮合她和秦旭安,幹脆就實事求是了。其他老師都打趣著祝賀,唯獨李雪一臉錯愕,顯然竹遠口中的男朋友不是秦旭安。


    天氣有點發冷,竹遠依舊散著頭髮裹著圍巾從學校裏出來,遠遠地看見以夜在路燈下等她,她像隻輕盈的蝴蝶跑了過去,以夜向她張開雙臂,竹遠重重地撲了過去,以夜不禁朝後一仰,她抬起頭看見他凍紅的臉笑出了聲,覺得平時的冰川臉此刻生動起來,以夜別過頭一本正經地說道:“好重,你該減肥了。”放在以前,竹遠會認為這句話是在嘲笑她,可是在摸清以夜脾氣後,她開始明白他真正的意思,竹遠伸出雙手硬生生地將他的臉板過來,果然他的臉上有一抹紅暈,以夜一驚反握住她的手:“辦公室裏不是有暖氣嗎?手怎麽這樣涼。”竹遠心中一暖:“沒事,一直都是這樣。”以夜握著她的手超家的方向走,公寓離學校不遠,所以每天就當作是散步了。“那個秦旭安怎麽樣了?”以夜漫不經心地問道,“嗯?”竹遠沒想到會提起他來,“他沒有來上課,好像請了病假。”“嗯。”以夜點點頭,竹遠以為他在吃醋,後來的某一天,秦旭安對她說:“那天程以夜給我打過電話,他說你事先並不知道他會來接你,讓我不要怪你。”末了,他又補了一句:“程以夜表麵看起來不冷不熱,其實卻是個心細到極致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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