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腳女人在奶奶記憶裏的藍色衣服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像紅蓮業火一樣鮮艷的紅衣,所以我剛才幻象中才把她當成玖悅。如今這女子一頭長長的情絲都已經披散開,在空中飛揚,就像一把巨大的黑傘,她就是黑傘那獨一無二的紅色的艷柄,帶著詭異的詭笑,眼神森冷如刀,這是要跟我你是我活了嗎?


    “娘娘”一個穿紅色衣服的小姑娘突然出現了,她看著小腳女人,飛快地撲了上去。本來看上去根本就沒有意識的小腳女人卻在小女孩撲過來的同時,飛快地挪動身體向後躲去,不讓小女孩撲到她的身上。


    “娘啊,娘啊!”小女孩哭泣起來,一邊竭力向那個女人身上撲過去,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敏捷地躲了過去,可能是怕身上的紅蓮業火燒到小女孩,將小女孩的魂魄燒的魂飛魄散。


    江心月不是說最終那個鬼魔隻會變成惟命是從的工具嗎,看這個女人的樣子,應該是還沒有失去意識!


    小女孩停下了身形,悲哀地看著小腳女人,又看了看我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能不能放過我娘?”


    “什麽秘密?”如今應該是我方占主動權了,而且這個小腳女人的紅蓮業火和身魂都已經合一了,就算吃不了我這個所謂的神仙,也會成為背後躲藏的那個人的有利工具,我必須要將她們的亡魂全部渡到鬼界去。


    小女孩看了我幾眼,雖然我沒有做出承諾,可她還是伸手指向一個地方說:“那裏,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那裏!”


    我要找的人?我要找的人是這個小腳女人背後的主人,難道那個主人就潛藏在一旁等待鬼魔將我吞噬幹淨嗎,或者還想上來分一杯羹?


    我抬腿想去小女孩指的方向看看,那小腳女人雖然在躲避小女孩,可使命任務是吃了我,見我一動,又逼近過來,素白的臉上兩行鮮艷的血淚,跟我在夢境中看到的玖悅何其相象,我就有些不忍。


    這紅蓮業火是專門灼燒靈魂的,我雖然有破除紅蓮業火的東西,可若直接將女人腳底下踩著的紅蓮業火熄滅,女人別紅蓮業火煆燒了千百遍的靈魂恐怕也會一起灰飛煙滅,也就隻能剩下一把骨頭了。當然,也可以將女人身上的紅蓮業火吸盡,雖然,那樣能稍微費勁一些,一不小心還會被紅蓮業火將我自己灼傷。


    我心念動的時候,就用幹坤傘將小腳女人向後一推,對小女孩說:“你娘已經入魔……”


    我的話還沒說完,小女孩突然尖叫一聲說:“不要,我娘,我娘不是壞人!”小女孩抽抽噎噎地主動走到我的身邊,這樣就能防止那個小腳女人攻擊我了。


    小女孩抽抽噎噎地說,她和她娘、他爹本來過的很幸福的,她爹還是一方的財主,家裏什麽也不缺。可是,越有錢的人越不想死,小女孩的爹又隻有小女孩一個孩子,還是個女孩,總覺得諾大的金山銀山要便宜外人了,就特別不忿,可娶了好多的妾,別說是兒子,一個孩子都沒生出來。


    小女孩的娘是那個年代典型的賢惠女人,因為自己生的是個女兒,主動給丈夫納了好多妾,可不生孩子這個事也不是她能控製的。


    後來小女孩的爹就開始要走歪門邪道了,他想要長生不老,這樣就可以千秋萬代地享受自己家裏多次累積下來的財富了,自己可以過得舒舒服服,還可以娶很多很多的青春年少的女人,這樣早晚也能生出兒子來。


    小女孩的爹就是那時候認識了那樣一個壞人,那人說他已經三四百歲了,可看上去不過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隻要小女孩的爹聽他的吩咐,他就會把長生不老的秘訣傳給他。小女孩的爹把那人奉若神明,恨不得將一切都捧給那個人,可是小女孩的娘不喜歡那個人。因為小女孩的娘說那人的眼神特別陰森毒辣,尤其是在看著她的時候,還有一種貪婪的占有欲,就像一條蛇一樣,讓人心裏發毛。


    小女孩的爹哪裏能聽區區一個婦人的婦人之見,依舊把那個人奉若神明。後來,那個人就提出來讓他妻子的靈魂來交換長生不老的秘方,而且還要讓他的妻子心甘情願地把靈魂交出來,也就是,要笑著去死。


    小女孩的爹一開始還顧念結髮妻子的恩情,想要用家裏那一大堆美麗的小妾充數,可那人不同意,就是要他正妻的靈魂,而且要心甘情願。那人還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以後想要什麽女人沒有?


    小女孩的爹就活動了心思,隻是怎樣才能讓小女孩的娘心甘情願呢?正好是青春年華,誰願意死呢?更何況她娘家也是比較有財勢的,若說愛他願意死,隻怕這些年也被一些陰陽怪氣的姬妾給消磨沒有了。


    小女孩的爹爹很苦惱,不知道該怎麽才能說服那個女人為了他而獻身,每天都愁,很快就有了白頭髮,小女孩的爹更加驚懼起來,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老去了,必須要趕快得到長生不老的秘方。


    小女孩的爹又去求那個人,那個人卻給他出了個主意,這個主意,就是讓小女孩的爹利用自己才八歲的女兒,母親是可以為了孩子犧牲一切的,包括性命,這才叫做真正的心甘情願。


    那人說完了也沒有問小女孩的爹是否同意,就翩然而去,隻臨走的時候說一旦條件具備,他自己就會回來,留下了一個因為內心掙紮而麵龐扭曲的當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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