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坑洞其實不深,就是似乎能吞光線一樣,看著黑漆漆的沒個底,我順便就給付剛出了個餿主意,怎麽也得想辦法把付剛那幾個保鏢耗耗力氣再說。


    果真一會兒那幾個保鏢下來了,一個個都對著我吹鬍子瞪眼,卻不敢說什麽,怕付剛聽到他們的不滿。我若無其事地站在一旁,看著付剛黑胖的身體在上麵人扶著的情況下,伸下來兩條大粗腿來,猜到了下麵兩個人的肩膀上,那兩人呲牙咧嘴了一陣,身體有些搖晃,旁邊的剩餘的三個保鏢當然站在一旁護航,我假裝也要過去幫忙,伸出兩隻手去扶付剛的屁股,順便腳底下一使絆子,就把其中一個支撐付剛身體的保鏢給絆倒了,於是這幾個人稀裏嘩啦地摔了一地,我當然敏捷地閃到了一邊,憋著笑,假裝關心地問:“付總,您怎麽了。”一邊說,一邊上前趁著攙扶付剛的時候給他那幾個保鏢一人一腳。


    張大師很快就跳了下來,正好付剛被我扶起來,張大師不著痕跡地看了我一眼,卻什麽都沒說。


    付剛“哎呦、哎喲”地呻吟了半天,看向張大師,那眼神裏有點祈求,可張大師說:“付總,咱們下都下來了,還是好好找找您的病因吧。”


    付剛無奈,隻得讓人吆喝上麵的技術工人都下來,看看這做高樓的地基有沒有什麽問題。


    接著上麵的人陸續都下來了,他們打開頭頂上的燈,四下裏檢查開來,手電筒的光線充滿了下麵的空間,發現這大坑隻有一個方向有個洞口,這幫技術人員商量了一下,留了兩個人檢查大坑其它方向的地基,剩餘的人就跟在付剛後麵。


    付剛摸著屁股,指了指那個黑乎乎的通道說:“原兄弟,你先請。”


    這次我也不跟他推辭了,就抬腳向裏麵走去。


    這個坑洞,漆黑漆黑的,當然不是偶然出現的,隻怕就是那個鬼魔要出世了,但張媛媛奉命要拖我到午夜十二點,總不至於是這麽長時間就是為了抓我奶奶一個老太太吧?所以,時間還早。


    隻有一條通路,雖然黑漆漆的,卻也走不錯路,上下左右都是土,這些土都潮濕粘膩,倒沒有向下掉土塊。


    付剛走了一會問我:“這個地方黑咕隆咚的什麽都沒有,還找什麽病因?小原啊,是不是你判斷錯誤了,我明明是在高樓上麵撞邪了,說不定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在樓上呢……”


    我接著黑暗的掩蓋,一邊在地上偷偷地撒了點東西一邊說:“付總,您相信我吧,我可是縱橫陰陽界幾十年的,絕對是經驗豐富,我手底下滅過的鬼比我吃得飯都多……”我胡吹了幾句,付剛實在聽不下去了,咳嗽了一下說:“張大師,你覺得呢……”


    黑暗中沉默了一會兒,那個張大師才說:“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來不及了?”付剛的聲音充滿了驚詫。


    “你沒有感覺出來周邊的光線暗了很多嗎?”


    從進入地洞以來,所有的建築技術工人全部打開了頭頂的手電筒,保鏢們每人也是一個手電筒,這麽多手電筒的光線在地洞裏看上去都不明亮,所以付剛可能也沒注意到,手電的光線,少了很多。


    “什麽意思?”付剛有些奇怪地停下腳步,向四周看去,突然怪叫一聲說:“特麽的,那些,那些技術工人呢?敢擅自調頭,這是想丟飯碗嗎?”付剛立馬表現出一個惡老闆的跋扈氣息,可他嚷嚷了半天,那些靠他吃飯的技術工人們也沒有出現,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怎麽回事?”付剛有點慌了,指著其中一個保鏢說:“去,趕快給我回去看看,把人全部給我揪過來,告訴他們,誰敢掉隊,上去以後立馬開除!”


    “是!”那個保鏢答應一聲,掉頭向後走,突然“哎呀”一聲,好像撞到了什麽上麵一樣驚呼出聲。


    付剛焦躁地說:“怎麽了!”


    “付總,怎麽……怎麽……”那個保鏢突然之間舌頭好像打結了一樣,結結巴巴地說:“怎麽,怎麽,路消失了?”


    “什麽,路消失了?”付剛根本就不相信,在保鏢圍攏之下,向外走了幾步,抬頭一看,突然就向我喊了起來:“小原,這怎麽回事,啊,怎麽路還能自己不見了!”


    付剛的麵前,在保鏢們的手電筒照射下,看到的是一堵牆,一堵土牆,就跟通道的洞壁差不多一樣,就好像這個洞的底端一樣,隻剩一個方向有通路。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付剛急躁地問:“我公司那些人呢,該不會是不聲不響地就……”


    “付總,既然此路不通,那咱們就走通的路吧”我滿不在乎地說。


    付剛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想要說什麽,可是黑暗中,突然想起了一陣歌聲,是一個小孩的歌聲,好像是在唱兒歌,忽遠忽近的,聲音特別清脆,唱的是:“風公公、雨婆婆,駕著大車雲上走;金童子、玉女子,雙雙坐在蓮花池;天馬走邊界,蓮火升空中,焚燒孽與緣,永世不超生……”


    童聲應該唱的是兒歌,就是邏輯有些問題,也不知道唱的是什麽,隻是越到後麵越陰森,從清脆的童音轉為詭異悽厲的低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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