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話音落下,本應為獲勝者響起的激烈的掌聲此時卻隻是微弱地斷斷續續地響起,全場的人都盯著場地中央的十六級,尤其是最後才從模擬艙裏出來,一擊擊殺了十九級隊長的那個學生。


    全場oo@@:


    “那個人是誰啊?”


    “不知道……十六級有這號人?”


    “哦!我想起來了!是之前那個拔牙哥!”


    “就是他啊,嘖嘖,真是青出於藍。”


    齊靈走向自己的隊伍:“不好意思啊,輸了。”


    路易一巴掌打了下來:“說什麽呢你!很牛逼了好嗎?!你最後簡直耪ㄌ彀。「吃了大力寶似的!”


    路易推著齊靈回了隊伍,齊靈被一幹人圍著歡呼,林逍和艾飛對視了一眼,前者問:“齊靈有這麽厲害嗎?”


    “他一直很厲害。”


    林逍挑了挑眉:“你跟他換了機體吧,你操作不是比他好嗎?”


    “我可沒這麽說。”艾飛答。


    瓦羅納和卡羅爾的到來讓全員都安靜了,齊靈緊盯著瓦羅納,冷汗全下來了,他特別擔心瓦羅納看出什麽端倪,畢竟自己最後純屬開掛,是個人都看得出來自己和之前雲泥之差。


    卡羅爾一來就攬住了林逍的脖子,拳頭搓著他的頭頂:“你小子下來得是不是太快了?!嘴上說得好聽!”


    說罷,卡羅爾望了望齊靈,讚許地笑了笑。瓦羅納走過來,麵對著一臉緊張的齊靈,緩緩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幹的不錯。”


    齊靈鬆了一口氣,卻不見瓦羅納一瞬間的皺眉。


    主席台上的眾官員耳語了一陣,站起來率先離開了,他們似乎對齊靈超常的表現沒有太多驚訝,路易撇嘴道:“那群老傢夥幹嘛板著個臉。”


    齊靈:“人家軍事天才見得多了,我也就小小蹦噠了一下,哪入得了他們的眼。”


    十九級那邊一直沉默著,一句話也沒說收拾東西就離開了,雖然贏了,但每個人心裏都清楚,贏得一點也不徹底。


    不少人走過來安慰他們隊長:“隊長,你別介意啊,那小子也太賤了竟然隱藏實力,一個十六級哪有那麽厲害,說不定人是改造了機體的……”


    時陽打斷道:“輸了就是輸了,嘰嘰歪歪幹嘛?打不過人家,就說人家作弊,我平時是這麽和你們說的嗎?”


    餘人:“……是。”


    時陽回過頭,望了望被眾人包圍的齊靈,後者似乎也感覺到視線,回過頭,和他對視了一眼,充滿感謝和敬意地點了點頭。


    時陽回過頭帶領著隊伍離開,再沒有一個人發出任何質疑的聲音。


    恐怕第二天的校報上,就是十六級嚮導如何打敗十九級哨兵隊長的爆炸性新聞了。


    齊靈首先回到了自己的寢室,和爸爸打了個電話,說了今天異型化的事兒。齊泉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最終隻是說了一聲“放心”。


    齊靈仰麵躺在了床上,長出了一口氣,呆呆望著天花板。片刻,他突然覺得自己腹部有些發熱,衣服撩起來一看,標記點上麵那個神秘的花紋,已經從最初的貼近肉色變成了比較明顯的棕色了。


    從第一次出現開始,這個花紋的顏色就逐漸的變深。齊靈放下衣服,深深地嘆了口氣。


    艾飛走了進來,見齊靈正在發呆:“感覺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艾飛打開冰箱,拿了一罐運動飲料出來:“用異型的力量打敗了對手。”


    齊靈翻身坐起:“說實話,沒啥感覺,這根本就不公平。”


    艾飛道:“我覺得這很公平。”


    “……”


    “你既然擁有了這個力量,那你就應該好好用它。這是你的籌碼,別人都沒有的籌碼。”


    齊靈沉默了。


    艾飛問:“還有別人知道嗎?”


    齊靈:“除了你和我爸,沒有。”


    艾飛皺了皺眉:“那你戀人呢?”


    齊靈苦笑了一下:“我沒告訴他。”


    艾飛停頓了一陣:“如果你是真打算和你現在的戀人過一輩子的話,那我覺得你還是坦白比較好。”


    齊靈沉默地望著艾飛,緩緩地在心裏下了決心。


    第60章 帝國記憶碎片


    插pter.60 帝國記憶碎片


    七年前,溫都大教堂屠殺案發生前一天。


    安瀾一個人躺在床上,臉上蓋著一本書,房間的書桌上投影著幾張電子照片,某張照片裏,一個年輕的穿著校服的女學生,從後麵抱著安瀾的脖子。


    一隻手突然掀開了安瀾臉上的書,坐在了安瀾的床上。安瀾被突然的光感給弄醒了,他皺著眉頭,睜開了眼,關淮的臉映入視線。


    關淮道:“還睡啊,睡多久了?”


    安瀾心裏感覺一陣煩躁,他翻過身再次閉上了眼鏡:“幹嘛啊。”


    關淮靠在床頭,手輕輕地撥著安瀾的發梢,輕聲道:“別把自己關在房間了。”


    安瀾今天早上才參加完姐姐的葬禮,身心快被抽空了。一個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人,突然消失在了自己的生命中,沒有留下半點痕跡。安瀾就這樣躺在床上躺了一整天,眼睛空洞。


    關淮最近每天都來陪安瀾,安瀾懶得處理的東西他都幫忙做了,但,他的安慰沒有帶給安瀾任何起色。


    關淮的眼睛閃了閃,忽然翻身,雙臂撐在了安瀾身邊,低頭望著他:“你難道不恨他嗎?”


    安汐被捲入政治陰謀而被陷害,二人心知肚明。


    安瀾一愣,轉過身望著關淮,片刻,他眼裏怒意一閃,推開他坐了起來,走到書桌邊坐下,冷冷道:“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


    關淮笑道:“你還是很恨他的吧。”


    安瀾:“所以呢?”


    關淮起身走到安瀾身後,雙臂繞上了他的脖子,氣息曖昧地拂在他的耳邊:“有些人根本就不值得活在這個世界上。”


    安瀾打心底裏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想把關淮的手從自己脖子上扒下來,不料關淮手臂一緊,抬起了安瀾的脖子,眼睛裏閃動著隱秘的光:“你難道不想報仇嗎?”


    安瀾愣的思維停了兩秒,反應過來後,他知道關淮對自己用了暗示。安瀾“嘖”了一聲,一把推開他,站了起來,不耐煩道:“別說了。”


    背對著關淮的安瀾沒有看到,關淮的眼裏騰起幾分瘋狂的火焰,他的笑聲在身後響起:“那種人,如果沒有人去消滅他們的話,會越來越多的,他們就像蛀蟲一樣,遲早會侵蝕掉所謂的正義。”


    安瀾回過頭:“那你覺得我該去做這件事?”


    關淮:“總要有人做不是嗎?”


    安瀾緩緩地冷笑了一聲:“我的確很恨他,他死了更好。但這不是硬碰硬可以解決的事,別告訴我你連這點都不知道。”


    關淮沉默了,整個人埋在了陰影當中。


    安瀾道:“謝謝你這幾天幫我,不過,我希望你還是不要來了,你覺得我們在一起真的有意思嗎?”


    安瀾說完,打開門想離開,關淮眼裏閃現了一分寒冷的淩厲。關淮快步走上來,按住了安瀾開門的手,伸手把安瀾的臉轉了過來,眼睛一閃,瞳孔收縮,虹膜轉瞬間就布上了綠色的絲線。


    對上關淮眼睛的一剎那,安瀾隻感覺頭腦一陣轟鳴,意識逐漸地遠去了,神采一點一點地從眼裏消失。關淮抵著安瀾的額頭,慢慢地朝著他的精神世界伸入自己的思維觸角,低沉的聲音仿佛唱響在安瀾耳邊的魔音,讓他的心裏陡然騰升起憎惡的怒火。


    安瀾的精神世界開始伸出細小的枝椏,絕望和怨恨的種子讓他的精神網長滿了倒刺。安瀾的思維漸漸遠去了,耳朵裏隻剩下了關淮咒語一般的囁嚅。然而,安瀾的臉卻一瞬間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狠狠地推開關淮,痛苦地按住了自己的腦袋,大口大口地喘氣,視覺上花花綠綠的一片。


    關淮一咬牙,安瀾的精神抵禦能力比他想像地還要強!


    關淮衝上去按住安瀾的四肢,安瀾的精神遭受了刺激,已經有了狂躁的徵兆,這樣下去恐怕連自己也應付不了。關淮再次伸出思維觸角,密布的精神網連接處遊移出了淺綠色的弧形閃電。關淮在安瀾混亂的精神世界裏找到了憎恨的因子,淺綠色的電弧裹挾上去,那些白色的因子開始迅速地繁殖,肆意地侵略著安瀾的精神世界。


    安瀾痛苦地低吼,眼裏的血絲更甚,他想要推開操縱自己的關淮,可輕輕一動,就頭痛欲裂,關淮的思維觸角就像尖針一樣,把他的思維弄得混亂不堪。


    安瀾再睜眼時,瞳孔周圍出現了褐色的塊狀斑點,他狂暴地怒吼一聲,朝著關淮撲過去,一拳擊向他的臉,關淮翻身一躲,安瀾摔在茶幾上,手摸到了茶幾上的水果刀,小刀在他手裏轉了一圈,刀鋒狠狠地紮進了關淮的腹部裏――


    “嚓――!”


    巨大的痛感讓關淮的治癒一陣波動,他翻身按住出血的腹部,血流順著指fèng流到了地板上,他痛得渾身顫抖,可還是極力地控製住了自己的精神觸角。


    安瀾抽出小刀,還想繼續攻擊,可他的腦袋越來越痛了,無數的畫麵在腦子裏閃過,巴頓可憎的臉,滿身是血的安汐,緩緩蓋上的棺蓋,撕扯著他的神經和殘存的理智。


    安瀾顫抖地丟下了小刀,有些茫然地看著地上的血。關淮捂著流血不止的腹部,咬著牙繼續逆向治癒著安瀾,最後,在關淮思維觸角的助力下,憎惡的因子成功占據了安瀾的整個腦海,關淮收回思維觸角,徹底癱倒在了地麵上。


    關淮按著出血的腹部,喘著氣顫抖地看著一臉淡然,眼睛毫無光彩的安瀾,揚起了一抹冷冷的笑。


    安瀾的眼睛一動,冷漠而空洞的眼神逐漸被難以遏製的怒火和憎恨所掩蓋,對巴頓的恨意和殺意已然完全占據了他思維的每一個角落。安瀾看也不看地上腹前一大片鮮紅的關淮,打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床上的安瀾忽然睜開了眼睛,他睡眼惺忪地望著照進房間裏的光線,慢慢坐了起來,露出了光裸的線條緊實的上半身。


    安瀾這一覺睡得前所未有的不安穩,頭腦昏昏沉沉的,還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的內容扭曲而複雜,一回想就頭腦發昏,他是一點也記不得了。


    安瀾看了看床頭的電子日曆,想到齊靈之前說的軍演結束的日期,好像就是今天。


    前幾天安瀾看到了麵向大眾直播的部分軍演畫麵,看見被夥伴包圍歡呼的齊靈,安瀾心裏卻一陣悵然。


    他會過來的吧。


    安瀾揉了揉頭髮,翻身起了床,洗漱完畢後,無聊地半躺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望著電視。


    電視裏在播一個蠻無聊的相親節目,為了營造噱頭,一方在選擇了心儀對象後,再公布二人的相容度,如果相容度不夠就隻能說拜拜了。


    此時一個嚮導正好不滿地抱怨著“為什麽我和他的相容度這麽低嘛”,引來現場觀眾一陣起鬧,安瀾抬手把電視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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