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的笑容和‘與身相許’都瞬間讓何雨澤記起了,昨日在試妝過程中發生的一些他這一輩子都不想記起的事情。何雨澤的臉色瞬間變得跟調色盤一樣複雜,他瞪著李寶,隨時準備揍他或者能跑多遠跑多遠。


    李寶暗自欣賞著何雨澤神色的突變,轉過頭揚起一臉無辜的笑,問道:“怎麽了,不舒服嗎?”


    不舒服……?!


    何雨澤忍無可忍一拳就朝李寶的臉上砸了過去。李寶輕笑著輕輕鬆鬆接住何雨澤的拳頭,咳了兩聲正色道:“好了,不鬧了。後麵有熱鬧看了,咱們好好看熱鬧吧。”


    何雨澤的理智稍微恢復了一些。


    想來李寶也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做些什麽……何雨澤隨著李寶的目光所指,扭身回頭看去。


    “老子聽你唱是給你麵子!可你他娘的唧唧歪歪,唱的是什麽哭喪調子!”


    這話說著,一隻蒲扇一樣的大手,就朝那個賣唱的小姑娘臉上扇過去了。這一巴掌若是打實,恐怕這姑娘牙都能給打掉了。


    這就是李寶說得熱鬧?


    何雨澤一皺眉,就想製止,肩膀突然被一把攬住。李寶攬著何雨澤的肩膀,和他坐在同一條長凳上,湊到他耳邊說:“稍安勿躁……”


    那蒲扇一樣的手沒能落在小姑娘臉上,一隻遙遙飛來的酒杯,正好擊中那隻手。小姑娘躲過了這一遭,站在她身後剛才沒有及時回過神的老人,連忙把小姑娘護到了身後,向那人連連道歉。


    “誰啊!誰打得老子!站出來!”那人這會兒怒氣更勝,卻是不理會那爺孫倆了,隻鐙的站起來,環顧著茶樓大聲嚷嚷道。


    最初的幾息,沒人理他。


    書生之類的人多半從座位上起身,準備避開事端抽身而走,而武林中人,則端坐於自己的座位上,連眼風都沒分給他半分。這種恃強淩弱,欺辱幼女的傢夥,自然是為正道中人所不齒的。雖然置身事外隔岸觀火的人很多,但這並不說明他們是站在這位這邊。


    無人應答,這人更氣。他環顧茶樓,目光幾番搜尋後,落在李寶他們這裏。恃強淩弱的人,當然隻會找弱者欺負。而在他眼裏完全沒有內力,看上去不過就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哥的二人,自然就是他的發作對象了。


    更何況從剛才開始,這兩人就一直在看熱鬧似得看朝這邊。就算明知不是他們倆人做的,他也得找藉口教訓教訓這倆小子。


    這人跨著大步就朝李寶他們這邊過來了,還一副凶神惡煞地嚷嚷道:“是不是你們兩個扔得我!”


    這人的步子實在是大,說話之間,他就已經走到了二人麵前。


    李寶眼睛的餘光,始終落在剛才出手的那人的身上,卻見他沒有再出手的意思。心思百轉之間,李寶明白了,暗自冷笑一聲。


    李寶沖那個已經走到他們麵前,眼見就要開始動手的人露出笑來,往何雨澤身後一縮,用假得不能再假的聲音,害怕的“哎呀”一聲,縮著頭道:“阿水你可一定要保護我呀!”


    何雨澤被李寶噁心的渾身一顫,但沒法對李寶出手,出手也打不過李寶的他,隻好一把捏住那人的拳頭,將他一個懸空甩了出去。


    那人就想垃圾一樣地被扔出了茶樓,直到撞到了另一條街的某棟高樓上,才算止住騰空的趨勢,落了下來。李寶扒著何雨澤的肩膀,抬眼盯著那人撞到樓上,又掉了下來,才堪堪收回了目光。


    現在才是我們倆人扔得你。


    第90章 第 90 章


    惡霸被一招秒掉,賣唱的一老一少來到何雨澤麵前,就要給何雨澤磕頭道謝。何雨澤一手一個攙住他們,道:“不是我。”何雨澤抬頭找到角落裏的一主二仆,指給這爺孫二人道:“剛才出手的人是他。”


    老人家和自己孫女轉而朝那人走去,未到近前便被那人的僕從之一接住,道:“二位不必謝,我家公子向來見不得這些事情,故而才出手圖個清靜。”


    老人固執道:“要謝要謝,小老兒給公子磕個頭。”說著老人就要跪下,一直跟在老人身後的女孩,見老人要跪下,也跟著下跪。


    僕人連忙伸手攙住,再一回頭,果不其然見自家公子已經沒了蹤影。僕人麵露焦急之色,忙塞了一串銅錢過去,對老人家說:“老人家不用謝了。我家公子已經走遠,我也不好再在此逗留,回見。”說著,也一個閃身追了出去。


    在座的有些眼力的武林人士,都被這一主二仆的身法,給驚了一驚。


    茶樓裏驟然安靜下來,片刻後,隻聽一人問道:“這是何方高手?”


    “不知不知,看上去隻覺得頗為眼熟。”


    “是啊,眼熟。”


    茶樓裏的人們開始三三兩兩的討論起來,李寶和何雨澤坐回位置上,事不關己的吃喝著聽著眾人討論。


    “你們覺得,他像不像華伏舍舍主?”突然有一個聲音猶豫不定地說道,然後茶樓內頓時靜了,隨即才又嘈雜起來。


    “華伏舍舍主沒這麽年輕!”


    “對對。”


    “華伏舍舍主的年齡,夠當那人的爹了!”


    “……萬一他就是華伏舍舍主之子呢?”這話一出,茶樓內又靜了。


    “很有可能。”


    “隻是華伏舍舍主一直深居簡出,怎麽會突然有這麽大的一個兒子?”


    “就是他一直深居簡出,所以我們才不知道他原來已經有這麽大一個兒子了。”


    ……


    ……


    “最近這江湖,真是人才輩出啊……”


    “嗯嗯,說到人才,剛才那位一手就把八尺大漢給扔出老遠的少俠,也是個生麵孔。莫約也是初入江湖?”


    這話題說著說著,卻是轉到何雨澤身上來了。


    陸陸續續地有人朝何雨澤這邊看過來,何雨澤有些坐不住了,看向李寶用眼神詢問。李寶換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色,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好好坐著。何雨澤無法,隻得坐著,聽別人開始談論自己,因為緊張的緣故,神情越來越冰冷。


    茶樓裏的武林人士,也不乏有眼色的。待何雨澤的外放的冷氣,幾乎要與殺氣無二之時,談論他的人終於漸漸少了。


    但也有沒有眼色的人,頂著何雨澤的冷氣走上前來結交。


    這是一個鵝蛋臉形,模樣清秀五官端正的少年郎,看上去莫約比何雨澤和李寶小個一兩歲,一身貴氣打扮,卻不見富貴人家之子的趾高氣昂。這少年一上來,就是給何雨澤和李寶拱手行了一禮。


    “小的公戶夢,不知這位大哥如何稱呼?”這是在問何雨澤。


    何雨澤雙眉又攏起,看向李寶。李寶笑著推了他一把,道:“人家問你,你看我作甚?”


    何雨澤麵露不滿,雖然在別人眼中,他的表情並沒什麽變化,但李寶看得出他麵露不滿。


    何雨澤回過頭去,簡單粗暴地答:“無需稱呼,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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