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他這輩子不知道見過多少具屍體,可是見到滿地的碎屍肉塊,也是腹中翻滾,腿腳發軟,敬畏顧凡如鬼神,顫聲:


    “前……前輩……”


    顧凡眸光平淡,他之所以如此狠辣,並非和此人有多大的深仇大恨,而是此人殺孽極重,身上少說也有幾千條性命。


    再加上惡了自己,順手將其千刀萬剮。


    “啊啊啊啊啊~~你好狠!”


    卻說這人被碎屍萬段之後,魂魄留在原地,依稀可見其驚懼至極的麵孔,卻是想也不想就想飄走。


    顧凡啞然,他差點忽略了,這個世界是有鬼的。


    綜武世界摧毀一個人的肉身,便是陸地神仙也死的不能再死。


    可此人被摧毀肉身之後卻還有魂魄。


    不過顧凡從屠白骨口裏知道了一些常識,有些凡人身體強壯,陽氣充足,一般的鬼怪都無法靠近。


    可見陽氣鬼魂殺傷力極大。


    而顧凡的陽氣比起凡人何止強萬倍,怕是十萬倍都不止。


    稍微泄露一絲陽氣,就不是這魂魄能承受的,被束縛在原地無法動彈。


    顧凡之所以能看到她殺孽極重,自然是窺見了他的命運。


    從得到大命運術之後,他就從未放鬆過對大命運術的修煉。


    雖然還未得到大命運術百分之一的精髓,可精進也是不少。


    這人殺父殺母,動輒將人扒皮抽筋,煉製傀儡的時候還是活人就往其身體裏灌入鐵砂,一樁一件,比十大酷刑還要狠辣。


    說是豬狗不如都是侮辱了豬狗。


    “周青衣,大盛王朝人士,青州人,父母兄姐齊全,受家人寵愛,十三歲那年偷了家裏的錢去買自己喜歡的衣服,被父母發覺,懲罰你跪半個時辰,你因此怨恨父母,在飯菜中下藥,將父母兄姐全部毒死,拿了家裏的全部錢財流浪……”


    顧凡眸光泛起漣漪:


    “流浪一年,被人收留,視之為親女,不到半年,故態複萌,將其一家藥死,並把其三歲的女兒掐死,帶著偷來的錢財再次浪跡天涯。”


    “十六歲那年,被收入姹女派……後麵還有諸多罄竹難書之事,前麵這些事,我說得對麽?”


    “你……你……”


    周青衣魂魄劇烈顫抖,不可置信的尖叫:“你怎麽知道!你是誰!你為什麽會知道!!!”


    拜入姹女派之後,為了把過去的一切都掩埋,她把所有的知情人都殺光了。


    她可以確定,在無人知道她的真名叫周青衣。


    甚至於數十年過去了,這些事情連她自己都快忘記了。


    顧凡一番話揭露她不堪直視的過往,好似在大庭廣眾之下把她衣服扒光暴露,恥辱至極。


    這人,到底是誰!!


    顧凡當然不會讓她死的明白,隨手將其抹殺。


    “啊啊啊,你們是什麽人,要幹什麽!!”


    本來還沉浸做‘亡靈騎士’的感覺,桃花瘴散去之後,那年輕男子也清醒了,一睜眼就發現一個老者麵色古怪的看著自己,在周圍還有一群穿著壽衣的人一動不動,嚇得魂飛魄散。


    屠白骨嘿嘿一笑:“小兄弟,爽麽?”


    “爽……”男子臉色一紅,咽了咽口水,腦海中還回味著那種感覺。


    “我是問你和屍體睡覺的感覺爽麽?”


    說到這裏,屠白骨臉色古怪,好像自己也差點和豔屍深入交流了。


    “屍……屍體??”


    男子尖叫,瞳孔放大,結結巴巴:“你你你你你你…………你什麽意思???彤雅呢??”


    “還彤雅呢?你自己看看,這是荒郊野外,你的彤雅是一具屍體。”


    男子左右環顧,震驚之後,漸漸回憶。


    他叫王生,傍晚趕路的時候,在路旁遇到了一個崴到腳的女子,好心上前詢問,卻發現那女子嬌媚動人,梨花帶雨,一時間癡了。


    那女子哭哭啼啼說自己走不了路,家裏離這裏不遠,問他能不能送自己回去。


    王生那時候色授魂與,那還能拒絕,當下就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把女子送到家。


    到家之後,王生還奇怪偌大的宅院空無一人,女子說父母去縣城辦事了。


    接下來,郎有情,妾有意,幹柴烈火,一男一女成就了好事。


    隻是……


    王生環顧一周,四周哪裏有宅院,四周正是荒野,不遠處還是一片墳地,自己竟然躺在了墳地旁邊脫光了衣服。


    再想想老者的話。


    自己莫不是被鬼怪迷惑了?


    “小子,還回味無窮呢?”


    屠白骨不理會他,搖動著銅鈴繼續趕路。


    那王生清醒過來,看著黑漆漆的四周,打了個冷戰,連忙穿好衣裳,哪知道一起身腿腳發軟。


    卻是被豔屍吸了太多的陽氣,沒有個三五日恢複不過來。


    他還是最好的結果,再繼續和豔屍纏綿下去,不是癱瘓便是暴斃。


    逃命一般的追上屠白骨。


    “老伯,老伯,等等我,別丟下我!”


    這王生本就是個四體不勤的書生,又失了陽氣,幾十米的路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但在恐懼的趨勢之下硬生生的追了上來。


    “老伯,多謝你救我,要不是老伯救我,我還不知道……”


    “別!”


    屠白骨嚇了一跳,連忙抬手,悄悄瞥了顧凡一眼:


    “我可沒本事救你,是這位前輩救的你。”


    “這位……前輩?”


    王生愕然,腦子變成了漿糊。


    這屠白骨模樣五六十歲了,顧凡卻是二十多歲的樣子,明明前者年紀更大,為何要喊後者前輩?


    “多謝前輩救我一命,救命之恩大過天,王平以後必有報。”


    雖然心中有疑問,但王平還是鄭重躬身感謝。


    顧凡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看你的樣子,隻是個窮秀才,拿什麽報答我?”


    “咳咳……”


    王平羞愧道:“這次……我一定能考中舉人。”


    “前……前輩,我之前到底怎麽了……”


    屠白骨見顧凡不想理會他,連忙把話口接過去解釋。


    顧凡卻懶得理會這萍水相逢之人,清理從周青衣身上得來的戰利品。


    或許是姹女派被天命教所滅,一直被天命教的高手追殺,周青衣身上都是些破銅爛鐵,唯一能入他眼的是一門功法:


    “老母想爾食氣錄……”


    窺見周青衣的命運之後,顧凡現在對修行界知道的事情比屠白骨這樣的野道士還要知道的多。


    這方世界的修行從低到高為煉氣,築基,金丹三大境界。


    煉氣三重,築基三重,金丹九劫。


    何為金丹九劫?


    所謂‘一粒金丹吞入腹 始知我命不由天’。


    入金丹境之後便需要渡劫,每度過一劫,便過一關。


    渡劫的過程便是打磨金丹的過程。


    直至把金丹打磨到‘堅剛永久不壞,圓滿光淨無虧’便可飛升成仙。


    而這門‘老母想爾食氣錄’是能修煉到金丹境的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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