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不過十四歲,就有了小大人的模樣,肅然道:“武可以是暴力,是殺戮,也可以是秩序,可以是規則。可以用來欺壓弱者,也能用來保護弱者。”


    “嗯,你坐下。”


    顧凡接連問了十幾個弟子,回答有些相似,也有些截然不同。


    其中不外乎鋤強扶弱,快意江湖,力量,金錢,權力……


    顧凡麵色一直沒什麽變化,最後看向葉炎:“你說說,武,是什麽?”


    唰!


    所有人目光齊刷刷落在他身上,作為掌教的親傳弟子,其他人很好奇葉炎會怎麽回答。


    葉炎咽了咽口水,有些忐忑的起身:“稟師尊,徒兒認為,武本就是千變萬化的,一千人個人心中武有一千種樣子,習武之人想用武做什麽,武就是什麽樣子。”


    “滑頭。”


    顧凡微微一笑:“那在你心中,武是什麽模樣?”


    “武是對精神的錘煉!”


    顧凡讓他坐下,環顧一周:“你們說的都對,也都不對,因為你們永遠不可能把武的樣子說的全麵,那隻是你們賦予武的東西。”


    “武可以獲取金錢,那武就是金錢,武可以用力獲取權力,那武就是權力,鋤強扶弱,行俠仗義,快意江湖,阻止暴力,保護弱者,肆意殺戮,這些都是武。而武的本質,歸根結底隻是一種純粹的力量而已。”


    眾弟子心神一震,若有所思。


    “這是我給你們今天上的一課,我希望你們永遠記住,武固然是你們自己可以掌握的力量,但我希望你們不要肆意揮灑自己的力量,給自己的力量加上限製。”


    “好了,就講到這裏。”


    聽聞掌教今天不講武,所有人都微微失望,境界和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就從外麵飄進來,而後就看見一隻一丈半高的巨猿捧著一個巨大的盆子走進來,到現在,元始宗的人都知道掌教養了一隻巨猿,通人性,不會傷人。


    “盆子裏是……”


    葉炎抽了抽鼻子,眼睛放光的看向小白手中的盆子。


    所有弟子都分到一個碗,排隊輪流小白麵前‘打飯’,在顧凡下令之前盡管都在咽口水都沒人敢吃。


    顧凡微微一笑:“這是龍牙米煮熟的飯,沒有雜質,可以潛移默化的滋潤五髒六腑,氣血,筋骨,改善體質,對練武之人的作用極大。作為元始宗弟子,以後你們每個人每個月都能領取兩根龍牙米。”


    所有人迫不及待吃下粘稠的龍牙飯,瞬間就感覺芳香洗滌全身毛孔,深入骨髓。一口龍牙米飯吃了下去,入口即化,一團熱氣瞬間竄向四肢百骸。


    都是踏入武道之人,他們立刻意識到這龍牙米的效果有多麽變態,不知可以為他們武道之路掃平多少阻礙。


    …………


    時間如梭,很快就快到了中秋之日。


    這段時間,顧凡再沒下過太玄山,日子過的很有規律,除了每隔一個月給弟子們講武,其他時間幾乎都和黃蓉,石青璿過著三人世界。


    北極冰原。


    火山之上。


    狂風呼嘯席卷,幾乎可以把房屋吹走。


    柳搖枝靜靜的狂風中,看著火山口盤膝而坐的龐斑。


    即便是陸地神仙,也不是不用進食的,而此次,龐斑在火山口盤坐一年,也辟穀了一年,若非知道龐斑狀態好的很,他都要以為龐斑餓死了。


    即便是陸地神仙,最多三個月也要進食一次。


    呼~~


    吸~~


    一呼一吸之間,雲海翻滾,好似有巨龍在雲海中翻滾,柳搖枝的感知中,龐斑的呼吸之聲比起狂風呼嘯的動靜要更大。


    “唉~~~~~”


    龐斑緩緩睜眼,意誌不經意間溢散一縷,便讓柳搖枝感同身受,體會到了龐斑的痛苦。


    他心中震驚,愈發感覺龐斑的深不可測,不經意散發出的精神意誌就能撼動自己的心神。


    “天人……那些前人,是如何突破天人的?”


    龐斑歎息:


    “無論如何,距離天人都有一線之隔,張三豐,或許也有這種痛苦,無論如何都無法踏出那一步。”


    他眸光一轉:“距離中秋還有多久?”


    “就在明日。”


    柳搖枝為他講述這一年他會感興趣的事情:


    “顧凡於明國京城生生打死明國皇帝。”


    “逍遙子早在三月前就到了泰山,一動不動。”


    “張三豐一年之前就下山了,徒步行走各地。”


    …………


    “中秋,終於到了。”


    龐斑緩緩起身:“張三豐,顧凡,浪翻雲,逍遙子,真期待和他們的碰撞啊。”


    他嗬嗬一笑:


    “不是他們打死我,就是我打死他們!”


    話未落音,身影一晃,龐斑已然消失在火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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