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能高中進士,朝廷就會加封母親為夫人……十四歲的進士,朝廷一定會重視的!”


    朱易母親的墳就在南郊,孤零零的一座,他母親小妾的身份,死了之後是進不了洪家的宗廟祠堂的。


    顧凡看著朱易給他母親的墳墓打掃了幹淨,上了香,磕頭之後和母親說悄悄話:


    “娘,您如果在天有靈,保佑我一科高中進士,為您正名分。”


    想到武溫侯的正妻劉夫人,朱易眼中滿是憤恨。


    他永遠也忘不了娘死的那一年,母親隻不過是在宴會上說了一句話就被劉夫人大庭廣眾之下嗬斥‘止輕佻,不守婦道,青樓習氣不改’。


    當天回去母親就大口吐血,其後三個月臥床不起,再然後就病死了。


    “娘,可惜爹不讓我習武,大明雖然文武並重,但想要封爵,非戰功不可,我要可以練武,再去領兵打仗,就能軍功封爵,我要是能封侯,乃至封王,那您被封的就不止是夫人了,遠高於那劉夫人!”


    朱易知道,大明異姓封王難如登天,有明以來,異姓封王者屈指可數,還全部都是開國大將,從那之後,大明再無異姓封王者。


    但隻要能夠立下潑天大功,未必不能異姓封王。


    比如,滅蒙元!


    忽然,朱易感受到身後的微微風聲,身體一僵,緩緩轉身,待到看清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的人,微微鬆了口氣:“原來是先生。”


    他並不知道顧凡的身份, 但能夠和老王爺坐在一起,地位定然很高,口稱先生就算不對也無過錯。


    顧凡微笑道:“我突然出現,還以為你會大叫鬼呢。”


    朱易沉默了一下:“子不語怪力亂神,聖賢書說,正直聰明為神,讀書人隻要內心剛正,嚴明,念頭就自然和神一樣的強大,又豈怕鬼神。”


    “想練武嗎?”


    朱易卻沒有第一時間接話。


    他自幼在武溫侯府長大,母親地位不高,使得他地位也遠低於兩個哥哥,身為庶子的他見慣了人情冷暖和勾心鬥角,因此很早熟,聽見顧凡問他想不想練武,第一時間不是驚喜,而是警惕。


    顧凡一看朱易遲疑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不過以他從小生活的環境,心思不多一些隻怕都活不下來。


    “敢問先生是何人?”朱易恭敬問道。


    “老王爺是我爺爺。”


    “您……您是那位……天……天……”


    朱易眼睛瞪大,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結結巴巴。


    秦州誰不知道朱武城謀逆造反的時候,正是老王爺朱欽藏失蹤了多年的孫子朱君煌力挽狂瀾,以一己之力擊潰朱武城造反之勢。


    而他如今化名顧凡有了更大的名頭。


    天下第三!


    “天……天下……第……第三!”


    結巴了半天,朱易終於說完了,感覺到自己結巴,不禁赧然。


    “想不想拜我為師?”


    “弟子朱易拜見師父!”


    朱易果斷磕頭拜師。


    顧凡屈指一彈,而後飄然離去,聲音遙遙傳來:“這是易筋伐髓丹,吃了對你莫大的好處,十日之後,是我元始宗開派大典舉行之日,到時候為師正式收你為徒。”


    手中緊緊捏著易筋伐髓丹,朱易呆呆的站在原地,目無焦距的看著顧凡消失的方向:我居然被天下第三收為徒弟了,難道我是在做夢?


    啪!


    他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嘶~~~


    很痛!


    我不是在做夢。


    朱易心中狂喜。


    …………


    蒙元極北之地,此地就算是夏日都落雨成冰,更別說是是冬日了,環境苦寒,萬裏冰霜,罕有人煙,很少有生物能夠在這種苦寒的環境中生存。


    而奇怪的是在這種冰天雪地的荒原之中,居然有一座高千丈的火山聳立。


    從山腳望去,這座火山如同利劍,直插蒼穹,高不見頂,好似連接天地的天柱。


    火山常年噴灑岩漿,即便在這零下數十度的環境中依然火山口岩漿依然劇烈翻滾,此時,一個人居然坐在火山口,坐在那裏紋絲不動,仿佛亙古就立在那裏的雕塑。


    他正在釣魚。


    在火山口釣魚。


    而他釣魚和普通的釣魚佬還不一樣,他手中沒有魚竿,也沒有魚線,一手虛抬,從他手中有一道若有若無的半透明絲線蔓延至岩漿之中。


    這道絲線仿佛是真實的,一直延伸出去,深入火山口,不知道有多長。


    呼~~


    一道身影在火山上奔騰,氣浪翻滾之間,一個瞬息便是百丈,如同離弦之箭一樣衝向山巔。


    轟!


    在距離火山口百米之外,這人瞬間停了下來,掀起一陣風浪,沉聲道:“魔師,顧凡已開宗立派,為元始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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