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軒搖搖頭,仰望天空,長舒一口氣:“我是能夠躲的的,但我沒躲,成全了玉研的求仁得仁,她活得太痛苦,痛苦至不能忍受,所以想我陪她一起離開這眾生皆苦的人間世。我既試過一次‘玉石俱焚’又何妨再試一次,隻可惜,她的功力不夠,沒機會與我一齊同歸於盡……”


    他雖然拋棄祝玉研,卻還是殘留了一絲情。


    一句話未落音,一口逆血狂噴而出,剛剛踉踉蹌蹌站起仰天倒地,氣息好似跳崖一樣急劇衰落,一眼看上去像是直接暴斃了。


    而且石之軒這番話聽上去也是心存死誌。


    石青璿也是這般認為的,玉容呆了呆,悲呼一聲,撲入顧凡懷裏,泣道:“我爹死了!”


    顧凡登時溫香軟玉抱滿懷,衣衫被她的熱淚沾濕大片。


    石青璿雙手摟實他的蜂腰,嬌軀抖顫,完全失去平時的冷靜自製。


    “沒事,沒事,他還沒死呢,隻是假死狀態。”


    石青璿把俏臉埋在他的胸膛,死命把他摟緊,淒然道:“他是我唯一的親人,原來這世上隻有真正疼惜我、他去了,遺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


    顧凡一陣好笑:“我不是安慰你,你爹真沒死,不過你要是還抱著我,他恐怕真的要死了。”


    “啊?”


    石青璿像是彈簧般離開懷抱。


    顧凡屈指一彈,一顆大還丹沒入石之軒口裏。


    大還丹是少林寺獨家丹藥,是世上首屈一指幾乎可以起死回生,而且有療治九成內傷、外傷的的丹藥。


    隻要不是立刻暴斃的內傷,服下一顆大還丹,最壞的情況都能吊住一口氣。


    果然,沒過幾分鍾,石之軒眼皮微微顫動,睜開眼睛,環顧四周,微微茫然,隨即笑道:“我的小青璿,我本以為要去陪你娘了,能有小青璿送我送我一程,是我之幸。”


    石青璿死死的抓住顧凡的手,白皙如玉的手背青筋暴露,美目茫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麵對石之軒,六神無主。


    本來她和石之軒就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幾乎經曆陰陽兩隔,再多的怨也消弭了。


    石青璿軟軟的靠在顧凡身上,全憑他托住,貝齒輕咬紅唇,胸膛起伏,過了好一會兒,終於吐出一句話:


    “其實,娘到死,都沒有一句責怪你的話。”


    石之軒虎軀狂震,他一直以為碧秀心臨死前是怨自己的,沒想到竟是一點不責怪,聽聞此言,身子搖搖晃晃,眼中透露出悔恨交加的神色。


    良久,石之軒忽而狂笑,深深的望著女兒:“小青璿,帶他去見見你娘吧,讓你娘見見她女婿。”


    “爹。”


    石之軒一頓,卻未回頭,揮了揮手,仰天一陣長笑,灑然而去,消失在兩人視野中。


    幽林小穀。


    是石青璿長大的地方,位於群山之中,秀峰林立,群山環繞,幾乎是世外桃源,和人世隔絕。


    在林木間疾行,倏地空間開闊,現出一間小石屋,石青璿指著小石屋說:“這是嶽叔叔終老的地方。”


    “霸刀嶽山?”


    顧凡自然知道嶽山是何許人也。


    說起來這嶽山雖然名號霸道,實際上卻比較苦逼。


    祝玉研被石之軒拋棄後,嶽山不明不白接盤,連自己有個女兒都不知道。


    後來席應敗在嶽山手裏,懷恨在心,趁著他外出,以殘酷手段虐殺了嶽山全家。


    再後來,嶽山又被年齡不到自己一半的宋缺擊敗,成就了宋缺天刀之名,負重傷,往蜀中幽林小築向碧秀心求醫,從此長伴碧秀心隱居於此。


    總的來說,嶽山先是祝玉研的接盤俠,又是碧秀心的舔狗。


    從另一個角度證明了‘舔狗沒有房子’。


    在群山環匯形成的寧靜幽穀內,溪水於林木中蜿蜒穿流。


    池中大石從水底冒起,或如磨盆,或似方桌,清泉石上過,小魚結伴遊,充滿自由寫意,不染塵俗的意味。


    難怪當年石之軒和碧秀心會選在此地隱居。


    穀口,矗立著一座一人高的石碑,卻是石青璿雕刻的。


    輕舟洛水何時月,殘雁潮響似曾經。


    韓掾偷香窺簾意,蕭史乘龍繞梁音。


    林幽穀靜歸碧影,曲終人去歎秀心。


    三十年間自嗟怨,化作慈悲向佛吟。


    顧凡在小穀中逛了逛,石青璿則消失了近一個小時,等到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洗浴完畢換了一身雙襟圓領,藍色印花衣衫。


    在幽林小穀,她的氣質越發的清純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美得不可方物的玉容嬌顏,閉月羞花、沉魚落雁,體態完美,盡得風流妙致,卻又偏偏叫人不敢生出綺思遐想,怕褻瀆了她的聖潔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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