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很多人胡亂套上衣服出來了,慌亂中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那女孩見人多,膽子略大起來,她指著遠處雪中一個球型的東西中說,“剛才我起床出來看雪景,在門外看到這個雪球一樣的東西,還以為是誰遺落在這裏的一個足球,被積雪覆蓋了,就踢了一腳,那知一滾動,上麵的雪抖落下來,竟然是一顆人頭!嚇得我半死。”


    大家走近看,真是一顆人頭,還是一個女人的頭。麵容被散亂的長髮遮蓋,脖子的橫切麵血肉模糊,慘不忍睹。誰也沒有勇氣撿起頭顱,把頭髮撩開看個清楚。


    王大媽給學校派出所打了電話,一會兒,老周和小王過來了。據他們猜測,這顆頭顱也許就是從後山上死者身上割下來的。


    到了現場,老周估計這顆頭應該是兇手半夜裏偷偷放在3舍門口的,由於下大雪,路上早已找不著他的足跡。就算有,也已經湮滅在來看熱鬧的眾多人的足跡裏了。看來,兇手是看準了下雪的大好時機來布局的。那他的用意又是什麽呢?想著這些問題,老周感覺這個案子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嚴重許多。


    老周和小王迅速將頭顱帶回了派出所,不出所料,經鑑定,這顆頭與後山上死者的身體完全吻合。


    “我看我們這次是真碰上對手了,他這次把頭顱放在女生寢室前麵是又一次向我們示威。真他媽的是膽大包天的狂徒。”小王憤憤的說。


    “我看這樣吧,從現在起,我們所裏的人每天晚上輪流在校園裏巡邏值班,並邀請校衛隊的同學們幫忙,最好是多設一些暗哨,在一些僻靜的危險的地方嚴密布控,晚上發現有可疑人員都帶回所裏來審訊。學校快放寒假了,我們不能再出任何狀況了。”老周是副所長,所長到北京進修未回,所以他可以直接做這個決定。


    “這是個好主意。另外,我覺得我們應該把以前的幾起案子再研究研究,看有沒有什麽我們忽略了的疑點。”小王說。


    11 這兩天,徐羽風課餘一直在教授的診所裏幫忙。他雖然很關心兇殺案的進展,但畢竟案子已交給派出所處理,自己不好參與。


    他平時很不喜歡上課,自上大學以來,就對荊楚大學裏的生活大失所望,盡管先前就未抱太大的希望。課堂還要如高中時那般沉悶無趣,羽風少讀論語,讀到"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於沂,風乎舞兮,詠而歸"時,不禁心馳神往,但這樣的教學場景從小學到大學都沒有出現過。羽風隻能怪自己遇人不淑,而咒老師愧見祖師爺孔子於地下。食堂飯菜照樣硌得人牙齒生痛羽風聽到過一個很有趣的對白,"哎,今天中午我吃出一根牙籤,三片手指甲。"這算什麽,我吃出一隻大壁虎,煮熱了的,味道還不錯。"前者隻能自愧不如。宿舍的門衛都和高中時的一幅臉孔。相比之下,隻是課時少了許多,這多出的時間好比飛來橫財,讓很多剛入校者一進不知怎麽去揮霍,從勞頓轉而陷入空虛。就如一個身體很虛的人馬上以猛藥進補,同樣讓人消受不住。


    徐羽風平時消遣的辦法是閱讀和武術。這個學期剛開始的時候,他去聽過心理學林教授的講座。對心理學發生了強烈興趣,同時對林教授的淵博學識極為傾倒。他就主動跟林教授聯繫,希望可以拜他為師。他的誠意打動了林教授,答應讓他去心理診所幫忙,平時可以隨時傳授一些學問。


    這天晚上,在診所裏,他聽到教授漫不經心地說:“聽說昨天晚上,在校外的宜園一個派出所的警察跳樓自殺了。真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動不動就自殺,而且自己還是個警察。”


    徐羽風心裏一驚,馬上反應過來了,死者肯定就是趙天!“他會自殺嗎?肯定不會。也許是在守夜時發生了不測? 難道是安殺了他?”很多念頭在他的腦子裏盤旋著。


    他跟教授告了假,徑直往校派出所跑去。派出所裏麵對這件事爭論的也是非常厲害。從現場的情況看,好象根本就沒有他殺的痕跡。一些跟趙天很要好的警員認為,趙天是個很開朗的人,何況他守夜是在執行任務,怎麽可能會跳樓自殺呢?而且,他死後沒有一點痛苦狀,臉上反而掛著一絲神秘的笑容。另一些人認為是他殺,隻是兇手作案手法非常高明,沒有留下任何破綻。然而據法醫驗屍,趙天身上沒有別的傷痕,也沒有中毒的跡象,這讓所有的人都大惑不解。


    徐羽風跟派出所的領導說明了情況,說自己也沒想到趙天會跳樓而死。他同時了解到,趙天把那個女孩的日記和夏芬遭遇到的情況和所裏領導反應了,所裏很重視,一直在調查女孩的真實身份和安的下落。但這兩天還沒有結果,趙天就出事了。


    也許那個女孩和安都不是荊楚大學的學生,荊楚大學附近還有五六所高校,這給調查工作帶來了很大的困難。所領導這樣分析說。夜已經很深了。“你先回去吧。我們有需要會隨時和你聯繫的。”派出所胡所長對他說。


    回去的路上,徐羽風的內心充滿了內疚。“當時不報那個案,趙天就不會死。至少,自己當時應該要阻止趙天去守夜的。”他真有些後悔莫及。


    他在經過2舍的時候突然想到了夏芬。這兩天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這時已是差不多淩晨2點鍾,他信步走到夏芬所在的216的窗戶下。抬頭一看,一個女孩坐在窗戶上,兩條腿晃悠著,正是夏芬。她臉上似乎也掛著笑容,隻是表情很僵硬,好象在夢中一般!“夏芬,你在幹嘛?”徐羽風喊了一聲。她好象全然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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