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讓他們亂起來。”莫北嘴角一勾,頗為有趣的樣子。其他兩人一看,忙湊上跟前問,“怎麽個亂法?”


    “我們這邊一路走來,估計外圍山頂那隻傢夥已經對我們的行蹤了如指掌了,這時候如果我們突然消失,他們會怎麽樣?”莫北望向懸崖附近的最佳狙擊點,“離我們最近的就是那,既然他們是兩兩配合,那我們就給他們來點刺激的,打破這個包圍圈隻需要把其中一隻從中拿掉,這個圈子等於開了個口。”


    顧言舉手自薦,“我來誘敵,你們埋伏起來,等我消息。”


    “不用,他們不會輕易離開狙擊點,如果你不靠近出口,他們不會理你,一旦你開始靠近,他們就會扣動扳機,這樣無疑是羊入虎口。”莫北不同意顧言這樣冒險,不是說什麽捨不得顧言當誘餌,而是這樣的犧牲毫無意義。


    許洋有些明白莫北的意圖了,“你的意思是我們不去靠近這個出口,而是假裝換路線,讓狙擊手自己離開狙擊點?”


    “啊,我怎麽沒想到,這個豬腦子。”顧言才意識到自己沒領會他們的意思,真是有勇無謀。


    “現在想到也不晚。”,莫北拍拍顧言的頭,然後一臉嚴肅的說,“我們要分兩隊,許洋,你和顧言一隊,你們負責在轉移途中找機會遁回來這裏,我要去幹點事,不用管我。你們回來時跟他們聯繫,兩邊一定要統一行動。這邊行動五分鍾後,那邊就開始突圍。成不成就看我們之間的配合了。”


    顧言很想問他要去幹什麽,但又想著他不說肯定有他的打算,自己刨根問底會讓他為難。


    一番商量後,三人開始轉頭往另一個出口前進。


    “咦?”


    遠處山頂的大樹上,黑衣人望著剛剛還站著三人的位置,一時搞不清狀況。他原以為這三人是被懸崖嚇到,打算換個出口,結果剛一放鬆,人就憑空消失了。


    從不相信有什麽奇蹟的黑衣人,又把視線放到三人消失的地方,那是一處斷層坡,坡上有些矮小的樹木,坡下則有一片小樹林,小樹林往坡底延伸至一片灌木叢。灌木叢又延伸至密林,離密林最近的兩個出口,一個在東北,一個在西南。西南需要翻山越嶺,明天之前不可能趕得到。


    黑衣人隨即自信的掏出通訊設備,向窩在懸崖側的狙擊手下令,“0991,目標往東北方向前進,注意移動守住東北出口。”


    “是,長官。”


    黑衣人揚起一抹玩味的笑,難道他們要放手一搏?又拿起通訊設備,“0995,換狙擊方位,死盯懸崖那邊。”


    就在他自信的下達命令時,沒看到有兩個身影又翻回了坡上,隱身於樹林裏。而第三個個身影卻遲遲未見冒頭。


    入夜,狙擊手換上紅外線瞄準鏡,一動不動的趴在狙擊點處。今夜是最佳突破時機,所有人都死盯著目的地。


    忽然,0995發現自己這邊有動靜,但紅外夜視儀卻沒有一點反應。疑惑的移動觀察,發現還是沒有反應。但本著職業本能,他將槍瞄準了懸崖邊。


    就在他以為真的沒人的時候,離懸崖還有200米的位置突然出現一點紅外感應,他快速瞄準扣動扳機,打中了,那一抹紅定格在那。隻是體積太小,不可能是人。


    疑惑的轉動著視線,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看來剛剛就是這個小東西在嚇自己,鬆了一口氣。突然,通訊設備傳來位於東南方向的同伴的聲音,“在南偏西15°方向發現目標,目測兩人。未在我處狙擊範圍,請求西南方向火速支援。”


    0995一愣,怎麽突然就有人跑到西南方位了?這邊怎麽辦,一咬牙,猛地竄起,把槍往後一背,像猿一般在樹上盪幾盪,居然一下子竄處十幾米。


    就在那人離開後不久,剛剛那個地方附近什麽東西動了動。


    兩個泥人爬起來,把剛剛被他們放出去的兔子撿回來放在樹下。


    “謝謝兔大仙,顧言在此謝過。”


    原來這兩泥人是顧言和許洋,今天下坡時,趁著斷層處的水,兩人糊自己一身泥,為的就是晚上可以避開紅外線夜視儀。


    返回時又通過耳麥通知於飛兩人悄悄變道,往西南角轉移。下午三人在懸崖露麵,然後消失不見,而且於飛後期有意無意留下一些東西誤導敵人自己目標是東南,他們就篤定對方會放棄西南轉盯懸崖。


    現在懸崖和西南他們短期隻能守一個,至於哪邊能出去,就看莫北了。


    兩人飛身撲向懸崖,然後用事先在路上收集編織的藤條,一邊固定在崖邊大樹上,一邊固定在自己身上。


    兩人開始慢慢往下爬,就在他們爬了十來米的時候,許洋一聲悶哼,跟著手一鬆,整個人墜了下去。顧言便知道東北方向的狙擊手補位上來了。心一橫,鬆手跟著許洋一起往下墜。


    狙擊手沒想到顧言會有這樣的反應,愣了一秒後迅速扣動扳機,奈何顧言下墜速度太快,又怕誤中致命部位,這一槍補得實在沒什麽水準。再看,發現兩人已經消失在崖上的樹叢中,無跡可尋。


    顧言大腦先是一片空白,隻聽到耳邊呼嘯的風聲。等聽到底下許洋撞到樹枝的聲音才回過神來,忙伸手去抓旁邊的樹枝,重力作用下,樹枝在手上刺啦了一道血口才勉強停下來。


    隨即穩住身體翻身趴在一棵樹幹上,然後伸手抓住許洋的藤條,結果手上一重,整個人差點被許洋拉扯下去,連忙用另一隻手緊扣樹枝,雙腳緊勾樹幹,才不被許洋的體重拉下去。


    就這麽一手拽著許洋,一手扣住樹枝,就這麽撐著,沒有力氣一手拉人,又沒辦法用兩隻手。顧言覺得自己現在真的是悲催至極,也不知道上麵怎麽樣了。


    想著好不容易到這了,在往下就能出這片林子,不甘心就這麽放棄。顧言調整呼吸,等整個人力氣有點回升後,把重心放在腳下,緊緊纏著樹幹,然後小心翼翼的鬆開另一隻手,猛地把許洋的樹藤盪到那隻手上,經過幾次嚐試,終於另一隻手也抓住了樹藤。


    好在許洋還暈著,顧言吐槽自己,不然許洋該被盪吐了。兩隻手一起使勁,許洋被一點點拉升上來。等把許洋拉上樹幹,顧言終於可以坐起來了。往下看一眼,黑乎乎的不知道還有多高,感覺深不見底。


    咬咬牙,小心的轉動身體,然後把許洋捆在自己身後,手上被樹枝或者藤條劃拉開的口子正在冒血,許洋撕了塊衣角隨意的紮了紮,接著一點一點的往下爬。手上的疼痛讓他感到非常吃力,加上身後昏迷的許洋又豬一樣的重。


    夜裏風大,懸崖就中間樹多一些,越往下也稀疏,冷風狠狠的灌進顧言肺部,顧言忍不住的想咳嗽,但一咳嗽,身體就發虛,隻能盡量忍著。漸漸的身體開始發冷,冷到打顫不止。手上動作開始越來越緩慢,全靠意誌力在堅持著。


    也不知往下挪了多久,顧言的意識已經開始渙散,突然一陣虛脫,腳下一軟,整個人往後摔了下去。顧言心想,老子就這麽完了?老子還沒活夠呢。跟著神智一鬆,整個人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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