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事實也證明,血屠陣雖有毀天滅地之能,卻無法傷到天帝,天帝的目標從來就是瞑帝君,而非血屠陣。在上天界的這段時日,我看得出來天帝很想殺我,但又下不了手,我不知道他究竟在猶豫什麽。天帝與瞑帝君的關係,顯然並非我們之前所想。”


    蒼羽思忖半晌,突然道,“我們在南瞑時,外麵發生了一件怪事。”


    明淵道,“何事?”


    “我也是後來自族人口中得知,有一日,沒有任何徵兆,太陽消失,天地一片昏暗。算算時間,正是我去南瞑禁地前不久。”


    “?!”想到天帝也曾說,‘那日日月消失,天地無光,我就知道,是你回來了。’原來自己承繼瞑帝君之時,外麵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這代表了什麽?


    “四十多年前,發生過同樣的事。”


    四十多年前,難道是阿月刺殺瞑帝君之時。“或許……”明淵緩緩道,“這是瞑帝君承繼需要的條件,就如同天帝承繼需要八十一個時辰一樣。”


    “我問過墟帝君,帝君承繼是由天帝指定,隻除了瞑帝君,這已足以說明瞑帝君的與眾不同。”


    明淵不語。


    蒼羽繼續道,“待沈辰逸承繼天帝所有記憶,屆時隻要問他,自然可解迷惑。”


    明淵聞言心頭一動,喃喃道,“承繼天帝所有記憶……若他……若沈辰逸……也要殺我呢……”


    第90章 天帝承繼


    等待的時間總是煎熬的,上天界黑了又白,白了又黑,一晃已過了六日,今日正是繭破之日,明淵不敢大意,緊緊盯住巨繭。


    幾日無言,今日,蒼羽卻想多說幾句,“今後你有何打算?”


    明淵愣了愣,“待沈辰逸破繭之後,再說罷。”


    “此事若了,你願不願意……”


    巨繭上突然金紋遍布,下一刻,金光自繭中透出,將要破開。“繭破了!”明淵飛身向上,蒼羽將話吞回,也跟了上去。


    “危險!”他趕上去拉住想要湊上前的明淵,也不知這金光有沒有殺傷力,貿然靠近極有可能會受傷。


    不到一刻,巨繭上破口更大,漫射而出的金光之中摻雜了血紅光彩,這是……九天?!兩人凝神戒備,大塊的白色像剝落的蛋殼,次第掉落,一塊又一塊,牽扯著明淵的心,而當最後一塊巨殼掉落後,兩人都呆了。沒有,巨繭中什麽也沒有。


    沒有天帝,沒有沈辰逸,也沒有九天,可當時看到殼中透出的光彩,分明就是九天!明淵呆立空中,仿佛不知所措,“為什麽……”


    蒼羽不忍道,“天帝承繼本來就是聞所未聞之事,連墟帝君也不過聽說而已,或許其中有我們不知的秘辛,不如去問問華帝君,他肖想天帝之位已久,想必知道其中曲折。”


    有明淵法陣在前,蒼羽幻術在後,尋到楚寒所在並不困難。那日大戰,明淵為保楚寒,將其傳出百裏,待他折返,堪堪正見華帝君被天帝當場震落,自地麵尋到華帝君後,驚覺他傷勢嚴重,便將其帶回。待安置妥當再想折返戰場時墟帝君已趕回,言道大戰已結束,沈辰逸殺了天帝,正承繼天帝之位。剛剛回復一點清明的華帝君聞言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陷入昏迷。


    風塵僕僕趕回的明淵兩人並未如願見到華帝君,隻在疲憊的楚寒帶領之下,見到了一方墓碑。“帝君……急怒攻心,已於三日前逝去了。”


    明淵不知說什麽,華帝君雖然作惡多端,可到底是楚寒祖父,且對楚寒不薄,半晌,他道,“節哀。”


    華帝君身死,這世上再無人知曉帝君承繼會發生何事,沈辰逸,究竟又在何處?承繼之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楚寒突然一撩下擺,跪倒在明淵身前,明淵驚詫,忙道,“你這是做什麽?”


    楚寒道,“楚寒知道,帝君之死實則咎由自取,楚寒不敢奢求大家原諒,但求瞑帝君給楚寒一個機會,復活在此戰中身隕的修真弟子,就算是要楚寒償命,也絕無怨言。”


    蒼羽冷嗤,“你一人之命,抵得過地宮上下無數弟子?”


    明淵喝道,“蒼羽!”


    蒼羽癟癟嘴,別過目光,他當然不是為地宮弟子出頭,隻是單純覺得償命便能抵消一切?世上之事哪有這麽簡單?


    楚寒道,“我也知道帝君造成的傷害無法彌補,所以請瞑帝君成全,楚寒願盡一生之力,彌補傷害。”


    明淵道,“華帝君是華帝君,你是你,華帝君所造之罪孽,不應由你來償還,復活之事我會設法。”笑了笑,“楚師兄,我們幾次見麵都在戰亂之中,如今好不容易再見,你非得如此見外嗎?”說著俯身將楚寒攙起,楚寒嘴唇動了動,將要出口的話壓下。


    “墟帝君呢?”


    楚寒道,“正與師叔商討地宮與玉清教未來之事,我帶你們去見他。”


    “老季啊!!”白鬍子老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撲過來,拚命在明淵身上蹭。


    明淵哭笑不得,“師父您這是做什麽?”


    “我還以為我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你小子,一去一年多杳無音訊,你知不知道師父想死你了,要不是楚寒那小子說破,我還不知道你現在長成這個樣子了。”


    什麽叫現在長成這個樣子了……明淵無語,道,“師父,我有話與雲天君說。”


    元豐悶悶道,“你一回來就找其他人,難道師父我要找你說話還得排個號?”


    話雖如此,元豐也知輕重,知道帝君商議的必定是大事,滿腹牢騷地退了出去,蒼羽許久未回,要去看望族人,屋子裏就隻剩下了墟帝君與明淵兩人。


    墟帝君目光灼灼地看著明淵,“原來你是季雲鶴。”


    明淵點頭道,“也是穆雲天。”


    墟帝君嘆氣道,“我早該想到,能讓蒼羽維護之人除了你還有誰,你運氣果然不錯。”他隻當季雲鶴是因緣際會,才承繼了瞑帝君之位,哪裏知道還有阿月冒充瞑帝君四十年之事?但明淵也不準備告訴他,有些事,就隨風而去吧。


    “我曾說過,待此事一了,就將穆雲天的身體歸還,此時正是時候。”


    明淵道,“玉清教的大師兄好不容易歸來,你又要讓他們失望嗎?”


    墟帝君驚詫道,“你的意思……你不會再做回穆雲天了嗎?”


    明淵搖頭道,“穆雲天早已是過去,若說要做穆雲天,我還不如做季雲鶴來得自在。”


    沒想到明淵會如此說,墟帝君也呆了呆,而後他短促地笑了聲,“哈,你果然與沈辰逸說得一樣。”


    乍聞沈辰逸的名字,明淵奇道,“你什麽意思?”


    墟帝君道,“一日前沈辰逸來找過我,怎麽?你們不是守在那裏嗎?沒有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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