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是一陣驚呼,居然拒絕了!


    沈辰逸暗笑,誰稀罕你那什麽玉清教。


    秦天溟不以為忤,反而緊走兩步將玉牌塞進季雲鶴手中,“雲鶴兄,我與你一見如故,實在要事纏身,你若不想拜入玉清教,也收下這塊玉牌,日後但有力所能及之處,盡管吩咐。”


    沈辰逸擠進兩人中間,對秦天溟笑道,“秦兄,不瞞你說,在下自小便有修真夢,不如秦兄將我招進玉清教吧。”


    秦天溟看他一臉痞笑,心生不悅,但想到他是季雲鶴的朋友,於是道,“也好,我先看看你的靈根。”說著運起靈力,緩緩灌入沈辰逸身體中,這一查探之下,竟生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你沒有靈根!”世上但有靈性者,靈根或強或弱,但絕不可能會有沒有靈根!


    沈辰逸毫不在意笑道,“怎可能沒有靈根,秦兄,莫不是你診錯了。”


    秦天溟忖道,“或是吧。”心說怎麽可能會有沒有靈根的人,或許真的是自己錯了。


    季雲鶴冷眼看著兩人說笑,仙妖人鬼,六界之內,生靈皆有靈根,無靈根者……六界之外,九天之上……


    第15章 報恩的獾


    禾秀鎮外十裏遠的小山上,天一宗眾弟子正在尋找五靈索,一種療傷草藥,幾日前,元明師叔受傷,正差一味五靈索,聞說此地有,所以他們才趕了來,王府驅妖,純粹是順路。


    秦天溟站在山頂眺望四周,黑風老祖盤踞在此許久,保不定還有什麽精怪,天一宗到底是修真四教之一,其時妖魔橫行,能幫一把則幫上一把。想到昨日裏遇見的那個叫季雲鶴的,也不是沒見過性格沉穩的機敏之人,但這個凡人不但能從黑風老祖手上救下衛鴻飛,還知道天地一印,不知為何,總覺得他很熟悉,所以才將玉牌送了出去,也許他日還有見麵的機會。


    山下傳來衛鴻飛的喊聲,“天溟道友,你快過來!”


    不知發生何事,秦天溟禦劍而行,一個起落已奔至衛鴻飛身邊,後者正立於一塊石碑前,石碑半塊已被破壞,殘存的剩下半塊上赫然是一個殘缺的法陣。“這是!”秦天溟摸著石碑,心頭疑惑。


    不久又有弟子喊聲傳來,不出半日,已陸續發現了三塊石碑。秦天溟想到了一種可能,他禦劍騰空,俯瞰全山。發現石碑的地點是幾個陣眼,若猜得不錯……他一指微挑,幾處石碑緩緩升空,大都殘缺,但碑上紅印依然可見。


    羅剎陣……


    以一山為禁,石碑為眼,設下羅剎陣,好大的手筆!就不知是為禁住什麽,後來陣勢被破,這被困住的東西也逃了出去。秦天溟心中念頭一閃,銷聲匿跡的黑風老祖……難道被困在這裏的竟是黑風老祖,而能以如此大手筆排設陣勢的,將修真界各位前輩一一濾過,又覺得不太可能,黑風老祖不算難纏的妖怪,對付他無須動用羅剎陣。


    也許是哪位前輩受了重傷,才不得不排設此陣,心中有了計較,又想到今日季雲鶴所說,那個名字太過久遠,念出口竟有了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雲天君……大師兄……”


    出了禾秀鎮,沈季兩人便分道而行。季雲鶴冤情洗清,左縣令本想留他繼續當捕頭,被他拒絕,此方事了,他決定將剩下的遺書送回。


    沈辰逸雖然捨不得,卻也不得不離開了。自出海去靈島,一路顛簸,耽擱了太多時候,他終於想起了自己的任務,至少得回去報個備唄,然後又回來找季雲鶴,打定主意的沈辰逸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季雲鶴心中雖有些悵然,但又覺得這心思可笑,整整行囊,踏上旅途。


    “嗞啦——”一桶水被提出水井,身強力壯的小夥子一手一個桶往回走,腳步沉穩,仿佛滿桶的水不存在似的。路上遇見的村民遠遠地看他過來,都躲到一邊指指戳戳,他恍若未覺,嘴角一直保持著不變的微笑。


    天色將暗,小夥加快速度,拐進了村尾的院子。瞎眼的老人佝僂著背,杵著拐杖,正站在院落前靜靜地等待,小夥奔過去,“娘,”聲音嘶啞而低沉。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人絮絮叨叨地說,牽著小夥進了屋,小夥又將水缸灌滿,接著開始劈柴,他力氣大,一斧一個,不一會兒身前就堆滿了劈好的柴火。


    院落前掛了一個小燈籠,這是為小夥準備的,老人坐在梯坎上,靜靜地聽著枯燥的聲音,“哢!嚓!砰!”“哢!嚓!砰!”他們就這麽一直持續到天黑。終於小夥停下了動作,老人摸索著站起來,“劈完了?累著了吧?我煮了飯,快跟我進去。”


    小夥忙上前攙扶起老人,又喚了聲“娘,”門吱呀一聲,在他們身後關上,門外亮著一個昏黃的小燈籠,在微風中輕輕地搖晃,搖晃。


    季雲鶴探訪到水合縣是在半月後,這個青年……他回想起他一臉的暗斑,皮膚黝黑,據說是被同鄉帶出來的,季雲鶴還記得他救下的青年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著家裏還有個八十三歲的老母親,他隻是想多掙點錢孝敬她,隻是想多掙點錢……並不是每個感人的願望都能成真,青年最後死在了島上,季雲鶴隻找回了他的一截左臂。


    青年不會寫字,季雲鶴代寫了一封,他說他是水合鎮高堰村人氏,找到高堰村的季雲鶴幾乎沒費什麽功夫就打聽到了青年和他母親的住處。


    “你找大壯?”村民的眼神很是懷疑。


    季雲鶴怔了怔,隨後想大概是青年的小名,“我聽說他有個八十多歲的母親。”


    “說來菊芳婆婆也是個苦命人,”村民繼續絮叨,季雲鶴不想聽,略一致謝就要前往青年的家,“這幾年也不知道大壯怎麽了,人是個好人,卻隻會傻笑。”


    季雲鶴腳步一停,疑惑道,“這幾年?”


    村民搖搖頭,“今早上看見他還是以前那樣子,這孩子,腦子愈發的不中用了。”


    今早上?季雲鶴再不耽擱,疾步沖入村尾院落,猛地推開門,一臉憨笑的青年正在往水缸裏倒水,聽見動靜轉過身來,臉上依舊是笑,“娘,”他喊道。


    “什麽人?!”精神矍鑠的老婆婆拄著拐杖,站在門前。


    季雲鶴緊盯著青年,一模一樣的臉!氣氛頓時變得極其古怪,“是什麽人?!”老婆婆又喊了聲。


    季雲鶴還是盯著青年,從見麵到現在,他的表情竟然沒有任何變化!“大娘,我是鵬飛的朋友,今日路過特意來看他的。”


    老婆婆緩和了語氣,“原來是大壯的兄弟,快進來坐坐。”


    季雲鶴一邊應承一邊警惕著青年,青年見他要進屋,轉過去不理他,依舊做手裏的農活,從頭到尾,他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這感覺……仿佛帶了一張人皮的麵具……


    “大娘,鵬飛他……”季雲鶴進了屋,見青年自顧自地做活,完全沒將他放在心上,不由心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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