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胥拿過車上的毯子把池寒細細的包好,發動了車子。  倒車鏡照出了他滿是戾氣的眸子。  要是沒死,他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然後挫骨揚灰!  ……  剩下的事情交給了警方處理,榮胥直接開著車去了醫院。  池寒半路上就開始發燒,牙關咬的死死的,一直喊冷。  助理早就預約好了病房,醫生馬上做了緊急處理。  看著池寒兩隻手腕上的傷口,榮胥的眸子刹那間就染上了猩紅。  消毒創口的時候池寒無意識的蹙眉閃躲,榮胥心疼的沒法,隻能寒著臉讓醫生輕點兒,助理連連給醫生說好話,安撫了榮胥半天才讓人不再說話。  兩個細瘦的腕子被纏上了厚厚的紗布,手背上也被紮上了針,臉上燒得通紅,嘴唇都裂開了。  除此之外,腿上腰上也有傷口,身上更是數不清的青紫擦傷。  榮胥把額頭輕輕抵在池寒的手腕上,一言不發,背影看起來有些脆弱。  宋瑤聽聞消息趕緊趕過來,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池寒和床邊的榮胥。  “怎麽了這是?池寒受傷了?!嚴重不嚴重??”  宋瑤一看見這架勢有些心慌,兩個人都是她的朋友,要是其中一個出事,她都不知道另一個該怎麽活下去。  助理靠在門邊輕歎了一口氣:“池少爺剛被救回來,許庭和方景洛都被池少爺放倒了。”  他火急火燎叫過去的人完全沒用,還沒有池少爺一個人能打。  宋瑤:“……”  她臉上表情僵硬:“他把人家放倒,怎麽自己躺病床上去了?”  助理換了個姿勢接著歎氣:“穿的太少,逃跑的時候凍著了。”  宋瑤閉了閉眼:“…………”  真是無語了,榮胥這表情弄得她還以為池寒不好了。  “算了,池寒沒事就行,榮家那裏已經亂了,剛剛得到的消息,榮家老爺子腦梗複發,現在已經進醫院了。”宋瑤因為榮胥的關係,老早就看不慣榮家那幫人了,現在聽到消息更是覺得出了口惡氣。  “你要不去問問榮胥,看看接下來該怎麽辦?”  助理點點頭,低聲道:“等一會兒吧,小老板現在還在傷心呢。”  宋瑤忍不住撇撇嘴,眼睛卻下意識的往病房裏看,心裏不自覺的湧上幾分豔羨。  得夫如此,夫複何求。  直到傍晚,池寒隻是短暫了醒了一會兒,在確認榮胥沒事後就又昏睡了過去。  助理趁著送飯的時候和榮胥說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榮家沒什麽好說的,沒了榮家老爺子這個主心骨,剩下的幾個人亂的亂,想分家的開始冒頭,徐蔓還在妄想著吞掉榮家所有的家產,這會兒正在和人籌謀。  至於許庭,確實已經死在工廠裏了,是方景洛放的火,就是為了偽造他已身死的假象,可惜在出逃的時候車子陷在了泥坑裏,被趕過去的警察抓了個正著。  助理放下筷子低聲道:“局子裏的朋友說,方景洛正在要求做精神鑒定,估計是想著用這個理由來免刑。”  榮胥握緊池寒的手,動作輕柔的幫人理了理被子,麵上卻一絲表情也無,聲音沒什麽起伏的道:“那就幫幫他,正巧我也不想讓他進去,不然就浪費我特意為他找的好地方了。”  榮胥俯身輕吻了一下池寒,然後站起身往外走去。  “你在門口不要離開,調幾個人過來守住門口。”  助理點點頭,看著榮胥的背影忍不住問道:“老板那你去哪兒?”  榮胥腳步未停,平淡的語氣卻讓人莫名膽寒。  “我去榮家幫方景洛尋個伴。”  ……  病房門口圍了一群人,榮家家主榮冠玉在裏麵躺著,眼看著是要癱了,徐蔓看都不看他一眼,隻顧著和外麵的人斡旋。  叱吒了一世的榮冠玉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此刻忽然嚐到了人間冷暖,他瞪著眼睛喘粗氣,一個完整的字都說不出來,身上插了一堆管子。  “夫人,我爹成這樣了,理所應當的就應該分家。”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沒有坐相的歪在椅子上,語氣裏一絲敬意都無。  徐蔓氣的肝疼,這人是榮冠玉年輕時候有的私生子,榮家像他這樣的人有很多,平時看起來唯唯諾諾的點頭哈腰,一到這種時候就搖身一變成了攪屎棍!  徐蔓生有兩個兒子,此刻她最想要自己的大兒子榮安平來繼承家產,但她沒想到的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竟是她的小兒子。  在場大部分人的意見都是要求分家。  分家還意味著能瓜分點兒好東西,不買什麽太奢侈的東西還能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可要是還留在這艘破船上,指不定明天就得跟著翻進去!  榮家表麵看起來輝煌無比,實則內裏早就被蛀空了,這麽一大家子人,真正掙錢的能有幾個?大多數不是在啃老本就是瞎揮霍。  本來這幾個月就好幾個公司倒閉,從今早開始,百分之七八十的合作商忽然都開始撤銷合作。  要是簽了合同那也好說,最起碼還有巨額賠款,但現在反悔的都是年年找他們續約的,錢早就投出去了,合同卻到了期!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離開,他們榮家虧得血本無歸,資金鏈瞬間就斷了。  老家主一急,腦梗複發當場就沒意識了,等救醒的時候,就隻剩下眼珠子能動了。  榮家大部分的人心裏都知道,榮家這是要衰敗了。  就在徐蔓還在眾人麵前口若懸河的遊說的時候,周圍慢慢的安靜了下來,到最後就隻剩下了她一個人的聲音。  徐蔓怔了一下回頭看去,才發現所有人都看著不遠處,那裏正站在一個眉眼如畫的清冷男人。  徐蔓精致的指甲紮進掌心,臉上的笑意幾乎維持不住:“榮胥……你來幹什麽?!”  榮胥理了下袖口,唇角掀起一絲薄涼:“我自然是來看榮家主的。”  榮興文多在人群裏本來不敢說話,現在猛地看到榮胥,眼前一亮就衝出了人群:“榮胥!我是爸爸啊,你終於回來了!”  榮胥眸底的厭惡幾乎藏不住,他捏住對方伸過來的手,狠狠一掰然後丟開,從口袋裏拿出一方絲帕仔細的擦拭過每一根手指。  榮興文向來忍不了疼,早就叫的跟殺豬一樣,然後被榮胥身邊的人一把捂住嘴壓在地上。  “真髒。”  榮胥丟開帕子,斂了神色,對著徐蔓道:“我不想浪費時間,也不想和你動手。”  徐蔓看著榮興文的慘狀,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毒蛇!  當年就該淹死他的!  她有心想擋,可惜腳並不聽使喚,在榮胥那森冷的目光下,還是讓開了房間門口。  “你們守著這裏,不要讓人打擾這裏。”榮胥伸手推開門,把眾人的目光隔絕在外。  榮胥一進去所有人就開始竊竊私語,他們都忘了還有榮胥在了,如果榮胥肯出手幫忙,那他們榮家一定會再回巔峰的!  徐蔓聽著周圍的議論,臉色氣的發青。  榮興文被摁在地上動都動不了,地板冷的他快要昏過去了。  所有的人都在關心著自己的利益,醜惡嘴臉在此刻暴露得一覽無遺。  ……  榮胥隨手拿了把椅子坐在床頭,看著榮冠玉此刻的模樣忍不住嗤笑出聲。  “我本來還有個大禮要送給你,沒想到才一開始你就成了這副樣子,真是可憐。”  聽到這話,榮冠玉的眼睛動得更快,僵硬的手指都動了下,臉色憋得通紅,一旁的監護儀不斷發出“滴滴”的報警聲。  榮胥看著他的醜態,沉默了片刻後道:“可惜我母親有你這樣一個父親。”  像是想起了什麽,榮冠玉竟是紅了眼眶,榮胥隻覺得髒了眼睛。  他冷聲問道:“池寒的事情你參與了多少?”  榮冠玉眼睛艱難轉動,蒼白的嘴唇微揚,像是在嘲諷。  榮胥淡淡一笑:“真是讓你失望了,池寒還好好的,許庭屍骨無存,而且你很快就能見到方景洛了。”  榮胥站起身,垂眸一笑,眼中滿是嘲弄:“在完全密閉的私人養老院裏,你,方景洛,還有徐蔓,一輩子都會待在裏麵,好好享受吧,你的日子還長著呢。”  他打開門毫無留戀的走出去,隻留下榮冠玉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嚎叫。  隻是現在已經沒有人再關心他的死活了。  ……  榮家大廈傾倒,除了依附榮胥毫無它法。  把榮興文,徐蔓以及她的兩個兒子清走以後,剩下的人就顯得老實了很多。  但榮胥接下來的舉動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家裏的大部分家產都被劃給了那幾個私生子,剩下的小部分才給了本家人。  有很多人都表示了不服,可在觸及到榮胥那雙冰冷的眸子還有旁邊一排黑衣人後,都慢慢的偃旗息鼓,不敢再作聲。  罷了,這幾個私生子無權無勢,要把他們手裏的東西弄過來還不是易如反掌。  緊接著榮胥就說了第二個要求,在場的榮家人必須隨母姓,他不想再看見榮家存在。  要是徐蔓和被帶走的其他人還在,那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實現,可問題是現在留下的人都是榮家裏旁枝末節的。  大家轉念一想,家都分了,還頂著個榮家幹什麽?!  改姓就改姓,給分家產就行!  榮冠玉想不到的是他引以為傲了一輩子的榮家,短短的一天裏就徹底分崩離析,甚至連姓氏都不複存在。  榮胥無所謂那些私生子如何狂喜,他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分的越多,到時候賠的債越多,可惜了,有的人就是活的不明白。  ……  某養老院裏。  榮胥看著被固定帶綁在床上無法動彈的方景洛和榮冠玉,好心情的笑了下:“怎麽樣,還算舒服嗎?”  榮冠玉還好,他早就垂垂老矣,現在更是動都不能動,但方景洛正值年輕,他破口大罵道:“死殘廢!有本事你殺了我!”  榮胥笑意愈發溫和,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嗬嗬,瘋言瘋語,確實還需要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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