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啦。”說著擼了下頭髮,翹起尾巴正要跑,被我再次出聲叫住:“狐狸。”


    “又怎麽啦。”


    “你和鋣……是不是在瞞著我些什麽。”


    含糊著把憋到現在的一句話說出口,問完迅速留意了下他的表情,而他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太大變化。隻是微微怔了怔,然後挑眉看看我:“為什麽這麽問。”


    “鋣前麵和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這個麽,”笑笑,撓撓頭:“你覺得是什麽意思就是什麽意思。”


    “狐狸你敷衍我。”


    “哦呀,那我說什麽你都會信麽?”


    我搖頭。


    他手一攤:“那不就得了。”說著話甩甩尾巴就要跑開,被我一把拉住:“餵……”


    他回頭。


    轉頭瞬間眼裏一道光劃過,很突然地在我視線裏閃了一下,不藍不綠的光,冷不丁讓人心一沉。一時忘了要對他說什麽,而他忽然莫名地朝我走近了一步,伸手按住了我的頭:“喂,想不想看狐狸發情的樣子。”


    突然而來曖昧而妖冶的表情和語氣,我手心一把冷汗。


    瞪著他一步朝後退開,想看看他到底腦子裏轉的是個什麽花樣,卻見他眼梢一彎,嬉笑著伸指在我額頭一點:“那就別擋我找樂子,小白。狐狸發情需要解決,再攔我你就是不人道。”


    “你……”一時看著他的臉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半天憋出兩個字:“猥瑣……”


    狐狸哈哈一笑:“哦呀,你誇我呢。”


    “找你的樂子去吧!”


    眼珠一轉,涎著臉湊了過來:“要不咱倆先樂和樂和?”


    “你禽獸啊?!”


    “錯了,是妖怪。”


    “鋣怎麽就沒你那麽變態??”


    “你可以去找他。”


    “不用你教我!”一把推向那張離我越來越近的臉,正氣急敗壞地想轉身離開,不料腳底心一滑,人沒走成,倒把自己給滑進了他的懷裏。


    撲麵而來狐狸身上香水的味道,那一瞬我全身所有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一陣手忙腳亂想朝後退,可越是這樣越亂了套。一下子自己的手和他伸過來試圖搭住我的手纏在了一起,失去重心,我隻能抓著他的手急叫:“餵!別亂碰!”


    “大姐,我什麽也沒碰。”


    “放開我!”


    “說這話的好象應該是我……”


    “餵!要倒了要倒了!!”


    “好重啊……”


    “啊!!狐狸!”


    “救命啊……”


    弱弱一聲叫,砰的聲響,狐狸被我一屁股壓在了身下。


    牙齒磕到了他的頭撞得我眼前一陣發黑,好容易緩過勁捂著嘴連罵了幾聲變態,半天沒見他理我,我不由得朝他看了一眼。


    發現他並沒有看我。隻是沉默著看著我頭頂的方向,很專注,不知道他在看些什麽。


    沒想太多,正準備從他身上離開,手剛撐住地,卻被他突然彈身而起照我著胸口就是一巴掌。


    我被他推得朝後直跌了出去。


    好容易踉蹌著坐到地上,回過神一骨碌爬起來張開嘴就想質問他。可是沒等說出口,那話骨頭似在我喉嚨裏一卡,怎麽都出不來了。


    因為我麵前突然出現的那半條人影。


    風似的一陣無聲無息從院子門的簷上倒吊下來,搖搖晃晃,就盪在我剛才壓在狐狸身上的那個位置。


    頭正對著狐狸的臉。


    細聽似乎有什麽東西正沿著頭上的髮絲慢慢滴了下來,雪地裏安靜,聽上去很清晰。一滴……兩滴……片刻嘩的一大蓬飈落,飛濺在狐狸的臉上和身上,頃刻間紅艷艷一大片。


    而就在這時那個倒吊著的人突然開口,對著狐狸,沙啞尖銳地一陣急叫:“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


    祝大家情人節快樂


    情人節呀情人節,


    給寶珠他們仨也過一下吧,算是我以公牟私了*^^*


    ☆、第八章


    這真是我有生以來過得最糟糕的一個新年。


    短短幾天時間一個不過幾百口人的小村子橫死了四個人,一個連著一個,而且都死得蹊蹺而詭異。那真是種難以明狀的感覺,雖然電視和小說裏常會出現這種類似的情節,有的甚至更誇張,可是一旦真實出現在眼前,那是種無法讓人承受的恐懼和壓抑。似乎整個村子被死神盯上了,吸口氣都能感覺到的真真切切的壓迫感,你幾乎可以清楚感覺到他拿著鐮刀在村子裏走動時的呼吸,雖然你的眼睛根本看不到他的蹤跡。


    從門簷上倒吊下來的那個人,是住在村東的張瘸子。


    白天見過他一次,他是給嬸嬸送年糕來的。村裏人因為進城不方便的關係所以很多東西喜歡自給自足,張瘸子家傳下來的做年糕的方法,做出來的年糕不亞於城裏大商店賣的,所以村裏年年過春節用的年糕通常不去城裏買,而都是去他家定。可以說這已經是村裏一種和過年連在一起了的風俗習慣。


    而就是這麽一個笑起來總隻客客氣氣小心翼翼的老頭,突然間混身是血從我爺爺家的門簷上倒吊了下來,像隻被扯斷了脖子的雞。


    他的脖子被割開了一道幾公分長的口子。


    拉拉扯扯讓整個頭頸看上去特別的長,大片血從傷口裏噴發而出,而那個時候的他還是活著的,扭動著身體對著狐狸不停不停地尖叫,好象麵對著一樣讓他駭到極點的東西。


    可是什麽東西能比他這種樣子更可怕……


    就像一隻被殺到半死的雞在地上一邊跳一邊對著你尖叫,我當時簡直是頭皮都要炸了。


    而狐狸也在那瞬間呆了片刻。一動不動地看著張瘸子的身體從房門頂跌落到地上,扭成了一團,還在那裏尖著嗓門對著他叫啊叫。這當口屋子裏的人全都被叫聲給引了出來,一看到這情形登時都亂透了,一陣響過一陣的驚叫,之後很快我被周圍來來去去的身影推搡著擠進了院子。


    直到他們把地上的人七手八腳抬進屋裏,我才得以重新跑回院門口。


    可是門口已經不見了狐狸的蹤影,不知道剛才那陣混亂之後他一個人跑去了哪裏,大門的燈籠下隻站著我幾個姑父和叔叔。大概在等著跑出去找大夫的二叔,他們守著地上大片的血圍在一起邊抽菸邊低聲說著些什麽,見到我過去一陣沉默,一口一口吸著煙,燈籠光下雪地被照得紅艷艷的,映得地上那灘血墨似的黑。


    張瘸子是在進屋不多久就斷的氣。


    喉嚨裏溢出來的血染滿了整張床鋪,痙攣了很久才徹底不動,死得很痛苦。可沒人說得上來為什麽一個人好端端的會爬到別人家的大門上去,又是什麽樣的人會用這樣的方法把這麽一個全村都知道的老實人活活給弄死,小小的村子民風樸實,就算再大的仇隔著門吵幾句就完事了,誰能夠下得了這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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