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寒星被烏懷雁盯久了心裏有點不耐煩,驟然抬頭和烏懷雁的目光一個對撞,挑釁:“你究竟想問什麽?”


    烏懷雁:“你……”到底隻是揣測和理論,就算是成立的概率極大,到底也沒有證據。


    付寒星麵露不耐煩:“如果你要幫忙的話,能去實驗室幫02準備一下機油當然再好不過,如果不幫忙,我懶得聽你說。”


    烏懷雁聽完說辭,呼吸重了幾分,本就陰沉的麵色愈發黑的透亮,儀實站在一邊既尷尬,又怕自己的隊長爆發。


    烏懷雁撥了一把額前碎發往後,壓著不愉:“要不是當初是你救的白半安……”話隻說了一半,暗示意味十足。


    付寒星在光腦上移動的手指一頓。


    付寒星抬頭,青年五官端正,黑色的眼睛壓著一抹厲色:“如果我不替他,他就死了。”


    “有些改變不了的就盡量忽略吧,他欠我一條命,直到他能還上的那一天。”


    這話刺耳,遑論付寒星和白半安還有一層表親關係,烏懷雁被付寒星冰冷的神色再度激怒,一捲袖子:“他不需要還你!”直衝著付寒星上去!


    付寒星鎮定腳點著地,和椅子一起往後仰,烏懷雁的拳頭從他的臉頰上堪堪擦過。付寒星另一隻腳揚起,踹上烏懷雁的小腿骨,就是那麽一霎,劇痛逼得來烏懷雁幾乎瞬間跪下,他忍住了站著,額頭瞬間冷汗澄澄。


    付寒星力氣一點也沒有留,從椅子上一個起身,儀實隻聽到入耳一聲哢擦,烏懷雁的右手脫臼。


    02出聲製止:“不要打!”付寒星下一個動作猛然凝固住。


    02對著儀實說:“脫臼了,你把你隊長拉開。”


    付寒星有些不情願,冷著一張臉退了幾步,走到02身邊,就站著,自身帶的氣場和周圍鮮明的分隔開來,02甚為無辜解釋:“不要吵,你打了他,也不好。”


    付寒星頭輕點:“恩。”看向02,語氣緩和下來。


    #


    烏懷雁帶付寒星一行人回實驗室,走路有點坡。被付寒星那一腳踹的,軟組織傷著了,不是大事,可沒上藥也需要緩兩天。


    白半安穿著白色的實驗服,長身玉立,站在門口等著他們,麵容平靜。


    烏懷雁看他就來氣,憤憤繞過他身側,招呼都不打一個。


    白半安視若無睹。


    付寒星走過來,白半安凝著付寒星,待付寒星走近,白半安開口:“找到要找的東西了嗎?”


    付寒星不知白半安這句話問的有沒有深意,眉目下垂,安然:“找到了。”


    白半安點頭:“那就好,明天和小姨好好說話吧,她上了年紀”頓了頓,“不要氣她。”


    付寒星腳步一滯,眉目微垂,沒答話徑直走進實驗室。


    02跟在付寒星身後,對白半安禮貌點頭,問聲好。白半安回了02一個笑。


    付寒星在實驗室沒幹什麽,隻灌了02兩瓶營養液,又做了幾瓶,便帶著02離開,白半安下午都安靜做自己被分派的任務。直到付寒星走掉,白半安似乎才想起來,轉頭去問儀實:“對了,烏懷雁的腳怎麽了?”


    儀實:……


    這口氣,也著實真是淡然兼漫不經心啊!


    烏懷雁在自己的辦公室生氣,一直氣到白半安拿著一瓶噴劑走進來,白半安把藥放他的麵前,說:“噴在患處,2個小時後就會好。”


    烏懷雁拿喬不理會他。


    白半安散了散自己中長的發,發上滑動絲質的流光,讓烏懷雁眼睛閃了閃。


    “我先出去一下。”


    烏懷雁聽完更生氣,不安慰他一下就要走咯?!猛然轉過身,等著白半安開口對他請示。


    緊等慢等等不來,烏懷雁直覺不對,回頭,屋裏哪裏還有什麽白半安,他就隻是告訴烏懷雁一聲而已,根本沒想過請示。


    烏懷雁拿喬一句話沒搭上不說,先把自己嘔了半死!


    紀律鬆散!要開會!要強調!


    什麽副隊長,不知道給上一下藥嗎,儀實都比你貼心吼!


    付寒星和02回到烏懷雁小隊的宿舍,付寒星從衣服內包裏抽出今天的那管裝頭髮的容器,眼神複雜看著。


    02:“剛剛祝南給我發消息,他走出秘密區進入2區公共區。他問,接下來他要去哪裏?”


    付寒星想也不想:“讓他回三區吧,他肯定有話要對他爸說。”


    “恩,我發給他。”


    付寒星將蓋子擰開,裏麵安靜躺著幾縷紫色的頭髮,看著一時激動。


    伸手摸了摸,指尖隻覺得些微刺痛,翻手過來,沒有傷口,付寒星隻道是自己錯覺。


    再看頭髮,是正常的發質,除了顏色不同,就是頭髮。


    付寒星壓了壓自己的情緒,開口帶著些微的沙啞說:“02,來,分析一下。”


    02伸手,付寒星將管子遞給他。


    02低頭看著那顏色,嘀咕:“不知道有沒有毒哎,先測測吧。”


    烏懷雁和隊友們回宿舍已經是晚上,白半安比他們回來的還要晚,烏懷雁在白半安寢室沒找見人,氣鼓鼓坐在客廳裏等待著。


    他腳踝處還沒噴藥,氣鼓鼓的隊長急需自己的副隊長安慰,不是白半安給他噴,他就不上藥!誰沒個脾氣!


    十點還是十一點,烏懷雁已經坐在沙發上打盹,昏昏欲睡。


    門哢擦被打開,聲音幽微,烏懷雁困頓睜開眼睛,走進來一人。


    看身形是白半安。


    烏懷雁目光觸及他的臉不由失語,半晌,問:“你……你怎麽把頭髮剪了?”


    進門的人神色還是冷淡的,原本快過肩的長髮此刻隻有耳下一點,不算很短,像極了白半安小時候經常留的那種樣式,再加上五官,整體精緻的有些男女莫辨。


    白半安進門換了雙鞋子,淡然說:“好動,這樣方便打架。”


    “?”


    白半安:“我總覺得最近會用上格鬥術。”


    “……”


    話說完一霎,白半安又道:“然後今天思考了一下,覺得過去幾年太不注重自己,一直懶得去剪頭髮。今天覺得應該打理一下,有什麽問題嗎?”


    烏懷雁口唇大張。


    白半安不怎麽注意形象是自從進了2區就存在的。


    那時候付寒星死亡的消息剛傳回來,白半安和白霜的氣壓每天都很低,他那時候再接觸到白半安,他就很漠然了,除了研究虹性的實驗能把命都拚在實驗室,其餘的時候,眉梢壓著的那一分冷漠似乎融入骨子裏。


    白半安不關心身邊人,甚至不關心自己。


    這也是烏懷雁這麽就都沒有說過自己心思的原因,他甚至不確定白半安是不是真的在乎他這個人,在這種前提下,這些心思說與不說,似乎意義不大。


    烏懷雁震驚了,久久看著白半安有些不能回神。


    烏懷雁愣愣,嘴有點笨:“你、你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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