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寒星沉吟:“也許。這種局向來是有迷惑性的。”


    02看向空中一處,突然說:“一個空包廂進人了。”


    “那現在還剩一個空的。”付寒星接道。


    鋼鐵的摩擦聲音再次響起,遲鈍,帶著鐵鏽磨損的刺耳。


    另一道隔斷的柵欄終於在期待下被打開。


    走出一個男人,穿著緊身的格鬥服,身形彪壯,右臉從眼瞼上方到下頜,有一條長長的疤痕,有些破壞五官。付寒星掃視他周身,男人左側腰間別了3把小刀和一把匕首,能做投擲使用,右肩背了一把弓,他手上拿著箭桶,付寒星粗略掃視一眼,一共十隻箭,看材質尾羽不像是重型穿透力強的,隻足夠用來拖住動物飛天的動作。


    男人將箭筒卡在格鬥場預設的一角,看來並不準備背在身上用箭主攻。


    走動間男人右腰露出,付寒星看到一把刀,再熟悉不過的,軍刀。


    青年眼睫下垂,在臉部打下陰影,沉思著。


    【格鬥還有五分鍾開始,請選手各自進行檢查】


    男人開始檢查自己的裝備,而另一側一隻機械臂伸出,手臂上連著一管針劑,注射進異化動物表皮下,異化動物的鼻息打得更響亮。


    “它心跳加快了,表皮下淺處血流也變快了。”02說。


    飛天的腿上綁著鐵環,還不能自由移動,這一針下去,它開始頻繁向著疤臉嘶吼,疤臉巋然不動,眼皮也不抬,在試著弓箭弦的緊繃度手感。付寒星見著他抽了三隻羽劍在手,並不放開,心裏有些計較。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飛天越來越興奮,疤臉也整裝待發將周身的武器挪動安排適度後,就在原地站定。


    【離格鬥開始還有3分鍾】提示音報備。


    【離格鬥開始還有1分鍾】


    【10、9、8、7、6、5、4、3、2、1,格鬥開始】


    哢噠!飛天四蹄的銀環一鬆,鎖鏈向後隱藏到觀眾視線不可見的地方,飛天用前蹄刨地,引頸長揚,對著身後剛才出來處的柵欄嘶吼,02在上方能看到它的兩顆尖牙。


    疤臉站在原地不動,飛天開始四處張望,在格鬥場中走動起來。


    02這時說:“它能飛。”


    飛天緊跟著02的話,雙翅抖動,四爪變得輕靈,繞著格鬥場似乎在找出路,疤臉不動,飛天也警醒著不往他那處去。付寒星注意到,這隻異化動物的爪子上方有長期栓腳環留下的印子。


    就這樣等待了有□□分鍾,介紹麵板不斷提示選擇下注對象,疤臉也不斷用格鬥場設置的障礙試探飛天這頭異化動物的各個特徵,僅有的幾次動作裏,飛天便咬斷了一條幹擾的鐵鏈。


    02說:“我覺得人贏的可能性更大。”


    付寒星手支著下巴,看著,問:“為什麽?”


    02神色略帶同情說:“因為這動物怕人。”


    常言道,無知無畏。


    在實驗室中飽受各種摧殘的動物,怎麽會不怕人?!


    付寒星一錘定音:“那就押人吧。”


    十分鍾一過,場內提示音響起:【貴客皆押注完畢】


    明顯是跟疤臉說的。


    本來隻按按身後幹擾按鈕的疤臉在這句話之後,氣勢一變,那三隻始終沒有離開過手上的箭矢,反手搭弓箭上,跨步,拉弓,定位,滿弓,出!


    一氣嗬成!


    異化動物早就注意著場中人的動向,開弓的那一刻,那雙無力的肉翅振動超過剛才的任何一刻的振動頻率,極速拍打往上,付寒星和02紛紛聽到了振翅破風聲。


    這動物直到剛才也沒有展示出它的全部力量!


    三隻流矢旋轉著瞬發即至,飛天發出一聲低低的嚎,躲過了兩隻,其中一隻羽箭還是從它一隻爪子上擦過。


    這短短的間隙讓人眼花,然而疤臉反身迅速將第二輪三隻箭矢搭在弓箭之上,眨眼間,放手又瞬發三箭,三隻箭矢轉動於空中呈現三角形的框架將異化動物死死圈在其中。


    異化動物被迫死命拔高,肉翅扇動帶出一陣風聲。


    這一次的拔高幾乎到頂,後三隻羽箭擊中牆壁紛紛落空,飛天也來到了最高處,正是付寒星和02所在的玻璃前,付寒星不由站起來,02也警覺起身,這般相持下,動物不斷在他們的玻璃前拍打翅膀,掙紮著似是要求一條生路,卻無路可退。


    近距離的觀察下,付寒星和02都看到了它腹部的鞭痕,抽打的非常隱秘,從高處是看不見的。


    格鬥場的花招。


    男人不放棄,大家都以為他會有新動作時,他反身抽掉最後四隻箭矢跑近幾步跨步搭弓,付寒星敏銳注意到他站位的地方正好緊鄰牆壁一係列跳台,能供他向上跳躍,可沒有圍欄,風險非常大。


    開箭依舊又穩又快,箭矢破空呈四角形將飛天團團鎖住,這次的格局更大,將飛天囊括其中,02的快速計算中,不管怎樣這動物都會挨上至少一箭。


    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動物齜牙發出一聲略為高亢的叫聲,行為怪異直衝著四隻箭矢而急飛去,短兵相接前,兩隻翅膀緊緊裹住身體像是一隻蝙蝠,嘯叫著從四邊形的中空處穿出,毫髮無傷。


    疤臉啐一口,反身躍上跳板,右手在刀柄處緊放,對著向他飛來的動物直去。


    四隻箭矢在空中沒有遇到半點阻礙,付寒星蹙著眉頭看著4個銳利箭頭飛來,02想說什麽,箭比猶豫的他更快一步,啪!啪!啪!啪!紛紛擊上玻璃,三隻被玻璃阻擋掉落,剩下的一隻力度太大,相持的1s不到內,02清晰看到玻璃上開始產生蛛網般的細碎裂痕,越來越可見……


    哢擦!


    箭頭內陷入玻璃後靜止!


    擊穿!


    這幽微的一聲對人而言並不明顯,對02、付寒星,還有場內的飛天則不可同日而語。


    飛天在空中身形急速滯停,回頭。


    付寒星不由和02對視一眼,一眼已足夠讀取對方的心思。


    下一刻,變故抖生!


    飛天引頸長嘯,拋下窮追不捨的疤臉,振翅直撲玻璃而去!


    遠程控製的經理在3s的極限反應時間後,飛天已經用身體進行了第一次的玻璃撞擊,原本隻有小孔的洞穿麵裂痕延展至一人那般高長,它要逃!


    看一眼包廂內的人,經理一瞬汗如雨下!


    登時高呼:“快快快,啟動緊急預案!救人救人!”


    “嚦——”


    第二次撞擊不管不顧的瘋狂,整麵玻璃應聲而碎,飛天一瞬直入包廂。


    疤臉和眾包廂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是懵的!


    紛雜荒蕪的腳步聲緊跟著響起,警報聲也隨即拉響——


    上流社會的女性在各自的包廂中已經發出了驚叫聲。


    經理跑著步往包廂中趕,嚇得汗流浹背。


    疤臉在跳台上疾步跳躍攀爬趕向出事的包廂。


    足足有五分鍾的靜止,聽不見任何的呼叫聲,世界仿佛集體陷入了失聰狀態。


    再一次跳躍後,包廂閃現一抹黑色。


    疤臉一愣。


    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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