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這麽一種奇怪的動物,隻要發現了可以解開自己疑惑的線索,那麽他就會不顧一切的去抓住與之相關的事物,盡管他自己也不確定這是不是一種方法。就像現在的夢汐。


    “我一定是瘋了。”她握著方向盤,時不時地瞥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城子洲。


    那個人竟然還在吃薯條。


    “我想,開車的時候應該專心點吧。”城子洲咬著一根薯條,轉過頭對夢汐說。


    “……好吧。”夢汐也覺得自己有些神經兮兮了,隻好努力讓自己集中精神。她打開了收音機。


    “……現在為您播報今日天氣,今天最……隻希望自己的朋友可以開開心心地過每一天,好了,下麵就為大家送出……酒店最新優惠,凡在……”


    似乎沒有好聽的電台。


    “這個平安符是誰送的啊?”城子洲輕輕抓著掛在車前的小物件問。


    夢汐終於關掉了收音機,“是我的前男友送的。怎麽了?”


    “沒什麽,你們是怎麽分手的?”


    “……這個好像和你沒有關係吧。”


    “嗯。”


    夢汐放下了車窗,一股很重的柴油味立刻湧了進來。


    “它在向你示意,這裏是真正的城市。”城子洲淡笑著,搖上了玻璃,“又堵車了。”


    道路兩邊是齊刷刷的高樓大廈,道路中間是整齊的車列。這是每個城市的特徵。


    以為還能聽到什麽聲音,結果就連商店的宣傳音樂也淹沒在汽車的喇叭聲中了。


    “你是做什麽的?”


    “心理醫生。”


    “哦,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林夢汐。”


    “哦,夢汐。是一個好聽的名字。”


    “謝謝,城先生。”


    “你可以叫我子洲。”


    “不了,還是叫你城先生吧。可以的話,我現在就想你把送回去。”


    “哦,給個理由?”


    “我承認我是‘飢不擇食’,竟然會相信你。沒錯,你知道我看見了什麽,但是我還是可以把它認為是巧合。說不定你是催眠高手呢。”


    “你還真會抬舉我。可惜我不是,如果我是催眠高手的話,現在就不是在醫院了。話說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問題還真是個問題。”


    “那要看相信什麽。”


    “哦,那我真的不能理解了。”


    “什麽?”


    “你明明知道你這次遇到的東西不是什麽科學理論可以說清楚的,為什麽你還要裝做一切都很正常呢?是因為一個做心理醫生的自負心理嗎,以為學了那麽多年知識,自己才是人類內心行為的主宰?”


    “城先生,你知道這樣說話很沒有禮貌嗎?”


    “好吧,我們換個話題。你和你前男友是怎麽分手的?”


    “……”


    阿成有些不耐煩地看了一眼手錶,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遠超出兩個小時了。他靠著牆,想著要是有根煙就好了。


    過道對麵是“天城市美連服裝設計公司”。大白天的,公司的玻璃大門緊閉,還醒目的貼著一條警戒線。


    這個公司旁邊是一個貼著出租的攝影工作室,再過去都是空的房間了。在城市的繁華地段的辦公樓,按道理是不會有空屋子的,可是這裏卻恰恰相反。阿成想不出會空置的原因,難道僅僅因為這裏是第13層?可是在大陸國人對4才是忌諱,13在國外才更明顯得不受歡迎。再說來這裏工作的大部分都是知識分子,更不會因為一個13層而怎麽樣吧。


    可能是整個走廊過於冷清,再加上那個服裝公司剛出過事,阿成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不安。


    “真是的,再不來我就走了。”


    長長的走廊就一個人,陽光又在遠處的窗子停留,使得走廊中間有些暗,這氣氛是不怎麽好。


    “呼,幸好這電燈沒有什麽一閃一閃的,不然就真有事了。”阿成自言自語著,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很多恐怖片裏的場景。


    的確,發生在辦公樓的恐怖故事是不少。什麽一到晚上就自己會列印的印表機,會自己開機發詭異郵件的電腦,永遠都有人的女廁所隔間之類的,總之和陰森的學校流傳的鬼故事相比,辦公樓的恐怖傳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行了,我不能再想了。阿成做了一個深呼吸,好讓自己的大腦保持清醒。他左右望望,沒錯,還是隻有他一個人。


    “叮——”電梯門開了。


    “阿成!”夢汐急匆匆地跑出了電梯。


    “老大,你總算來了!”


    阿成見到夢汐,真如見到了救星,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我說你堵車能堵2小時嗎?”


    “什麽啊,我說的是真的啦。城子洲可以作證。”


    “誰?”


    “是的,她是為了帶我來才遲到的。”城子洲慢慢走出了電梯。


    阿成從上往下打量著城子洲,“你是……”


    “呃,你還是自己介紹下自己吧。”夢汐也不知道怎麽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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