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他叫了一輛計程車,駛向酒店。


    歲月流逝


    有了急需的資金,徐福住進距離保龍一族駐地僅五百多米外的酒店內。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重施故技,到位於城北的軍械庫中偷出一隻遠程狙擊步槍。


    不睡覺的時候他常常透過窗戶用望遠鏡觀察,尋找合適的目標。


    十多天過去,他一彈未發,因為總等不到好的機會。


    保龍一族在此的成員約有十二名,大概是一個班或者一個小隊的編製,他們的服裝與駐地內的普通武裝人員稍有不同,質地更好些。


    最明顯的是他們臉上的氣質,那種強烈的洋洋得意和驕傲一望便知,仿佛一大群黑豬當中的幾頭白豬。


    十幾天以來,目標從未離開過營地,他們總是三至五人集體活動,從不落單。


    如果僅僅隻想殺死其中一個倒不難,但想要多弄死幾個就有些不可能。


    每天早晨都會出操,而保龍一族的成員從來不出現在行列中,他們是特殊的一群,可以盡情睡懶覺,以自己習慣的方式訓練。


    最看到的目標是那位不睡覺的老頭,徐福有種感覺,總認為這具喪屍就在眼前的軍營內。


    總有一天它會出現,如果有幸遇上,他會毫不猶豫地開槍射爆它的腦袋。


    他入住的酒店生意不怎麽好,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冷清,上下左右都沒人住,夜裏他完全可以攀牆進入其它無人的房間,並從中開槍射擊。


    每一次舉起望遠鏡,徐福都感覺到當年那種自由和無憂無慮的生活仿佛重新回來。


    那些不計任何後果的胡作非為此時回憶起來竟然如此漫馨和有趣,他終於發現,當時的自己是如何的單純而快樂。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會守在天台上,朝自己感興趣的目標開槍。


    有幾次,他莫名其妙地感到悲傷,淚水模糊了鏡片後麵的雙眼。


    往事如夢、如煙、如幻影,時間過濾掉了痛苦和焦慮,隻留下快樂和溫暖。


    多少歲月流逝了,而自己的模樣仍然是十六歲少年,再也不會長大和衰老,他不知道這是否可以算是好事。


    生活仍要繼續,未來在哪裏?他對此毫無概念,也沒有任何計劃。


    對於殺死多少名保龍一族才收手,他也沒有想過,隻是認定這幫王八蛋毀了自己的生活,必須讓他們對此付出代價。


    目標


    夜間二十三點,徐福攀到酒店天台頂部的水塔上,觀察前方遠處的營地。


    多日的耐心等待終於見到了一個機會,四名保龍一族成員慢慢悠悠走出來,出現在一片開闊地上,看樣子似乎要外出。


    他們身體周圍的生命力場顏色很亮,呈現出粉紅或是金黃,與普通人大不一樣,一眼就可認出。


    他們沒有穿製服,皮鞋很亮,頭髮顯然梳理過。


    徐福猜不透他們是打算離開營地到城內尋歡作樂還是散步,如果是前者,就會有更好的射擊機會。


    猶豫了片刻,他決定等等看。


    反正時間還挺多,不急於一時。


    他已經守候了十幾天,並不在乎繼續等下去。


    最好能夠找到一個連續射殺三人以上的好機會。


    果然,四個人走出了營地大門,逛向旁邊的一家小酒館。


    徐福長出了一口氣,打開了槍的保險,開始尋找合適的時機。


    他向來擁有極好的耐心,從兒童時代就如此,當年他常常跟著父親去釣魚,從這項活動中得到了充分的訓練,能夠安靜地等待捕獲對象上鉤,就算幾個鍾頭之後一無所獲也無所謂。


    這種平靜的心境一直陪伴著他。


    他猜測目標會進去喝酒,然後會有一個或兩個人出來方便,這就是他一直等待的好機會,先打中一人,然後其它人會出來查看,至少可以再殺兩人,運氣足夠好的話,甚至可以把四個全哢嚓掉。


    四名保龍一族走進酒館,三個衣服穿得很少的女子走過來,似乎是迎接他們的到來。


    看樣子曾經預約過,甚至可能連價錢都已經事前商定好。


    他們圍坐在一張桌子旁邊,氣氛非常熱烈,相互亂摸亂抱,十分開心的樣子。


    半個小時之後,兩名目標帶著各處的女伴走到院子內,那裏有一幢小樓,樓上有走廊和客房。


    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繼續等待,看誰先從房間裏走出來。


    左側的那個看上去神色有些慌張,估計此人會很快結束,徐福把注意力放到這一位身上,打算在他回到院子裏的時候開槍。


    目標


    一切如徐福所料,選定的目標果然很快完事。


    這傢夥獨自走到院子裏,把女伴留在房間內。


    一般情況下,女人需要整理一下頭髮和衣服,補補妝,這樣才方便繼續拉客。


    徐福平靜地瞄準,然後開槍。


    槍口劇烈地震動,他必須趕緊對正原來的位置以便繼續射擊,否則可能會失去機會。


    透過瞄準鏡看去,目標的耳朵孔中彈,整個頭顱被打穿,灰白色的腦組織塗抹在地上。


    屍體麵部朝下趴著,四肢仍在微微抽動。


    幾分鍾過後,女子仍然沒有出來,另一個房間也沒有開門。


    徐福依舊耐心地守候,有的是時間,不必著急,他如此安慰自己。


    又過了一會兒,一名女子打開房門出來——不對,是爬出來,她滿臉是血,頭髮被揪掉一大撮,肩膀和胸前有許多道爪痕和青紫,全身上下隻穿了一條內褲,連這點布也被撕破了小半。


    可以斷定,她不久前挨了頓飽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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