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院靠近最裏,倚山而建,院內兩顆巨大的鬆柏分列院內兩邊角落,粗壯的樹根破土而出盤牆麵上,蘇思影與蘇易文正坐在院中的涼亭裏下著棋。


    很遠蘇思影和蘇易文便感覺到了那如巨山壓頂般的邪惡靈氣,遠望竟似烏雲壓境。


    [樂正天辰?]蘇思影似自語又似輕問身邊的蘇易文。


    蘇易文搖了搖頭,道:[不像,此人靈力遠在樂正天辰之上。]


    [那是何人?竟沒有聽說過。]蘇思影望著越來越近的烏雲說道。


    蘇易文沒有回答他,因為他也不知道,但隱約感覺到一絲不祥。[掌門,快備戰。]


    蘇思影聞言才想起來這人是沖太初觀而來,不管為了什麽,總之來者不善,他立馬召集眾人準備迎戰。


    亦然落在太初觀觀門之上,冷漠的俯視院內布陣眾人,他有點後悔沒有帶嗯嗯來,嗯嗯,就是他給女嬰起的名字,如果帶嗯嗯就可以吃掉很多靈魂了呢。


    看清來人的蘇思影蘇易文皆是一臉驚訝,這不是崎山派的沈亦然嗎!不過月餘沒見他怎麽墜魔了?而且靈力如此驚人。


    亦然麵無表情的抽出逆月劍指蘇易文。


    蘇易文一驚,瞬間明白了他是為何而來,[十裏外有一僻靜山林,小友可否與我一去?]微然一笑。


    [為什麽要殺我?為何害死葉新?]亦然才不管什麽僻靜山林,他一分鍾也不想再等了。


    聽他這麽一問最為吃驚不過的是蘇思影了,他不可思議的看向蘇易文,又看了看周身邪氣環繞的沈亦然,[沈小道友,怕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亦然斜了一眼蘇思影,又看向了蘇易文,[初三你在哪裏?]


    [我在太初觀整理觀內事務。]


    [初四在哪裏?]


    [去昭天劍城與秦掌門商談事宜。]


    [你可會易容?]


    [… …]蘇易文猶豫了一下,[易容這個本事不隻有我會吧,你不能因為我會易容就將事情推給我。]


    [我又沒說什麽事,你這麽著急辯解做什麽?]


    [ 你此來必是有事而來,難道我不能為自己辯解嗎?]


    [你可是使用雙手劍?]


    蘇思影猛的看向了蘇易文,初三,他去了秦家開會,蘇易文說處理觀裏的事沒有陪他去,當天他回來,也未曾見到他,初四他一整天也沒有見過蘇易文,直到初五的早晨他才見到蘇易文,蘇易文經常溜出去玩,他並沒有在意,易容之事蘇易文確實擅長,可最讓蘇思影懷疑他的是亦然提到的雙手劍,蘇易文平時腰間隻掛一劍,也很少人知道他是使用雙劍的,因為以蘇易文的修為很少人能逼他使用出雙劍,另一把劍一直藏在蘇易文的幹坤袖內,不到萬不得以他是不會用的,如果對手是沈亦然這種修為的大家,他怎會不用雙劍?


    蘇易文沒有看向蘇思影,沖房頂上的亦然微微一笑,[我用單劍,世人皆知。]


    蘇思影麵沉似水。


    亦然覺得這麽問下去沒有什麽意義,提著逆月便向蘇易文刺來。


    蘇思影擋在了蘇易文身前接下了逆月,以蘇思影的三百年修為擋沈亦然的劍簡直不自量力,當即滅頂靈力通過劍震透了蘇思影的五髒六腑,他一口血噴了出來。


    蘇易文一驚,大喊:[你走開!]


    蘇思影未動,直盯盯的看著沈亦然,血順著嘴角往下流,[沈小道友,蘇易文乃我太初觀之人,還請你給我些時間讓我去查證一下,如他真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蘇思影必會帶著他上門償命,如何!] 他勉強支撐著,如果沈亦然不同意,那麽他決接不下他的另一劍。


    可沈亦然卻輕輕的收了劍,一閃躍上房頂,背對眾人,道:[三日後我便再來,等你給我一個答案。] 說罷便消失了。


    蘇思影見沈亦然走了,心下一鬆便暈了過去。


    [思影!]蘇易文接住了他。


    離開太初觀的亦然並沒有走遠,他在離太初觀最近的城鎮找了間小客棧住了下來,天辰跟他說是蘇易文的時候他還不太相信,蘇易文也算半個熟人,跟錦繁關係更是好,怎麽會要殺自己呢?可是提到雙手劍的時候,他雖否認了,但蘇思影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亦然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揚起手中酒罈喝了一口,現在他的酒量已經很好了,就是喝上幾壇也不會醉,原本讓他難以下咽的苦澀味道已經變成了甘甜,比起心中的苦,這酒又算什麽?他揚了揚手中酒罈,怪不得天辰會喜歡喝酒,大概是因為她心中苦吧。


    隔日醒來,門前躺著一封沒有署名的信,鼓鼓囊囊的,亦然撿起信掂了掂很輕,又透過光看了看,也看不出是什麽東西,他嗬嗬一笑,有遞信的本事不如進來拚一把,也許他昨夜喝的很多會很好對付也說不定,蘇易文真是~


    當他打開信封後卻笑不出來了,裏麵有一片白色的衣角和一封信,亦然一眼便認出了這是崎山派的道服,衣角上有淡淡的桂花味,是錦繁的!因為自己喜歡桂花羹,錦繁總是掏弄桂花,所以他身上總帶著桂花香,亦然慌張的打開信,信上隻有八個字:鹿凰城等你,蘇易文。


    看到鹿凰城三個字亦然笑的很大聲,自己上輩子不知和鹿凰城有什麽淵源,兩次差點死在那裏,現在怕是要第三次了,不管那裏有什麽在等著自己,他都要去,如果能換錦繁一命是最好,如果不能… … 他們三人都在那裏,也算是同歸了吧。


    亦然一邊禦劍飛回鹿凰城一邊不禁埋怨天辰,居然保護不了錦繁,也不知她倒底在幹什麽。


    亦然輕輕的落在了城牆之上的大殿內,錦繁被吊在殿中,昏迷不醒,衣服少了一角,蘇易文仍然倚坐在那個角落裏。


    [你是怎麽知道我是用雙劍的?]蘇易文平靜的問道。


    亦然毫不掩飾,[樂正天辰告訴我的。]


    蘇易文一驚,樂正天辰啊,怪不得,自己與她曾交過手。[你居然認識樂正天辰,也是她帶你墜魔的吧?]


    [嗯。]


    [為了復活金葉新?]


    [嗯。]


    [那你做了什麽使你靈力如此驚人。]


    [不知。]亦然怕他不信,又補了一句:[真不知。]


    亦然眼神堅定,不像說假話,[把劍扔過來。]蘇易文道。


    亦然把腰間逆月解下扔了過去,[還要什麽?]


    [你還有什麽是值得我要的?]蘇易文反問。


    [那你放了錦繁吧,他與你也算是朋友。]


    [這個自然,我要的隻是你的命而已。]蘇易文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你把他放下來吧。]


    亦然走向大殿內的唯一的金鑾寶座,吊著錦繁的繩索通用房梁拴在寶座上,他鬆開繩索慢慢放下昏迷的錦繁,小跑過去給錦繁解開手上的繩索,如果可以,他想在錦繁醒來之前帶他離開這裏,他打橫把錦繁抱了起來,望向平靜看著他做這一切絲毫不阻攔的蘇易文,他不是要自己性命的嗎?亦然不明白他怎麽就坐在那裏不動,他再不動自己可就走了,沒有逆月他還有腿,可以跑的。


    他雖不知蘇易文在計劃什麽,但亦然覺得還是三十六計吧,轉身就想跑,可是卻心有不甘,背對著殿內的蘇易文道:[你,為什麽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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