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有心事?”護土問。


    “是的,病人死了,我覺得很抱歉。”


    “沒有關係,你已經盡了力,就是對得起病人了。”護士反而安慰他。


    這件事情過去之後,本來一切如常,沒有引起什麽懷疑。但有關方麵在檢查那病人屍體的時候,發現一件令人駭異的怪事情……那病人的腦漿都失去了,他的腦蓋裏麵全是空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醫院方麵要求彭西岸解釋,彭西岸表示不知道.他不能提出一個圓滿的理由。


    院方召那護士作證。護士說,當她觀察彭醫生開刀時,病人的腦子是正常的,後來發生了什麽變化,她不得而知。


    醫院對這件事非常懷疑,可是一時也不能作出什麽結論。大約一星期後的一個晚上,有個護士在醫院中巡房,忽然尖叫一聲。她發現有個病人的頭腦穿了一個大洞。


    這病人患的是氣管疾病,與頭腦絕對無關,何以在頭腦上穿一個洞而斃命,令人十分疑惑。


    經檢驗後,病人的腦漿也已全部不見,仿佛被什麽東西抽幹了。醫院方麵覺得這件事不能再忽視,立即致電報警,要求調查。警方將這件案與河邊的無頭女屍聯繫起來。另一方麵,院方把上次彭西岸進行手術時,一個老病人的腦漿也曾失去的情況向警方報告。


    警方認為事有蹊蹺,即在腦科手術房內暗中布置,裝上一麵鏡子,是可以透視的,能在鄰房望過來,而手術室的人卻不察覺。一天,機會來了,彭西岸又要為一個病人進行腦科手術。和上次一樣,他也隻要一個女護士幫他。


    院方早就通知了警探,躲在鄰房窺伺。


    起初,一切正常,彭西岸把病人的頭皮切開,做應有的手術。過了一會,他搖搖頭對護士說:“不行,這人已無法可救了。”他吩咐女護士出去取一些東西。


    護土離去之後,房中突然出現駭人的場麵……彭西岸露出猙獰麵目,張開大口,竟向那病人頭腦咬去,在吸餟病人的腦漿。


    鄰房警探見證確鑿,立刻衝出,推門而入,舉槍指嚇:“彭醫生,快站起來,你被捕了!”


    彭西岸不料事情敗得那麽快,他抬起頭來,口中仍滿是鮮血,突然向最前的警探一噴,噴得他滿臉血漿,接著奪門而出。另一個警探欲攔阻他,彭西岸像野獸一般怒吼一聲,向他手臂上咬了一口,鮮血淋漓,痛人心肺。


    就這樣,讓他衝出房去了。


    後麵兩名警探窮追不捨。其中一名高喊道:“彭醫生,你再跑,我就開槍了。”


    彭西岸聽而不聞,繼續奔跑,警探向他開了一槍,正中他的右臂。彭西岸抱著右臂仍拚命奔跑,警探又開了兩槍,一槍打中他的腰部,一槍打中他的腿部。彭西岸倒在地上,再也跑不動了。警探上前把他逮住,彭西岸臉色灰白,顯得十分驚惶。警察將他暫時帶返警署中,準備翌晨對他起訴。


    彭西岸在牢中,不停地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食物,我要養料!”


    獄卒把一片麵包遞給他,彭西岸咆哮道:“我不要這個,我不是指普通的的食物!”


    “你要什麽?”獄卒詫異問。


    彭西岸不答話,招手叫他向前,獄卒走近鐵欄邊,彭西岸突然抓著他的頭髮,將他的頭拉近,張開大口便要咬他。


    獄卒嚇了一跳,持命將他推開,但是臉部也給他的牙齒咬傷了。“你真是一個瘋子!”獄卒大罵。


    以後,無論彭西岸說什麽,獄卒也不敢再走上前。彭西岸急得暴跳如雷。半夜,他伏在地上,大哭起來,聲音怪異,不像是人的哭聲。將近淩晨時,他在牢中滾來滾去,兩手抱著頭顱,號叫不停。天亮後,一切靜止下來,當警探陪同律師來看他時,他已斃命了,令人詫異的是他的身體雖然如常,頭顱卻幹癟得象一個梨子大校


    醫學主席湯瑪斯老醫生趕來觀看,他恍然大悟,點點頭道:“真正的彭西岸早已死了,這積怨報復的冤魂在咬噬他的頭顱後,又化成他的相貌,長在他肩上,‘怪頭’需要吸食腦漿作為養料,一旦不能獲得,便焦枯而毀滅。幸虧它作惡不多,沒有繼續為害人世。”


    警方不大相信湯瑪斯的話,他把彭西岸的死作為一件懸案處理。


    到地府瀟灑走一遭


    當我的軀體濕淋淋被撈起後,我已完全沒有呼吸,同時被撈起的還有一隻受傷的丹頂鶴,它也沒有呼吸了。我的魂完全脫離了軀體而隻能在我的軀體附近蕩蕩悠悠。我感激我的同伴小翠火速叫人把我的軀體從水裏撈起,否則我葬身在蘆葦盪裏都沒人知。我幾次試圖鑽回我的軀體,但不成功。它就儼如已上了鎖的門,怎麽敲,怎麽掰都打不開。我發現可愛的丹頂鶴的魂靜悄悄站立著。我企圖摟抱並安撫它,但它一驚慌拍拍翅膀朝西方的方向飛走了。


    養殖場的男男女女個個神情緊張站在我的驅體旁。小翠失魂失魄哭泣說,一小時前你還是好好的,現在怎麽就死了?有人說,趕緊送醫院槍救去。又有人說不行,到醫院要兩個小時的車程,槍救來不及了。正當你一言我一舌慌亂時,養殖場的醫生當機立斷命令即刻進行人工呼吸,死馬當活馬醫。


    身強力壯的小夥子騎在我身上。他們用力拉起我一雙胳膊,然後重重的向我胸口壓。幾個人輪流不停周而復始做,個個一身汗,精疲力竭。他們改用口對口對我呼氣,我的軀體被吹的鼓脹脹的。我飄飄蕩蕩焦急的等待著,我等待隻要我的軀體奇蹟的出現第一口呼氣,那怕是非常輕微的,我便可以迅速鑽回軀體從而死裏逃生。但是奇蹟始終沒有出現。醫生抹著頭上的汗珠悄然說還魂無術了,也就是說對我的槍救無效。我真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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