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喚的聲音就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她慢慢地走到那裏。一扇半掩的門,明亮的光線從裏麵湧出來。她推開門。房間裏很空很白,隻有一張床和牆壁,牆壁上寫滿大大小小的怨咒。似曾相識。她想起閣樓的牆上也是寫滿這樣驚悚離奇的字眼。


    第69節:第五個冤魂(3)


    在房間的中間,一個女孩背對著她,坐在病床上喃喃低語。"妹妹。妹妹。"女孩這樣低聲呼喚著,聽起來像一種毫無意義的舉動,來回地循環。


    "姐姐,是你嗎?"莊嘉惠輕輕地叫出來。


    女孩沒有反應,依然在搖頭晃腦地重複著"妹妹"這兩個字。莊嘉惠慢慢走過去,她漸漸看清楚女孩的臉,略帶憂鬱,既遙遠又熟悉地呈現在麵前。


    "姐姐!"莊嘉惠終於認出她來。


    莊淩好像沒聽到,眼睛空洞無神地盯著麵前的牆壁。那裏空白一片,莊嘉惠想不明白姐姐到底在盯著什麽。深厚的姐妹之情令她眼泛淚光地撲到姐姐的身上,叫著姐姐的名字。


    但莊淩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但她嘴裏不再重複著"妹妹"兩字。莊嘉惠聽到她喃喃道:"一個,兩個,三個,四個。"這樣不知疲倦地重複著,沒有數到第五個。


    四個?四個什麽呢?


    忽然,莊淩從床上站了起來,撿起牆邊的粉筆,在牆壁上認真地畫著什麽。"一個。一個。"她慢慢地在牆上勾畫出一個女生的輪廓,看來是一張充滿絕望與痛苦的臉。"兩個。兩個。"粉筆下又出現另一張女生的臉,同樣顯得痛苦不已。"三個。三個。"……


    在牆上一共出現了四張臉,沒有第五張。那是一張張痛苦吶喊的臉孔,仿佛在地獄中經受折磨的靈魂,在牆壁上淩亂成無數撕心裂肺的細節,而這樣的細節又堆積在一起,變成巨大的恐怖篇章。


    莊嘉惠盯視著那些臉孔。好像在哪裏見過呢?


    她搜尋著記憶。不料此時,莊淩忽然轉過身來,張開雙手,在莊嘉惠還沒反應過來時,一下子掐住了她的脖子。銳利的指甲慢慢地掐入皮肉裏,劇烈的疼痛從繁多的觸點匯合在一起,兇猛地掘向神經深處。


    她想喊卻喊不出來。


    脖子被越掐越緊,空氣進不來,出不去,體內的氧氣由於生理作用一點點地消耗掉。她的臉憋得通紅,腦袋像個膨脹中的氣球,幾近優雅地爆炸開。


    她暈了過去。


    夢斷了。


    清晨的陽光在視網膜上慢慢復甦,她驚出一身冷汗地醒過來。環顧四周,是護士的休息室,她昨晚就是睡在這裏。現在,她還是躺在床上。那麽說,那個終究還是夢嗎?


    又夢到了姐姐呀!


    莊嘉惠坐在床上,細細地回想著那個夢。夢中姐姐在牆上畫出的那四個女生像,她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四個?第五個?冤魂?美術室?


    莊嘉惠在學校裏興沖沖地找到袁少芬,問她要那天晚上在美術室進行儀式時拍的視頻。


    "你要看這個幹什麽呀?"袁少芬被莊嘉惠搞得一頭霧水。她照莊嘉惠的吩咐,把帶子快進到某個地方,莊嘉惠突然喊停。


    畫麵定格在那浮現在牆上的四個冤魂。昏暗的背景裏隱隱約約看得出那些冤魂有痛苦的姿態。袁少芬握著dv機的手指都在微微哆嗦,莊嘉惠卻出了神地端詳著那些冤魂。


    熟悉的輪廓,吶喊的表情……


    好像。好像夢中姐姐畫在牆上的四個人像!


    難道……會是那樣子嗎?


    "我說,來美術室幹什麽呀?"韓傲然一邊打開美術室的門,一邊納悶地回頭問莊嘉惠。顯然身邊的袁少芬也有同樣的疑問。但莊嘉惠隻是賣關子地微笑不語。


    她隻是有種直覺,可以破解美術室鬧鬼的秘密。


    門被打開。正值午後時分,把所有窗簾都拉起來後,美術室便明亮無比,陽光像支大軍駐紮於此,牆壁上張揚著喧囂的光芒。房間裏擺著整齊列隊的畫架,廢棄的顏料和畫紙還堆在一角等待處理。


    還能看到地板上留有那天晚上進行儀式的蠟燭痕跡。


    大概是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恐怖經歷,袁少芬和韓傲然愁眉不展,有點不自在的樣子。"哎,到底要幹什麽?別賣關子了!"袁少芬催促著莊嘉惠。


    莊嘉惠卻不慌不忙,走到一尊石膏像前端詳半晌,微笑地回過頭來,問:"你們知道嗎?我姐姐以前也是學美術的,興許曾經也是美術部的學生。"


    "啊?"


    對這種事情他們並沒興趣知道。袁少芬和韓傲然對莊嘉惠兜圈子的說話方式感到無奈,臉上掛著苦笑。


    第70節:第五個冤魂(4)


    "這個石膏像就是我姐姐做的呀。"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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