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親自用一把大斧,把我自己的腦袋給劈開,然後把它們一隻一隻的捉出來。


    天明了又暗,暗了又明。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活著,還是已經葬身在海底。


    似乎還是冰冷。


    好像她在獰笑。


    這一次她不再是開玩笑,她真的要把我們殺死。


    昏昏沉沉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到有人拉著我的手臂。


    他的手好溫暖,帶著那一絲好像是已經久違了的人間的氣息。


    他是誰?會是“他”嗎?


    “葉子,葉子……”


    哦,不是他。他不會叫我葉子的;他隻會叫我丫頭。可是我還是好想睜開眼睛。眼皮分明是已經被膠水給粘合住了。


    我用力,再用力。


    好像沒有用。我的眼睛始終是睜不開。


    “葉子,葉子……”


    會是誰呢?叫我葉子的人並不多,可是我能聽的清楚,這是一個男聲。


    “男聲?”難道是項莫凡?總不會是尚楠吧。


    我突然混身一個激靈,猛的坐了起來。


    大腦好像又突然被一記大錘打到,轟的一聲,把我人整個又拋回了床上。


    找個人驅鬼吧


    “葉子,你醒了?”我緩緩的睜開眼睛,白熾燈的光線讓我感覺很不舒服,好像是被無數的小針刺到了眼睛上一樣。


    “莫凡,真的是你?”我睜開眼睛,看到旁邊果然是莫凡。


    “嗯。”


    “我昏迷多久了?”


    “從昨天晚上到現上,大約十二個鍾了。”項莫凡說。


    “丫頭,你終於醒了?”姑姑從衛生間裏沖了出來。


    “姑姑。”


    “誒,你可嚇死我了。”姑姑又說。我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聽到她說這句話了。


    可是還是感覺很溫暖。好像是回到了小時候。我遇到過那麽多的怪事情,每次一醒過來,姑姑始終是這一句。


    “我怎麽在家裏?小莉呢?”我看看四周,這才確認我現在是在媽媽和姑姑租住的那裏。


    “小莉比你醒的早一點兒,剛才尚楠來了個電話,她在陽台上接電話呢。”姑姑說著,把她粗糙的大手又撫摸到了我的臉上,好你是紗布一樣輕輕的在我的臉上摩挲著。


    這種感覺真好。


    從小跟著姑姑,就喜歡被她這樣捧著頭,細細地摩挲我的臉。隻是後來自從跟了媽媽,和姑姑分別之後,這種感覺消失了那麽久。


    “小莉剛才說了,你們最近遇到了好多的怪事兒,我和你媽正在商量著,要不要請個法師來給你驅驅邪。”


    “驅邪?姑姑,不必了吧。”


    “什麽不必了,你這傻丫頭。我知道你們上學學的那些東西裏,是不讓信鬼的。可是世界上很多東西是說不得的,比如我們村子裏那個後山,比如曾經救過你的那個婆婆。”


    那個婆婆?也是好遙遠的記憶。


    “阿姨,我看葉子不是這意思。她可能是想要說,那些人隻不過是走江湖行騙的,他們的話又怎麽能信的過呢?”


    葉子比我厲害多了


    “唉,信於不信的,也還是試一試的好。你媽媽已經出去找人去了,聽說這附近就有一個,原來出家做過道士,人家都說他是活神仙,據說是蠻靈的,找來看看,頂多是不頂用,也不會吃虧吧?”


    我的姑姑!


    你根本不知道,並不是我不信,如果有婆婆在的話,我肯定會找婆婆。從小我就相信世界上會有鬼的存在,不但是有,而且我曾經和他們打過那麽多的交道,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至於那個什麽道士,我還真的不相信他!


    就像是項莫凡說的,他們不過是走江湖變戲法的騙了幾個錢罷了。


    我撐著身體要坐起,項莫凡來搬我的身體,而姑姑拿起了枕頭墊在我的背後。


    我一笑:“你們兩個別為我操心了,我現在很好呢。對了,昨天是誰救了我們?”


    姑姑慈愛的摸著我的頭髮:“傻丫頭,你說你們大半夜的跑到蓮心島去做什麽。後來你們掉到了湖裏,被島上的同學發現。不過後來還是你們自己爬上去的。”


    “是我們自己爬上去的?”我感覺很不可思議。


    “是啊,葉子。昨天是你和小莉自己爬到岸上的,不過你們爬上來之後,就馬上昏迷了。那幾個同學叫了校醫,給你們檢查之後,又說你們沒事,就是被冷水一激,又嗆了幾口水,所以昏睡過去了。不然的話阿姨怎麽會把你們帶回家裏呢?”


    姑姑笑著指著床邊的一個垃圾簍說:“丫頭,你看看你們給我們帶來的禮物。”


    我仔細一看那個垃圾簍,連自己都禁不住笑了起來——在這個垃圾簍裏,躺著三條雪白肚皮的小魚,小魚長的一條有一寸多,短的也就剛不到一寸的樣子。


    姑姑又說:“你這孩子,給我們捕魚就多捕幾條嘛,你看你捕了兩個,小莉捕了一條,連煲湯都不夠。”


    “是啊,葉子比我可厲害多了。”魏小莉也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手機。


    小米粥


    “啊,對,葉子醒了。行了,不和你說話了。嗯,再見。”她掛掉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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