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醫生加入到他們之後,所有人都發現了醫生的與眾不同,他殺喪屍永遠不會一刀解決,他會慢慢的將喪屍的筋肉皮膜一點點的割掉,慢慢的挑逗喪屍,仔細的觀察它們,最後喪屍往往是隻剩下骨架再也撐不住它們的軀體而散架了事。


    醫生怪異的行為讓所有的人都離他遠遠的,生怕他那一天將自己也切成一塊塊的,醫生也不在乎,他不是喜歡交流的人,與其與人交流,他更願意研究喪屍。


    他們一共有二百多號人,都是十裏八村的鄉親,鄉下人獨有的風俗讓他們抱成一團,他們的頭就是支書,不是原來的那個,原來的早就死了,在他們看來,能管他們的隻有支書,那他們的頭也隻能被稱作支書。


    支書死了,是被軍隊殺死的,他們發現了一支車隊,幾百號當兵的坐在大軍車上向武漢市行進,支書以為自己這群人得救了,幾十年的教育讓他們知道誰是他們最親的人,誰是他們的子弟兵,看到軍人他們激動了。


    就在他們喊著鬧著要去迎接親人的時候,從沒開過口的醫生發話了,他說現在的世道,軍人不可靠,政府不可靠,國家也不可靠,應該小心些,謹慎些。


    沒人聽他的,他隻是一個外人,雖然他有本事,可也僅此而已,支書死了,他被子彈掀掉了頭蓋骨,鄉親們死了一半,在那漫天震響的槍身中,無數呼嘯而來的子彈在他們的身邊撲起一層層血霧,漫天的血霧遮擋了他們的視線,他們無力地倒在地上望著軍車上那些一臉冰寒的軍人們,他們到死都不知道為什麽。


    上百人的生死對那些軍人們來說隻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他們連車都沒有下就呼嘯而去,隻留下一地的鮮血與掙紮在血泊中垂死的平民。


    二百人,死了進八十人,剩下的一半還帶著槍傷,就在雖有人都絕望的時候,醫生出現了,他用他的醫術和一些匪夷所思的手段整整救回來27個人。


    在藥物奇缺,器械沒有的情況下,他救回了40個傷員中的27個,這一刻所有的倖存者都自動承認了他支書的身份,沒有人不服,沒有人反對,就這樣,一個外人成了他們的支書。


    醫生當了支書之後卻沒有怎麽理會支書的責任,他唯一做的就是帶著村民們從地上搬到了地下,並建立這個實驗室,其他的他就劃分成幾塊,找了幾個順眼的一人負責一塊,他則繼續研究他的喪屍。


    一般沒大事兒沒人會去打擾支書,就像現在,軍隊又來了。


    “哢……哢……嘣……”一塊頭蓋骨被醫生掰了下來,一股刺鼻的黑血從喪屍的腦袋裏流淌到了手術台上,醫生毫不為意地將手中的骨頭扔到腳邊的柳條筐裏,微微甩了一下遮住眼睛的長髮,一抬頭看見一大一小兩個男人低眉順眼的站在一邊。


    “什麽事兒?又有誰死了?”


    醫生冷冷地說這話,將手上的膠皮手套取了下來扔到一邊的木架上,又找到了他喝水的杯子,就這麽站在腥臭刺鼻的手術台前喝起了水。


    第397章 軍隊的來意


    “沒……沒人死……”雲叔結結巴巴的說著話,話沒說完就被醫生打斷。


    “沒人死?那你跑這來幹嘛?閑的發慌啊?”


    醫生的語氣有些不對了,兩隻藏在眼鏡後麵的眼睛也似乎在放著銳利的光芒。


    “軍隊來了,他們又來啦,我……我看到的……很多人……”


    芋頭到了關鍵時刻終於一口氣將他們要回報的事兒說了出來,雖然同樣有點小結巴,可畢竟說了出來。


    醫生聽到軍隊再次出現明顯的一愣,就在他愣神的時候,雲叔和芋頭同時鬆了一口氣,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他們有多少人,是路過還是搜索?還有,你有沒有看見有其他的人?比如說和你一樣的老百姓?”


    芋頭一下子被卡住了,他哪知道車隊到底是幹嘛的,再說,雖然車隊是從他頭頂上過的,可在那個時候,他差點連尿都嚇了出來,誰有心思去看裏麵有沒有平民?


    “一水兒的方頭軍車,除了兩輛油罐車,沒有其他的車輛,大概十幾輛軍車,上麵有機關槍,還有兩隻安在卡車上的大炮。”


    老道的雲叔綜合著芋頭先前說的情報給醫生報告,除了他把四聯裝高射機槍也認成了大炮,雲叔一邊述說,芋頭一邊點頭,之後芋頭補充道:“他們沒有走,就那邊的服裝廠裏過夜,我沒敢靠近。”


    “嗯?”聽到兩人一唱一和的匯報,醫生徹底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皺著眉頭思考著,醫生沒發話,兩個人也不敢離開,隻是他們總感覺那些被釘在牆上的喪屍標本在看著他們,雙腿不自覺的開始微微打顫。


    “你叫什麽?芋什麽玩意兒?”醫生抬頭看著芋頭問道,顯然,除了喪屍他記不住別的。


    “我姓俞,叫俞龍,他們都叫我芋頭……”芋頭第n次向醫生報告自己的名字。


    “嗯,那個芋頭,你把你身後的那個盤子遞給我……”


    芋頭轉身就看到了離他不遠處有一張小床,小床上亂七八糟的什麽都有,在雜物中間除了被套之外還有一個黑灰色的枕頭,那枕頭原來的顏色顯然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在貼近床單的地方,露出的顏色赫然是純白色。


    枕頭上放著一隻幹淨的瓷盤子,這隻盤子是那小床上最幹淨的東西,在盤子裏零零散散的擺滿了各種糖果……


    醫生在身邊一個紅色塑料桶裏洗手,隨著水花的響動,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瀰漫在這個墓室中,洗完後他隨意的甩了下手上的水漬,端起盤子,拿起一顆糖果就扔到嘴裏,毫不顧忌他的手上還有消毒水的刺鼻味兒。


    “嘎嘣嘎嘣……”醫生吃在嘴裏的是一顆硬糖,硬糖嚼在他嘴裏發著清脆的響聲,聽到這響聲,雲叔和芋頭心裏一陣發毛。


    這醫生吃糖的地方實在不對,他就站在手術台前,離他半米不到的地方就躺著一隻被肢解的喪屍,皮、肌肉、發黑的內髒,還有那森森的白骨,而且喪屍的屍體正在迅速的腐爛,一股股綠色的屍水正順著手術台上的白鐵板上低滴落到下麵的一個大腳盆裏。


    大腳盆了盛滿了消毒水的原液,與屍水和在一起,那種味道就像是燒紅的鐵釺生生的插進鼻孔裏烙著,是人都受不,更何況醫生還在這種味道裏安然的吃著東西。


    醫生嘎嘣嘎嘣的嚼著糖豆若有所思,雲叔和芋頭傻傻的站在一邊望著那森森地白骨,總覺得醫生不是在嚼著糖豆,而是在吃脆骨。


    “你們覺的這隻軍隊和上次的那支有什麽區別沒有?”


    醫生冷不丁的開了口,讓兩個心頭髮麻的男人嚇了一大跳,他們緊張的望著醫生,腦子一時轉不過彎兒來,醫生也不催促,兩支手指拎起一顆糖豆又扔進了嘴裏,那寒人心肺的嘎嘣聲又再次響了起來。


    在這慘人的脆音裏,芋頭打了一個激靈,開口就說道:“上次的軍隊很囂張,他們隻要看到有會動的東西就開槍,而且他們會衝進每一棟房子裏找東西,就像一隊土匪一樣,什麽東西都要……他們的車也很雜,除了軍車就是貨車卡車,看上去倒像是在遷移。”


    “哦?繼續?”似乎糖果能讓醫生的情緒平靜下來,他也不再如先前那樣神色俱厲,倒是有點儒雅斯文的感覺。


    “這次的軍隊,這麽說呢?我覺得他們很小心翼翼的樣子,我看了他們幾個小時,從頭到尾都沒開過槍,就連他們進到服裝廠都沒開過槍,先前我們也想到那個廠子裏找點布料做衣服,裏麵的怪物不少,至少有幾十隻,想到裏麵又沒有糧食,劃不才作罷……”


    芋頭說的很零碎,要緊不要緊的都一氣兒說了出來,可醫生聽得很仔細,當芋頭在說服裝廠的時候,他止住了芋頭的述說。


    “他們真的沒開槍?一槍也沒開過?”醫生發現了其中的不正常,要是軍隊沒有彈藥,他們也不會往喪屍堆裏鑽,可要是有彈藥為什麽又如此吝嗇?要知道,末世裏是什麽都不值錢,隻有能當兵的人才值錢。


    “沒咧,我看見他們開始在大門口停了車,下了二三十號人,進去沒對多長時間,就拖著幾十隻怪物屍體出來咧,我倒是覺得殺雞都比他們殺怪物難。”


    “支書,你看他們是不是在找什麽東西?要知道服裝廠離公路可不近啊,沒準我們這還藏著什麽寶藏?”雲叔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猜了出來,在他看來,那些人到這來肯定是有原因的,肯定是為了什麽東西。


    “哼……荒謬,現在給你一堆黃金,你是能吃它,還是能穿它?原始社會最值錢的是貝殼,現在還有人把它當回事兒麽?你們這兒有什麽?工廠沒有,礦山沒有,儲備庫也比沒有,可以說你麽這兒要啥啥沒有,人家看得上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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