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雲的表情沒有絲毫破綻,四兩撥千斤道:“哦,那又怎樣?難道安全比麵子更重要麽?況且”他白了一眼暈乎乎的拓麻,道:“況且你也不像是要臉的人。”


    拓麻被打擊的一敗塗地,一臉心酸地跟王行雲又上了車。


    老司機輕車熟路,把醉貓扶到了副駕駛,體貼地幫他係好安全帶,又擰開了一瓶礦泉水,讓他自己拿著喝,然後上車點火開路。


    一整天的顛簸,讓拓麻的精力幾乎耗光。他在略顯沉默的氣氛中,不知不覺睡著,打著小小得呼嚕,嘴角帶笑。


    “缺心眼。”王行雲難得開口,自言自語道。


    車平穩駛入熟悉的小區,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睡得正香的拓麻,王行雲猶豫了下,找了個停車位,停好後,卻並未叫醒對方。


    他習慣性地想抽跟煙,又想起已決定要戒了。苦笑著降下半扇車窗,打算喘口氣。


    車窗上半邊,卻突然出現一個腦袋。


    光頭、微胖、麵色不善的,中年男子。


    他剛憋足氣要開口,王行雲卻打斷道:“閉嘴,我出去說。”


    他下車前瞥了一眼拓麻,看他並未睡醒,就拉上車窗,放輕力道,啪一聲關上了車門。


    下車才發現,原來守在一邊的,不是一個大漢,而是仨。


    三個衣著統一,身穿純棉黑t恤的彪形大漢。唉?怎麽有點……眼熟?


    王行雲沉思著,這幾個人,是在哪裏見過麽?這迎麵撲來的熟悉感。


    “小夥子上午跑的還挺快!害我們苦等了一整天!”


    一個大漢滿臉大汗,邊拿著一塊手絹擦臉,邊埋怨道。顯然一群人戳在一處幹等著,並不是什麽好體驗。


    王行雲這才想起,臨近中午剛到樓下接拓麻那會兒,發生的小插曲。


    為首的大漢顯然是領頭的,他比另外兩人稍微瘦了些,身材倒是差的不多。他走進,頗為上道的抬手遞了根煙,王行雲苦笑了下,擺手道:“剛戒菸,不用了。”


    大漢被拒也沒其他表示,把煙放回盒裏,並沒自己點上。他斟酌了語氣,才開口道:“和拓先生在一起,應該就是王先生。此次突然前來,並沒有惡意……也怪我們中午匆忙,沒來得及自我介紹,就把人嚇跑了,讓您二位受驚了。不過,事出有因,望您海涵。我家先生有要事請教,請車上哪位……啊,您兩位一起來也是可以的。”


    這大漢說話文縐縐的,與他們給人的第一印象完全不符。


    如果一開始,王行雲是以為拓麻是惹到流氓惡棍了,那麽現在,他可以肯定,他絕對是惹到比流氓和惡棍更麻煩的一群人了:大眾口中的善惡難辨,頗為複雜的黑道。


    他有點頭疼,睏倦一擁而上,讓他不得不強振作精神。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王行雲開口道:“這位大哥,上午是我們的確有急事,就怠慢了各位。不知是不是車上那小子惹了什麽麻煩?如有得罪,我先跟您道個歉,他玩心太重,不懂事……”


    大漢聽到一半,禮貌性地:“哎”了一聲,客氣地打斷道:“真沒有的事,您也別擔心,沒有人惹事,我家先生確實有事請教,是關於‘做夢’的……我們消息還算靈通,知道兩位接的業務。之前有托人間接的聯繫了嶽老頭,可是他說你們兩個還是小鬼,幫不上忙可別倒添亂,就婉拒了。但周周轉轉,找了不少人幫忙,收穫甚微,隻能打探了兩位的消息,請兩位去指教一二。”


    王行雲嘆了口氣,道:“能先請教下,需要幫忙的,是您家先生麽?”


    大漢見他鬆口,忙接到:“不是不是,是我家先生的女兒,今年才剛成年。近期噩夢纏身,精神不濟。家裏請了醫生,說是受了什麽強烈的打擊,有較嚴重的抑鬱症,有輕生意向,讓家屬多加注意,一定要多關注她的精神狀況,且需要專人看護。太太向來比較迷信,覺得是沾上了不幹淨的東西,又是請人燒香又是做法的,效果也不大……偶然聽聞你二人能處理一些疑難雜事,口碑上佳,收費合理,就如此這般……”


    王行雲聽罷,再次揉了揉酸麻的太陽穴,指著靠在車背上睡的正香的拓麻道:“幹活的主力是那位,但他剛做完一單生意,累得不省人事了。您家的問題,我們肯定幫忙,但看今天已經很晚了,我們先分別回去休息,改日……不,明日,我們再上門拜訪,您看可否?”


    大漢像是知道王行雲會這般說辭,痛快地答應了。轉手從另外一個大漢手裏接過一個黑皮挎包。拉開拉鏈掏出了三樣東西。


    攤在手掌上,給王行雲邊看邊解釋道:“這張卡是我家先生給您二位的定金,密碼寫在卡背麵,剩下的按照之前的模式,完事後到帳。這張是我的名片,您什麽時候有需要幫忙協助的,請隨時聯繫我。最後是這個。”


    他擺弄著手裏最後的東西,是個有點厚度的白白的卡片。上麵貼了一個雙麵膠書籤,僅寫了一個三位數的阿拉伯數字。


    “這個是目前唯一的線索,先交給二位留存查看。那我們,先告退了。”


    三個大漢動作敏捷,上了一輛停在附近的黑色卡宴。領頭的漢子沖王行雲所在的方向,遙遙點了個頭算是打招呼,便開車走了。


    王行雲看著平攤在手掌上的三樣東西,百感交集。


    他坐回車裏,把另外兩個卡片放到一邊,對著燈光,仔細辨別著第三張卡片。


    “這到底是……幹什麽的卡片?”他喃喃道。


    “這不是房卡麽?怎麽,你沒用過?”拓麻的聲音插入的很突兀,王行雲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醒的,偏頭看了過去。


    拓麻打著哈欠,揉著眼睛,顯然還沒睡醒。


    他看著王行雲扭頭瞅了他一眼,沒說話,轉而繼續盯著那張小白卡片發呆,頓感不對。


    “唉,王員外你怎麽了?我就睡會兒覺的功夫,不對……大晚上的你哪來的房卡?難道你不打算送我回家,想跟我出去開房,還積極地賦予了行動?”


    “媽的智障。”


    這是王行雲當天跟拓麻說的最後一句話。


    第10章 胡攪蠻纏


    知道了漢子給的最後一張卡片,是房卡,王行雲沒有絲毫的慶幸,他覺得,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且鄙夷所思了。


    平時在外出差或旅遊,見到的房卡雖然大同小異,但它們都是插在另外一張寫滿酒店介紹的花花綠綠的紙片裏。


    像這種,什麽都沒有,隻有光禿禿一張門卡的房卡,他還是頭一次見。


    誰知道這是哪個城市哪個地段的哪家酒店的門卡?


    他自認為雙商都常年在線,但顯然,研究了半天,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王行雲嘆了口氣,他承認自己無論什麽時候,都自認為自己比拓麻靠譜。但顯然,比起誰腦子活,他不得不甘拜下風。


    腦子不知道什麽奇葩構造的……瘋子,神經病,活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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