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追求!”言霽白看著身體挪動的方向冷聲道,“但你這種方式絕對不是追求!你就算把我囚禁永生永世我也不會喜歡你的,隻會越來越討厭。” 這個東西不能用以常理論,不讓追求就抽魂,但千年前的鬼不能要求跟現代人三觀一致。 言霽白感覺移動的速度停了下來,輕聲道:“知道了吧。” “你剛才拒絕了。”沈醇低頭道。 “現在同意了。”言霽白說道。 起碼要先安撫住,要不然直接被睡,他可能真的會有心理陰影。 沈醇瞳孔中的血色退去,血跡緩緩消散道:“那我現在親你,你會回應麽?” 言霽白覺得他完全就是一個戀愛小白,雖然他也沒有談過,但是這家夥又好色,又好像很純情。 “追求階段不能親。”言霽白說道,“你先放我下來。” 沈醇將他放下道:“那什麽時候能親?” “你看上我哪兒了?”言霽白站穩問道。 他這個人雖然長的還可以,但沉悶又無趣,所有的興致都在文物上,相處久了就會發現非常無聊,絕對滿足不了戀愛的基本需求。 不過這樣也好,慢慢相處著,可能就會覺得無聊離開了。 “我也不太清楚。”沈醇摸著他的臉頰道,“我隻是看見你就想親你。” 他的步伐靠近,在那微抿的薄唇上親了一下。 那點兒冰涼的觸感一閃而逝,言霽白眼睛放大,心尖好像在那一瞬間酥麻了一下。 一見鍾情麽? 他這一見鍾情的對象是自己真是不太對,不過算了。 “我是一直看不見你麽?”言霽白找不到視線的方向。 “我可以顯形。”沈醇說道。 “還是別了。”言霽白阻攔道,他並不想在大半夜還看見什麽血肉模糊的橫死現場。 沈醇輕哼一聲笑道:“還說自己不怕鬼。” 言霽白也不解釋,拎起自己破碎的三觀,想著之後的解決辦法,現在隻是權宜之計,還是得讓成先生他們想想辦法,最起碼讓對方對他失去興趣後不至於到處搗亂:“你晚上需要睡覺麽?” 鬼應該都是晚上活動的。 “我可以陪你一起睡。”沈醇說道。 “追求一個人一定要學會尊重對方。”言霽白思索道,“不能強迫對方做不喜歡做的事。” “喜歡的可以強迫?”沈醇沉吟道。 言霽白不知道他是如何迅速得出如此歪理的,但也不能一下子矯枉過正,畢竟講不通道理,他就可能隨心所欲:“對。” “唔。”沈醇應了一聲,“知道了,你不喜歡我跟你睡一起?” 言霽白說道:“在成為情侶之前,我喜歡自己一個人睡。” “你之前家裏鬼挺多的。”沈醇悠悠道。 言霽白背後瞬間汗毛豎了一下:“現在呢?” “就我一個。”沈醇打量著他的神色,唇角輕勾,“我在他們不敢進來,但我要是不在,他們說不定晚上就鑽進來了,還鑽進你的被子裏。” 言霽白本來還挺害怕的,但現在感覺這個鬼心機到他無法忽略:“沒關係,我不怕。” “嘁……”沈醇泄了一聲氣。 言霽白眉頭跳了跳,覺得不能跟幼稚鬼計較,殷朝,距離現在也有千年之久了,一個千年老怪物,算了。 “你死的時候多大?”言霽白問道。 “十八。”沈醇說道。 言霽白輕輕怔了下,十八,在這個時代很多人還無憂無慮,剛剛步入大學的年紀,他就已經橫死了麽? “之前一直在陵墓中待著?”言霽白問道。 “外麵很無聊,就睡著了。”沈醇說道,“醒來你們就在鎮壓我。” 言霽白:“對不起。” 聽起來真的有點兒慘,還是一個孩子。 但這個孩子上來就對他動手動腳,想親就親,一言不合就不講道理……算了。 “你什麽時候同意我跟你睡在一起?”沈醇問道。 言霽白瞬間覺得頭疼:“看你表現,你以後睡這裏。” 他打開的是次臥的門,同樣的寬敞舒適,隻是收拾的相當簡潔。 “你們的屋子真小。”沈醇說道,“走兩步就會撞到人。” 言霽白不跟他計較,殷朝帝陵中人,以前應該是住在皇宮的,他這地方怎麽能跟皇宮比:“那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的棺木比床小。”沈醇走到了窗邊道,“而且你這裏很高,不用飛就能看很遠,就是到處都是,連個找藥材的地方都沒有。” 言霽白隻能聽見他的聲音,卻在此時心頭微動了一下:“之前我生病的時候謝謝你,沒想到你還會用燃氣灶。” “我不會,是抓了隻鬼做的。”沈醇說道。 “哦……”言霽白又想到了滿地的血和腸子,覺得吃下的粥也不太舒服了,“那你怎麽給我降溫的。” “那隻鬼擰成一團放在你頭上。”沈醇走到他的身邊看著他的神情笑道,“效果很不錯。” 言霽白麵色凝重,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下次用毛巾就可以了。” “下次不會讓你生病了。”沈醇說道。 言霽白沉默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這次生病是因為什麽:“你別把我丟在地裏就行。” “你先挖我墳的。”沈醇說道。 言霽白:“對不起……” 繞來繞去都是他錯,簡直就是一筆糊塗賬。 “好像安靜下來了?”成鑫看著停下來的羅盤道,“之前到底是怎麽了?” 他撥通了電話道:“爸,確定鬼王所在的方位了,沒有離開本市,但真的是經曆過誅邪雷的那隻鬼,情緒好像也不太穩定,怎麽辦?” “先見到,看看能不能交談,不要貿然動手。”成慎重說道,“不要自己一個人去,鬼王對風水師的仇恨可比對普通人大的多。” “好。”成鑫說道。 “我會聯係協會,這次交談起碼要出動百人以上,真是大難……他之前情緒怎麽平複的?”成問道。 “不知道。”成鑫說道。 “行吧,先靜觀其變,確定方位。”成沉了一口氣掛斷了電話。 夜色漸深,一處漆黑的羅盤同樣定住了,坐於羅盤之前的老者摸上了其中的紋路,眸中閃過了一抹精光:“鬼王現世。” 鬼王現世,若取其內核,可號召百鬼。 風聲輕動,沈醇坐在樓頂上看著遠方幾處,屋內的人已經睡熟了,他雖然退了風寒,但還處於病中,吃了所謂的藥片好像效果也不錯。 “沈先生,您還好麽?”舒雲在遠處小聲問道。 之前那雷霆可不是一般的嚇人,他但凡沾上一點兒都得沒。 “之前的異動引來了探查。”沈醇看著那幾個方向道,“這城裏術士還不少。” “他們也是為了城市的安寧而努力的人。”舒雲說道。 協會那群風水師收鬼也隻收作孽的,要不然有怨氣執念的那麽多,他們也收不過來。 像剛才那種天象,一般風水師就是探查到了也不敢惹。 不過一般鬼很少能感覺到探查的,這位卻直接發現了,要想反殺輕而易舉。 “真是麻煩。”沈醇手中雷霆輕輕閃爍,沒入天空時,天空遠方驀然溢散了一道氣息。 隔了半個小時,另外一個方向又溢散了出來。 風水師們的羅盤紛紛開始轉動,其上電流驀然劃過,直接分崩離析。 碎裂的羅盤無數,比什麽警告都管用,成鑫看著自己又添了兩道裂痕,岌岌可危的金色羅盤欲哭無淚:“在下無意冒犯,不敢了不敢了!” “方位不確定了。” “他察覺到窺伺了,沒有要命,說明理智尚在。” “現在怎麽辦?” “還是得交談,確認無害,查到那隻鬼的來曆了麽?” “記錄的不太清晰,很多東西都丟了,但能查出的很厲害。” …… 言霽白是被尿憋醒的,睡前又吃了一次感冒藥,因為覺得喉嚨不舒服,多喝了不少熱水,以至於他一覺醒來還沒有天亮。 房間裏很黑,之前的事就像是一場夢一樣,但以前他看見漆黑的環境不會想到什麽,現在卻覺得其中充斥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沈醇察覺他的靈魂波動落進了房間,就見躺在床上的人輾轉反側了好幾下。 白天睡多了睡不著? 他正欲開口,卻見床上的人從被子裏摸索著打開了台燈,然後打開了床頭的抽屜。 裏麵放著各種各樣的玉佩符咒,都是那些術士們送的。 男人輕歎了一口氣,從其中拿出一枚放進了睡衣口袋,這才起身走向了門口。 沈醇輕輕挑眉,跟在了他的身後,看著他立在門口看著漆黑房間的模樣,臉上笑意加深,對著他的頸後輕輕吹了一口氣。 言霽白渾身僵硬,握緊了玉石直接揮了過去,然而手臂揮空,掌心的玉石卻皸裂成了粉末。 “這東西對我不管用。”沈醇說道。 聲音傳來,言霽白身上那種毛過悚然的感覺卻消失了:“是你?你怎麽在這裏?” “我之前沒在,察覺你醒了。”沈醇笑道,“原來你這麽膽小啊。” 言霽白額頭突突跳了兩下,心中默念不能跟小孩兒計較:“人碰到超出認知的東西都會心存畏懼,這是很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