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那裏一般都是經理決定的。”岑說道,“有專門的考核。”  “其實我打的還不錯。”孟湛說道。  如果在沈醇加入之前,他還能自信的說他打的相當好,可是多輪遊戲對比,他的很多細節都存在著差距,那是沒辦法否定的事實。  “那就去參加考核。”岑說道。  “可是醇不就是破格加入的麽?”孟湛追問道。  岑看著他沉默了一下,才發現跟真正的小孩子打交道有時候會很難解釋一些事情,這種感覺大概叫做心累。  他正思索著怎麽說,卻聽到了背後傳來的聲音:“隊長,我那邊簽完了。”  岑回頭,側開了身體,露出了站在他對麵的青年,沈醇與對方對視,從那雙眼睛裏看到了一抹敵意。  沒什麽惡意,也沒有靈魂上的bug,隻有出自於喜歡的敵意。  既然不是刻意的,那就是真的無知無畏,不會做人了。  沈醇的眼神側開,手臂很自然的搭在了岑的肩膀上道:“隊長還沒有弄完?”  “嗯,最後一個了。”岑轉頭,看向孟湛道,“情況不同,你跟他的情況不太一樣。”  他的話總會留三分,即使麵色冷淡,也不會輕易去得罪人。  孟湛看向他,眸中閃過一抹委屈和受傷:“哪裏不一樣?他剛開始也不可能打的這麽好!”  沈醇微微挑眉,岑開口道:“他一開始就打的這麽好,我說他是雪中送炭不是客套話,做人要認識到自己的問題,你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優秀。”  他並不喜歡將話講的這麽直白,可一再被糾纏,有些話不說透了,可能會一直被糾纏下去。  孟湛怔在了原地,滿眼的不可置信。  沈醇扣緊了岑的肩膀道:“隊長,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別讓丁宣他們等久了。”  “嗯。”岑應道,他留下了一句再見轉身離開了。  孟湛在原地咬著嘴唇看著離開的兩個人,他們沒有回頭,隻是沈醇輕笑著說著什麽,岑轉頭看向他的時候,眸中帶著一種縱容的溫柔。  很登對。  “隊長對他倒不怎麽討厭?”沈醇輕聲說道。  “人有的時候會有些別扭,不好意思說出真實的話,就會反著說,然後期待別人能夠發現他真實的內心,卻不知道這樣也會傷人。”岑說道。  就像是從前的他一樣,執拗的將自己封閉起來,刺傷著別人,也將自己困了進去,隻有經曆了幾次教訓,才知道那樣做並不好。  沈醇看著他的神情,笑意微揚道:“那隊長更喜歡我還是他?”  岑詫異的看向了他道:“他怎麽能跟你比?”  沈醇豁了一聲。  “你在吃醋麽?”岑後知後覺的問道。  “沒有。”沈醇別開了視線,“我怎麽可能吃醋。”  岑:“……”  幼稚鬼。  c市的火鍋相當不錯,一個大圓桌,不僅坐了sp的人,還有if和ck的幾個人,美名其曰當了冠軍得放點兒血出來。  岑倒也默許了他們一盤又一盤的點著肉,喝著酒。  “今晚不醉不歸啊!”丁宣說道。  “宣神豪氣,跟我性格很對頭。”韓喻唯笑眯眯道,“要不要去if玩玩啊?”  這挖人挖的簡直不能再明晃晃,丁宣心裏美滋滋,跟他碰杯道:“我還是喜歡c市的夥食。”  “辣椒這東西s市也有。”韓喻唯笑道。  “可是肛腸醫院少啊。”丁宣鄭重其事道。  韓喻唯險些嗆到,伍欽在旁邊說道:“你他媽的能不能別在飯桌上說這事?”  “伍哥你說髒話。”丁宣說道,“隊長你快管他。”  他的話沒得到什麽回應,倒是其他人的目光轉了過去,在看到兩個人的相處時沉默了。  六月份的蓮蓬很少,這家飯店卻是難得的擺上了幾個新鮮的,沈醇正在剝著,不僅剝,還去了裏麵的芯,然後放在了岑麵前的盤子裏,他放一顆,岑撚起來吃一顆。  看起來是他們格格不入,但在座的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在這裏有那麽點兒多餘。  “岑隊,你這隊長的待遇不錯啊。”韓喻唯說道。  “我剝著玩的。”沈醇剝著蓮蓬道,像投喂貓似的又放上了一顆。  “那能不能給我一顆?”韓喻唯笑道,“我也清清火。”  沈醇沒有說話,岑已經給出了答案:“不行。”  韓喻唯看著他們兩個,嘖了一聲:“一個蓮子而已。”  “是呀,一個蓮子。”沈醇笑道。  一個蓮子都沒人給你剝。  那一瞬間,整座的人知道的不知道都覺得自己好像被炫耀了一臉。  韓喻唯看向了呂塗,呂塗特別上道道:“那要不我給隊長你剝一個?”  “宣哥,我給你剝。”奚瓏湊熱鬧道。  “好好好,互相互相。”丁宣上道道。  韓喻唯那一瞬間感覺自己好像被針對了,好不容易吃了一顆蓮子,結果呂塗芯沒剃,苦的不行還不能吐,真可謂是糟心至極。  一頓火鍋結束,倒沒人倒下,隻是扶牆出去的人有點兒多。  他們出去的時候也就剛剛過了零點,幾隊散了,沈醇坐在車上聽著幾個人嘀咕著一會兒玩什麽。  “我要追劇。”奚瓏說道,“我攢了好久的電影沒有看。”  “小孩子家家的沒點兒誌氣,好歹要有點兒精彩的夜生活,追劇多沒意思。”丁宣說道。  “比方說呢?”沈醇回頭問道。  “比方說……”丁宣遲疑了一下道,“一般大家熬夜都幹嘛?”  “通宵打遊戲吧。”伍欽打了個哈欠道。  別人通宵打遊戲那是好玩,平時不怎麽那麽幹,他們通宵打遊戲總覺得有點兒怪怪的。  “那也還是追劇吧。”丁宣說道,“奚瓏,你劇集分享給我一下。”  “一個人追多沒意思,一起看唄。”伍欽說道,“我把投影儀拿到客廳,不比電影院好看,對了,奚瓏,你一般都看什麽?”  “午夜,今夜無夢,怨靈。”奚瓏細數著。  “聽起來有點兒像恐怖片啊。”丁宣說道。  “就是恐怖片啊。”奚瓏說道,“你們不喜歡看麽?”  一車人陷入了沉默,正當丁宣想說話時,沈醇輕笑了一聲道:“不會有人不敢看吧?”  “怎麽可能?我會怕那種東西?”丁宣嗬嗬笑了兩聲。  “就是,都是強壯的大老爺們,怎麽會怕那種東西?”伍欽嗤了一聲笑道。  “一般恐怖片裏主角們就是這麽立g的。”沈醇說道。  車裏一瞬間有些寂靜,縱使有人心裏罵了他八百個來回,也沒有人開口說一句不看。  “沈哥你很了解,經常看啊?”奚瓏仿佛找到了摯友。  “沒有,聽別人說過。”沈醇說道。  車子到的時候俱樂部附近已經一片昏暗,隻有不遠處的路燈亮著,風卷著秋葉過去,呲嘩呲嘩的像是什麽在撓。  一群人進了客廳,齊刷刷的鬆了口氣,偏偏這個時候奚瓏興高采烈的往樓上衝:“我去取u盤,都下載好久了,等一會兒。”  “這孩子怎麽會有這種愛好,我都不知道。”丁宣甩著手道。  “現在不是知道了。”沈醇笑道,“我去泡咖啡,給你們醒醒神。”  原本還指望能夠睡著的兩人:“……”  丁宣看向了岑道:“隊長,你也不管管他。”  岑看向他道:“管什麽,你害怕?”  丁宣:“……”  他忘了,人倆是內人,他們是外人。  隊長這偏心偏的都快比上十二點的夕陽了。  “我不怕啊,精彩的夜生活即將開始,是吧,伍哥。”丁宣說道。  “是呀。”伍欽嗬嗬笑了兩聲,“我去拿投影儀。”  他得想辦法把投影儀給它搞壞了。  然後投影儀真壞了,伍欽叼著煙嘶道:“你說這玩意怎麽關鍵時刻就不能放了呢?要不我明天拿去修一下?”  “不用,這東西我會修。”沈醇放下了咖啡,取過了工具箱,直接將儀器拆開,接著線。  丁宣滿臉迷惑的看向伍欽小聲道:“他怎麽還會修這個?”  “說不定是蒙人的。”伍欽說道。  沈醇重新裝好儀器,按下開關的時候影片投了出來,奚瓏滿臉喜悅,丁宣和伍欽如喪考批,坐在沙發上大大咧咧,手指攥的死緊,頭頂的燈光勉強給了他們一些安全感,然後啪的熄滅了。  “臥槽!”丁宣差點兒蹦起來,就聽到了影片開頭的聲音。  “宣哥你怎麽了?”奚瓏從開關那裏擦擦跑到了座位的中央,滿臉期待,“聽說這個可好看了。”  “沒什麽。”丁宣就著那點兒燈光看向了好整以暇的沈醇和從始至終很淡定的岑道,“隊長也喜歡看恐怖片?”  “沒看過。”岑說道。  “哦……”丁宣應道。  反正沈醇肯定是不害怕的,那丫就是故意的,在場上坑完了對手,回來立馬坑隊友。  影片播放,畫麵陰森不說,背景音樂還相當的玄乎,那樣的聲效讓丁宣恨不得閉上自己的耳朵,卻讓奚瓏看的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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